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目的所在
夜風漸促，帶著驚聲與嘶吼，響徹龍首城。
本來早已空無一人的大街小巷上，此時再次人聲鼎沸。
有人驚慌失措的奪門而出，砰然作響。有人發了狂的跳窗而下，玻璃破碎之聲尖銳刺耳。
那些失去了理智的受術者們雙眼血紅，猶如餓到極致的野獸一般，對看到的任何生物進行無差別攻擊。
警戒聲大作，負責巡守的原王國衛兵和南方軍士兵急忙出動，想要壓制暴亂，但他們沒想到的是，就連軍隊系統也有不少人受到了潛神之術的影響，參與到了這場暴亂之中。
局勢，已然不是巡守士兵可以控制的了！
還能保護清醒的巡守隊長們趕忙打開了通訊儀，向南方軍駐紮營地尋求支援。
而此時的龍首城尾部，南方軍營地中，奧睿科爾接收到了下級的報告，眉頭不由緊皺。
「發生了什麼？」一直留在這裡關注動向的阿爾莉亞不由問到。
「龍首城發生了暴亂……」奧睿科爾的死魚眼中露出極其罕見的厲芒，「是潛神之術……或許和剛剛告訴我的情報有關。」
「噬我之牙？」阿爾莉亞知其所指，「那新月薔薇歌舞團果然有所圖謀嗎？」
「攪亂整個龍首城，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奧睿科爾不理解，卻聽得營地忽而一片嘈雜，亂聲四起。
阿爾莉亞目光一闔，道：「你們南方軍在駐地也能去看歌舞劇？」
「輪休制。」奧睿科爾皺眉道：「本來以為龍首城的問題並不大，想不到有噬我之牙的高手參合其中。」
兩人說話間，那嘈雜聲很快平復下去，門外一個士兵跑入，朝奧睿科爾稟告道：「中將大人，有士兵發狂叛亂，已經被鎮壓。」
奧睿科爾輕輕點頭，對此事似乎並不意外。
南方軍營地畢竟兵力強盛，去看過演出的士兵也是極少，自然翻不起什麼浪來。
他現在擔心的是龍首城的狀況，不知道規模究竟有多大。
士兵叛亂可以按軍法處理，哪怕誤傷誤亡都是士兵應有的承擔。但是對城中居民卻完全不一樣了，巡守士兵絕不可能對平民下死手，否則可能會引發可怕的輿論狂潮，將南方軍陷於不義之地。
「法爾中將呢？」奧睿科爾問到。
「法爾大人半小時前離開了駐營，似乎是往龍首峰去了。」士兵忙道。
「龍首峰？他想幹什麼？」奧睿科爾不由皺眉，法爾才是這次行動的主負責人，這次居然一聲不響就離開營地，未免太不負責任了些。
「調動第三團、第四團和第五團前往支援巡守軍，其餘人立刻到崗，暫時先堅守營地。」奧睿科爾畢竟久經歷練，立時打開通訊儀，朝下級發號施令。
阿爾莉亞目光掠向遠方，皺眉道：「血色薔薇若是有備而來，恐怕施展潛神之術的途徑不僅是歌舞劇，畢竟對平民下手並不需要太深的潛神之術……」
奧睿科爾望向她，「你的意思是受術群眾遠比想象的多？」
「三個團的兵力只有3000人左右吧？」阿爾莉亞對軍隊的編製也有所了解，「龍首城的居民超過50萬，若是有一半被施術，在不能威脅其生命的前提下，這點兵力內恐怕捉襟見肘。」
奧睿科爾聞言皺眉更深，誠如阿爾莉亞所言，要取得合理而完善的壓制，兵力確實有可能不足。
就在他顧慮之時，通訊儀忽而響起，「中將大人，龍首城發狂的居民似乎接收到了指令，忽然開始聚集起來了。」
「聚集？」奧睿科爾道：「往哪裡聚集？」
「他們聚集的方向……」那聲音道：「是我們南方軍的營地！」
奧睿科爾與阿爾莉亞聞言，神色陡變。
兩人相視一眼，幾乎是同時騰空而起，穿破營帳，在空中望向遠方。
璀璨燈光點亮了整個龍首城，但那華麗景象卻並不動人。
因為兩人可以清晰的看到，狂暴的人們正在街道上匯聚合流，黑壓壓一片，如同染上墨色的怒流，朝南方軍營地撲涌而來。
「難道他們的目標，竟是南方軍？」阿爾莉亞詫異不已。
「不無可能……」奧睿科爾沉聲道：「他們知道你的存在，也一定清楚南方軍駐營的兵力狀況，顯然是有備而來。」
「既然敢出手，就一定不止是操縱平民襲擊？」阿爾莉亞道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那些頂尖高手，或許很快就要出現了……」奧睿科爾目光深斂，滿是顧慮。
此時，龍首城外，兩個高大身影在月色下來勢洶洶，正逐漸逼近城牆。
龍首城中，大劇院的頂端，黛爾目光遙望遠方南方軍營地，眸中粉色光華愈深，唇角妖嬈笑意漸濃。
龍首峰上，王家學院東側的大道上，一個清瘦身影正信步閑庭的朝西側走去，偶有發狂的學生襲擊他，卻在靠近他的時候傳來『砰』的一聲破空之響，轉眼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些脆弱的傢伙，真是太難吃了。」他舔了舔嘴唇，咧嘴一笑，「還是那小子，更有價值。」
他望向學院西側，那亂戰之地此時烽火極盛，比剛剛雙方對決的時候更加可怕。
只因受到了黛爾幻術影響的人，幾乎都是一副不要命的姿態，完全不做守勢。
而且他們的痛覺神經這些對身體的保護機制也被完全切斷，這無形中提高了了他們的作戰能力，加上不少人處於同族相殘的境地，難以下手，保持清醒的一方反而被壓制，形勢漸漸不利。
大道上，星軌魂海中的潛神之術不僅沒有隨著時間推移而沉寂，反而愈發兇猛的要吞噬他的意識，奪取他的身體控制權，讓他頭痛欲裂，難以支撐起有效的防守。
而康梧此時看出星軌的狼狽，形勢大優之下也沒有急於擊潰他，反是帶著戲謔之意一腳踹在星軌胸膛，幾乎將之踹翻在地。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你似乎也受到了影響。」康梧環顧四周紛亂戰局，猙獰一笑，「天要亡你，誰也救不了。」
星軌一手按胸，金色瞳孔盯著康梧，雖有憤怒之意，卻因為意識的模糊而顯得有些潰散。
「何其精緻的瞳孔，放在你這種鄉野小子的身上真是一種浪費。」康梧的劍尖伸向星軌的眼瞳，似欲將之挖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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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