第426章 無逆無止
「絕？」阿爾莉亞皺眉思索，這個代號，很難和具體的職能聯繫起來。
她輕輕一嘆，道：「看來我知道的真不如你們多，這信息交換果然並不對等。」
「不要緊，我們真正想要的信息，本來就不是這個。」凰歌笑道：「神墟古劍的信息，才是最關鍵的。」
「說起來，你還未告訴我，為什麼知道這把劍的名稱？」阿爾莉亞問。
「你沒有看完整這浮雕。」凰歌淡淡一笑，指向浮雕的右上方。
阿爾莉亞循其所指望去，只見浮雕的右上角是一片殘缺的岩壁，依稀可見有四個大字浮凸，其中上面兩個殘缺了大半，看不清楚，下面兩個倒仍清晰之極。
「古神文？」阿爾莉亞目光不由一亮，這和諸多遺迹中發掘的文字顯然是同一類。
「翻譯成現在通行的人族文字，就是『神墟』。」凰歌道：「可惜上面那兩字已經不全了，無法考究。我族認為這浮雕所刻，是母神與另一大能者鑄劍的情景，所以才將此劍命名為『神墟』。」
「你們是怎麼知道我身上的劍，就是這浮雕中的劍？」阿爾莉亞又問。
「你剛剛也看到了吧？進入那浮雕的世界，看到了那位大能者和母神，以及母神手上的劍。」凰歌道：「感覺到共鳴了嗎？」
阿爾莉亞恍然，剛剛她的靈魂潛入浮雕虛像中的時候，那萬千星辰搖搖欲墜，確然讓她的背脊發熱有共鳴之感，不由點了點頭。
「我族承襲至母神，與她有關的物事幾乎都能有所感應，這浮雕中的神墟古劍氣息，早已烙印在每一個看過這浮雕的鳳凰族靈魂中。」凰歌道：「所以當珂琳和你有緊密接觸，沾染了你的氣息之後，我們幾乎立刻肯定，神墟古劍就在你的身上。」
「所以你們讓我過來，最大的目的就是一窺『神墟』的奧秘？」阿爾莉亞雙眸微凝，「你之前問我敢嘗試嗎，也就是說你們所研究的掌握『神墟』的方法有巨大風險？」
「一切未知都是又風險的。」凰歌道：「實際上我們甚至不知道風險到底有多大，所以需要你考慮清楚。」
阿爾莉亞疑惑道：「嘗試的過程不可終止，不可逆？」
「不可終止！也不可逆！」凰歌神色凝重，「你將接受的是連我們鳳凰族這種有極強自愈能力的種族也不敢輕易嘗試的辦法，所以必須要慎重考慮。」
阿爾莉亞聞言不由皺眉，「風險太大的話，我不可能輕易接受，因為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將自己的性命交給這種風險。」
「理解。」凰歌善意一笑，右手一翻，取出了一枚紫色水晶，「這是可能讓你掌握『神墟』的辦法，你可以查閱一下，但我必須先告訴你，僅僅只是查閱，可能根本無法看清它的可怕。」
阿爾莉亞接過那水晶，默默的注視著它，心裡想的卻是鳳凰族的處世之態。
對他們而言，自己體內的這柄古神兵意義無比重大，畢竟那是他們尊為母神的存在留下的東西。
儘管如此，他們還是選擇了最友善最平和的處理方式，這讓阿爾莉亞對他們不由多了幾分敬意。
阿爾莉亞望向凰歌，肅然道：「我會認真考慮的。」
凰歌溫文爾雅的一笑，點頭道：「不用急於一時，你可以慢慢考慮，想好了再答覆我們。在珂琳完成試煉以前，你就先留此做客，我們定會好好款待。」
*
月至中天，夜色深沉。
龍尾山脈的偏僻懸崖下，星軌緩緩睜開眼，看到篝火燃動，在迷霧中略顯朦朧。
他環視周圍，看到了聚在一起的莉莎、伊璐詩和烏拉拉三人正睡的恬靜安然，而凱爾大搖大擺的躺在另一處，正輕輕的打鼾，平添幽寂。
這寧靜與安詳，讓星軌幾乎忘了明天還有惡戰，心頭湧起莫名的思緒。
時光靜好，恍然如夢。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遠處的黑色身影上，才驀然回過神來。
那身影盤坐在崖谷入口處，腰背筆挺，宛如鋼鐵鑄成，自是基德無疑。
星軌緩緩站起，走到基德身旁，低聲道：「換班了。」
「你沒有休息。」基德雙目緊閉，冷聲說到。
星軌眉頭一挑，「你怎麼知道？」
「感知。」基德道：「真正睡著的人，和沒有睡著的人氣息完全不一樣。」
「厲害。」星軌感慨道：「這就是巨龍血脈的感知嗎？」
「你若是花點心思，一樣能做到。」基德冷冷道：「你去休息，我來守夜，免得你明天狀態不佳，毀了對決。」
「不用了，說好了輪班豈能食言。」星軌道：「況且我雖然沒有睡著，但你應該也感知到了我的氣息和尋常沒有睡著的人不一樣吧？」
基德睜開雙眼，望向星軌，瞳孔中帶著冷厲，「你所謂的法門？」
「效果極佳。」星軌一笑，在基德身旁坐下，「你為什麼這麼想加入妖精傭兵團？」
基德目光一斂，「你沒必要知道。」
他說著，猛然站起，便欲往後而去。
「你就真的沒想過融入我們嗎？」星軌望向基德，忽然發問。
基德腳步一頓，沉默了一會，方道：「越是親近，越是危險。」
星軌一怔，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卻見基德回過頭來冷冷望著他，眼中的冰寒徹骨。
「總有一天你們都會明白……」他冷然道：「一切信任都是虛妄的，只有自己才可信。」
基德說罷，也不給星軌辯論的機會，直接走向崖壁，自顧自的坐下，閉目養神起來。
星軌挑了挑眉，也不再自討無趣，只是心下暗咐：「這傢伙，到底經歷了什麼？」
他自然想不明白，也沒有時間去細想，便閉目調息起來。
但星軌並沒有讓思緒停下，習慣性的開始根據剛剛軍方資料的信息推演起明天的戰局可能性來。
聖佑小隊的協作能力太強了，他絞盡腦汁，仍覺得勝算很低。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這漆黑的夜色中，一道身影早已融入黑夜，默默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