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凰歌論斷

  阿爾莉亞聞言，目光微動，心下不由釋然。


  她卻是忽略了這關鍵的一點，在鳳凰族的獨立空間中，他們的掌控能力自然無與倫比。


  這男子忽然出現在自己身後，恐怕也是為了傳達給自己這個信息。


  「都說鳳凰族隨性洒脫，待人溫和，今日一見卻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阿爾莉亞緩緩轉過身，目光凌厲，望向來者。


  當她看清那人的容貌時，心下暗暗訝異。


  那是個看起來年紀與她相仿的青年男子，金髮纖長及腰，無風自散如鳳凰展翅，身形中正挺拔，容貌俊美猶勝女子，一眼望去，真有些難辨雌雄。


  「失禮了。」金髮男子淡淡一笑，笑容如春光明媚，和煦暖人，「只因閣下身份特別，所以我才出手試探……」


  他說著伸出手，謙遜有禮，「在下是這片大陸的主人，也是鳳凰族的主事，你可以稱呼我為凰歌。雖然是遲來的歡迎，但還是很榮幸能見到你，阿爾莉亞閣下。」


  「主事？」阿爾莉亞微感詫異，這個職稱有些奇怪，但她還是伸手與之輕握。


  凰歌的手很暖，是一種帶著沁人暖意的暖，讓阿爾莉亞感覺到莫名的心安。


  凰歌淡淡一笑，身周空間波紋顫動，阿爾莉亞只覺身周景象一變，倏忽間已經回到了那梧桐樹枝構築而成的高塔頂端。


  而凰歌緩步行到桌前，憑空變生出茶杯器具來，緩緩斟起了茶。


  「鳳凰族，是沒有階級之分的族群。」他悠悠道：「你每一個個體都是自由獨立的，只是族中難免有需要統一處理的事務，所以才推選些人出來處理雜務。」


  「沒有階級？自由獨立？」阿爾莉亞目光一閃，若有所思，「聽起來，真是令人向外。」


  「這是某些人類渴求的世界吧？」凰歌淡淡一笑，「可惜族群數量越是龐大，要實現絕對公正與自由就越是困難。畢竟既得利益階層早已形成，沒人願意從高台上走下來。」


  阿爾莉亞目光一沉，道：「但會有人把他們拉下來！」


  「是的，但是……」凰歌望向阿爾莉亞，「拉下他們的人，自己又站了上去，自古以來，人類不是一直在維持著這種循環嗎？」


  阿爾莉亞神色一滯，一時間無從反駁。


  雖然給她時間，她可能也反駁不了。


  「喝茶嗎？」凰歌一笑，將一杯茶遞到桌前，「這是我們鳳凰族的特產，外界可喝不到。」


  阿爾莉亞在他對面坐下，輕啜了一口茶。


  清香撲鼻，嚙齒留香，一股暖爐湧入她的身軀，又湧向她的魂海，竟有安神固體的奇效。


  阿爾莉亞暗暗心驚，這一杯茶就有如此驚人造化，鳳凰族的底蘊到底有多深？


  「鳳凰族如此強大，為什麼卻避世不出？」阿爾莉亞問道：「世間關於鳳凰族的資料，微乎其微。」


  「這是母神的祖訓，我們世代都必須遵守。」凰歌道。


  「母神？」阿爾莉亞不由嚮往那巨型石雕，「是她嗎？」


  「是的。」凰歌點頭道：「不過請不要問她與鳳凰族的淵源，這是鳳凰族的秘辛，不能透露。」


  阿爾莉亞確實想問這個問題，卻沒想到提前就被堵死了，只好道：「你說鳳凰族每一個個體都是自由獨立的，其實卻還是有枷鎖，不是嗎？」


  「自由獨立永遠是相對的。」凰歌淡淡一笑，「母神的遺訓，是我們鳳凰族理念的根本所在，不容動搖。對於我們而言，那就像是呼吸一樣，再平常不過，又缺之不可。」


  「鳳凰族的理念是什麼？」阿爾莉亞問：「這一點，不至於需要隱瞞吧？」


  「保持自由獨立，堅守族群使命。」凰歌道：「這就是我們最根本的理念。」


  「使命？」阿爾莉亞目光一亮，找到了關鍵點，「和古神族有關？」


  她又望向那巨型石雕，「你們的母神，是上古神族？」


  「神族……」凰歌悠然一笑，「這個名詞，太遙遠了，遙遠的就算是我們，也根本沒有半點概念。我們並不知道你們人類追尋的古神族是不是與我們的母神有關，因為我們誕生的時候，已經是你們傳說中的諸神黃昏之後了。」


  「之後？有具體的時間嗎？」阿爾莉亞又問。


  「沒有，但可以肯定是在你們人類史書的第一紀元『精靈與龍』時代。」凰歌道。


  「第一紀元嗎……」阿爾莉亞微微沉吟，她自幼熟讀史書，自然明白這代表著什麼。


  精靈與龍時代，人族還在懵懂時期，魔導術尚未萌芽，整個世界都是精靈和巨龍的天下，而這個階段的歷史，人族都是從精靈族和巨龍族那裡搜羅而來。


  在此之前的歷史，沒有半點文字和記錄記載！

  問題的關鍵在於，精靈族據說也誕生於這個時代的最初階段，但巨龍族卻已經存在了非常悠久的歲月。


  可是，巨龍族也沒有這個時代之前的歷史資料！


  這個問題人族一直都很懷疑，卻無從下手，只能不了了之。


  而如今阿爾莉亞得知鳳凰族也誕生在這一個時期，心中不免有了許多想法。


  這個時代的到來，和傳說中的古神族是否有關聯？


  「你們的使命是什麼？」阿爾莉亞問。


  「這又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凰歌無奈一笑，「鳳凰族之所以避世不出，就是為了減少和世人的接觸，避免泄露關鍵信息。」


  「但你們並不是完全不出去。」阿爾莉亞道：「終究還是留下了蛛絲馬跡。」


  「有時候我們確實也會去外界，但極少有參與紛爭，除非發生了一些不可逆的狀況。」凰歌道：「這些狀況雖然麻煩，但我們也都解決了。」


  「鳳凰族與世隔絕，入世之後就不會被影響嗎？」阿爾莉亞環顧周遭那風景各異的懸浮大陸，「這一方凈土，從不曾被污染？」


  「至少目前沒有。」凰歌淡淡一笑，「避世並不是與世隔絕，這個世界的進程我們一直看在眼裡，人類、巨龍、精靈、獸族乃至魔族有多複雜，我們也很清楚。」


  他指向外面那浩瀚無垠的金色梧桐樹林，悠悠道：「你若在林中，看不到這林海壯闊。而你坐在這高處，卻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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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