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歷史之背

  「這世間居然有人能在空間上攔住你這麼久……」米瑞克摸著下巴道：「有點意思。」


  「別以為虛偽的稱讚和低劣的激將能讓我更賣力。」泰穆早習慣了米瑞克的套路。


  米瑞克瞪大了眼，「看著我正義的眼神，哪裡虛偽，哪裡低劣了？」


  「滿滿的都是。」蕾伊在旁冷不丁的吐槽。


  「你究竟是哪邊陣營的？」米瑞克翻了翻白眼。


  「我是正義的朋友啊。」蕾伊隨口道。


  「那你就是站我這邊了。」米瑞克大言不慚。


  「我是反派？」泰穆斜睨了兩人一眼。


  三人插科打諢的時候，周遭空間忽而一顫，如波紋盪開，支離破碎的視野忽而平坦光滑起來。


  「解決了？」米瑞克目光一亮。


  泰穆卻是雙目微沉，「本來就快解決了，不過那特意設置空間障礙的人自己解開了。」


  「自己解開？」蕾伊狐疑道：「為什麼？」


  「也許是拖延的時間足夠久了吧。」泰穆望向周遭，若有所思。


  「不愧是傳說中的『時宇之王』，這空間里的蛛絲馬跡，果然都在你眼裡。」此時，一個清淡聲音響起，虛空中一道身影浮現，站在三人身前不遠處，銀髮纖長，容貌俊秀，正是曾授予星軌逆鱗的銀。


  「哎喲，終於肯現身了。」米瑞克上下打量著銀，語言雖輕鬆，目光卻深藏凝重。


  「時間之龍？」蕾伊不由問到。


  銀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回答。


  「拖延了這麼長時間，這空間里本來有的東西，似乎都被你徹底銷毀了。」泰穆探查了四面八方一圈。


  「是的，沒有留下絲毫痕迹。」銀直言不諱。


  「你倒是老實。」米瑞克道：「就算那些痕迹毀了，你不還是留了下來嗎？」


  銀淡淡一笑，「我無法離開，這一縷分魂與逆鱗是共存的。」


  他說話間右手一招，虛無空間忽而浮現一片雲山霧海，眾人腳下如滄海桑田般升起一片高山，繁花環繞，茅屋佇立，桌椅兩三。


  銀悠悠坐下，斟茶道：「你們一定有很多問題，不妨坐下來聊。」


  三人見狀，倒也不客氣，齊刷刷坐下，圍成四角。


  米瑞克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手段不錯，要不是泰穆在，換了是別人進了這你這空間，怕是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彼此彼此。」銀笑道：「傳說『奇迹之手』萬毒不侵，無所畏懼，今天看來倒真是名不虛傳。」


  「有毒？」蕾伊不由舉杯問到。


  「沒有。」米瑞克道：「他唬人的。」


  「輪流吹捧就免了吧。」泰穆戳了一口茶，盯著銀道：「傳說中早已掌握時間魔導術的巨龍，為什麼要隱藏在歷史長河之下？」


  泰穆此言，幾乎確定眼前之人就是他們要找的時間之龍。


  「因為沒有必要現身。」銀淡淡道。


  「五族紛爭如此劇烈，你居然不幫你的族系？」蕾伊疑惑道。


  「我從來都是主和派。」銀的回答簡單明了。


  米瑞克問道：「這逆鱗是龍歌王族的至寶，這麼說來，龍歌王族的巨龍血脈之所以可以傳承，是因為你？」


  「是的。」銀輕輕點頭。


  「為什麼？」泰穆追問：「巨龍族不是一向看不起人類嗎？」


  「看不起人類嗎……」銀若有所思，微微沉吟，「種族間的輕視，這弊病確實經歷了無數年月都未能祛除。很多年前，巨龍族也曾因此自食惡果。」


  他有些感慨，讓三人不由相視一眼。


  「你是指人族崛起時的『屠龍谷』事件？」米瑞克問到。


  銀聞言，目光微闔，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道：「巨龍族的平均天賦雖然遠比人族強大，但人族龐大的基數卻有更高的概率誕生驚世駭俗的奇才，在五族戰爭時代，若單論兩族實力，人族比巨龍族更加強大。」


  「那當然。」米瑞克挺直腰骨，頗有自豪，「就算是現在，人族的實力也比巨龍族強大。」


  「那不是因為你們這些主和派的隱藏高手不願意出手嗎？」泰穆意有所指的問到。


  「沒有『這些』。」銀知道他的意思，「隱匿在巨龍族中的，只有我一個。」


  「據說你活了上萬年？」蕾伊道：「你是不是知道『精靈與龍』時代之前發生的事情？」


  精靈與龍時代，那是人類仍未掌握魔導術，猶在懵懂，為巨龍奴役和精靈驅使的時代。


  當年梅吉思編撰紀元史，踏遍各族收集了無數資料，也沒能將歷史往前再推進。


  按照梅吉思的推測，精靈族這個族系的誕生應該是在『精靈與龍』時代的起始點，依託於『世界之樹』而誕生。但巨龍族的歷史卻應該更悠久一些，在那個時代之前，應該有歷史的痕迹。


  但詭異的是，這些痕迹被完全抹除了，彷彿根本就沒有存在過，只是這數千年來發掘的『古神遺迹』告訴人們，這個世界的文明史絕對不可能只是到『精靈與龍』時代這麼簡單。


  巨龍族刻意銷毀了所有歷史痕迹，想要隱藏那個時代之前的信息？


  這是現代史學界普遍認同的猜想，只是苦無證據證實。


  「上萬年……」銀神色平靜，無波無瀾，「作為人類魔導師的佼佼者，你們相信嗎？」


  三人聞言，皆是沉默，無論是哪一種生命，壽元都是有限的，強如天魔導師也不例外。曾經梅吉思被認為是最有可能突破人類壽元的存在，可惜他莫名其妙的失蹤了，這揣度也就無疾而終。


  「一切皆有可能……」泰穆緩緩道：「例如，時間魔導術。」


  「不無道理。」銀點頭道：「例如你們就利用時間魔導術將生命形態重塑，回到了幼年。」


  「但你也應該很清楚，這並不能延緩壽命。」泰穆道：「生命體的衰竭不僅體現在肉體上，還體現在靈魂上，即使肉體能無限循環，靈魂衰竭也無濟於事。」


  「沒錯，既然你們知道，又為什麼會問出那樣的問題呢？」銀似乎達成了目的，將話題牽引回蕾伊的疑惑。


  「兜了一個圈子，看來你完全沒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給我們答案。」蕾伊目光一沉，「那之前的那個問題呢，你也要逃避嗎？為什麼讓龍歌王族的巨龍血脈可以延續？」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我已經透露過了。」銀悠悠道：「因為人類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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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