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言辭相迫
奧丁城中央，人群有些騷亂，只因剛剛城中的象徵，奧丁高塔外層的玻璃轟然碎裂，化作漫天光屑，在陽光下壯麗之極。
在這全城戒嚴的緊張時刻，任何異常都不免讓民眾擔憂，謠言瞬間四起，讓奧丁城的氣氛更加沉重。
距離城中央不遠處的東街，林蔭茂密的公園小湖邊，一個男子戴著墨鏡，正在垂釣。
看似悠閑的他，實際上墨鏡內側正閃爍著龐大的數據，足以讓常人眼花繚亂。
「嗯？」他注意到了奧丁塔的異常，不由摘下墨鏡，遙遙望去。
外層玻璃盡碎的奧丁塔，再沒有往日的莊嚴神聖，反而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那傢伙，真的去招惹聖佑之盾……」他無奈一笑，收起釣桿，朝奧丁塔的方向而去。
此時，奧丁塔內，眼見自己的手段被輕描淡寫的化解，米迦的目光頗顯凝重。
「萬道之手……」他望著萊茵菲爾，沉聲道：「果然名不虛傳。」
萊茵菲爾望了一眼光禿禿的外牆，笑道：「閣下真是好手段，奧丁塔本來是護城大陣的中樞，外沿的魔導玻璃也是陣法核心所在，如今被你輕描淡寫的毀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代替它成為絕對核心，對奧丁城有更進一步的掌控。」
米迦目光微動，心下有些訝異。
他牽扯萊茵菲爾過來，確實抱著這個心理，沒想到的是居然被其看穿了，但他豈會甘落下風，淡淡道：「毀掉它們的，是你。」
「所以才說閣下好手段，既得了便宜，還有人可以嫁禍。」萊茵菲爾不以為然，走到大殿邊緣，望向奧丁城，「千百年來，聖廷的野心家們通過這種手段獲取了多少利益呢？」
米迦微微沉默，而後道：「早就聽說萬道之手對聖廷抱有敵意，無論我們如何邀請都不願意加入，看來傳言非虛。」
「敵意？聖廷？」萊茵菲爾聞言不由一笑，「我的敵意從來不會因為某些人而擴展到某些團體，每個人都該為其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不應該由任何其它人來承擔。」
米迦神色微動，默然不語，似在思考這句話的意味。
萊茵菲爾目光漸深，悠悠道：「這麼多年以來，我見過聖廷的智者，也見過聖廷的愚者，見過聖廷的野心勃勃之輩，也見過聖廷中一心求道之人……」
他望向米迦，「就算你是所謂的十聖，也沒有資格代表你所在的組織的所有人。」
米迦望著他，面無表情。
好一會兒，米迦方才道：「萬道之手，原來是個理想主義者。」
萊茵菲爾輕輕搖頭，「野心家們又何嘗不是呢。」
「十年前帝國大賽賽場上那個輕狂的少年，如今也成了一副看穿世俗的模樣嗎？」米迦嘴角微揚，「可惜你看到的，遠遠不是這個世界的全部。」
「難道你認為你看到了？」萊茵菲爾不由一笑。
「至少比你多。」
「這大概就是你輕慢新生代的心理因由吧。」
「你又何嘗不是沒將我放在眼裡呢？」米迦冷笑，「天才，總是這般狂傲。」
「我想你也一定這般狂傲過。」萊茵菲爾沒有反駁。
米迦微微沉默，話鋒忽而一轉，「你已經接受泰德維爾帝國的招安嗎？」
萊茵菲爾眉頭不由一挑，「就因為我從帝國皇宮出來，而你們沒有收到任何情報，所以得出這個結論？」
「難道你是自己逃出來的？」米迦不由皺眉，「從泰德維爾帝國的皇宮？」
米迦無法相信，眼前這個青年有如此驚世駭俗的神通。
「逃這個字未免用的太慘了些。」萊茵菲爾淡淡道：「我跟泰德維爾帝國不算敵人，但也沒有接受他們的任命，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是來阻擾你們的。」
米迦神色數變，但想到萊茵菲爾的故友如今個個都是不俗之人，有他們的協助，要從帝國皇宮離開似乎也並不是不可能。他更驚訝的是，萊茵菲爾離開了，帝國皇宮卻沒有翻起任何波瀾，連聖廷那近乎無孔不入的情報網都沒有收到任何消息，這是怎麼做到的？
「擅自脫離監管，你就不怕我將你的信息傳遞給帝國嗎？」米迦別有用心的道。
「我不認為你會這麼做。」萊茵菲爾笑道：「一來你們如今可是想從泰德維爾帝國手中奪走一整個公國，關係正緊張的很。二來就算你眼裡有輕慢，但聖廷內部早就有共識，至少在表面上要維持與我和平相處吧？」
米迦聞言雙目一闔，「內部共識……是安德烈斯.休告訴你的嗎？」
「這種信息，要獲取有太多的途徑了，根本不需要安德烈斯。」
「所以遺忘之王接受我們聖廷的秘密委託，是別有用意？」米迦話鋒又是一轉，目光凌厲之極。
聖廷知道安德烈斯事情的人極其稀少，對其形跡更是極致保密，但米迦一直都很懷疑安德烈斯的目的。
萊茵菲爾神色如常，淡定的道：「我說不知道，你相信嗎？你不是靈魂魔導師，沒有辦法透過靈魂波動探知我的虛實。」
米迦眼角一抽，默然不語。他確實沒有這個能力，所以這個問題，難以從萊茵菲爾身上探知端倪。
「你不惜暴露形跡也要來見我，是為了什麼？」米迦問到。
「我想問的問題有很多，比如……」萊茵菲爾望向米迦，眸中泛起奇異光彩，「造神計劃！」
米迦目光陡變，便覺萊茵菲爾目光深邃如星空無限，似有將其吞噬的魔力一般，登時凜然。
他心念一動，立時護住了自己的魂海，以免失態。
「不愧是聖佑之盾，在靈魂防護上也下了不少功夫。」萊茵菲爾微微一笑，「但你的剎那反應，還是證明了你知道這件事情，甚至有可能是參與者。畢竟造神計劃如此宏大，聖廷要插手定然要有如你這般身居高位的存在。」
米迦暗暗咬牙，心下羞惱。他身為十聖之一，早已是縱橫天下的人物，如今在和眼前這個新秀青年的一番談話中，竟完全處於下風。
「萬道之手，果然連靈魂魔導術也精通嗎？」米迦身上的魔力盪起，四周的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
談話被逼入死角，他似乎想從另外一個途徑重新佔據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