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暗流激蕩
鐘鳴如鼓，悠悠蕩蕩，在夜深人靜時頗顯詭異。
就在鼓聲響起后，龍首峰上光芒驟黯，王宮中幾乎所有的燈火都熄滅，只剩中央寢宮還有微弱燈火。
與王宮相反，龍首城中本已黯淡的燈火驟起，四散瀰漫，須臾間已然點亮整座龍首城。
對於龍首城的居民而言，這一聲鐘響意味著什麼再清楚不過。
王國喪鐘，代表著國王的逝世！
這無眠之夜波瀾又起，讓無數城中居民更加忐忑起來。
因為直到現在，關於王國繼承人依然沒有定論。
在他離開之前，是否已經有了公斷？無數居民默默祈禱，只希望這多災多難的一夜不要再生事端，可以平靜的過去。
無論是誰成為繼承者，對他們而言至少這一刻是好的。
然而，他們的祈禱終將落空，因為直至喪鐘敲響，莫洛.哲根都沒有頒布遺詔宣布正統繼承人。
藏書閣樓第七層，伊歌琳娜望著手中的水晶光幕，神色間滿是憂慮。
「有消息嗎？姐姐。」莉莎在旁問到。
「沒有。」伊歌琳娜黯然搖頭，「威特家族內部也沒有任何立儲消息，那就證明國王真的沒有選定繼承人。」
「有沒有搞錯？」凱爾嚷道：「都這狀況了居然沒有選定繼承人？龍歌國王這是故意的吧？」
「顯然是故意的。」莉莎明眸微沉，「到最後都沒有立儲，這已經很明顯了……」
「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啊？」伊璐詩眨著大眼，一臉困惑，「不立繼承人，最終只會引發奪嫡大戰吧？把自己的國家搞亂有什麼好處？」
伊璐詩問到了關鍵處，但卻沒有人可以回答她，因為每個人都知道問題所在，也完全想不通莫洛.哲根意欲何為。
「家族發布戒嚴令了……」伊歌琳娜望著手中的水晶光幕，低聲道：「格林家族一定也有動作，據說兩位王子都不在王宮，現在應該都在準備回王宮去。」
「這種時間點，誰先回到王宮，誰就能佔據主導權吧？」凱爾驚道：「但是雙方一定會竭盡全力去阻止對方回到王宮，這是要直接內戰的節奏？」
「這個趨勢已經無法挽回了……」莉莎望向腳下，「通往王宮的路只有一條，就在我們的腳下。」
眾人大凜，烏拉拉怯生生道：「那這裡……是他們必爭之地？」
莉莎秀眉緊蹙，望向那巨龍石雕，「我擔心的是他們不知道會不會直接來爭奪這片逆鱗……這是他們的傳承寶物，也許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要真是這樣，那他們兩個怎麼辦？」伊璐詩驚道：「我們守住？」
「單憑我們根本守不住，他們可是有王國級的武力部隊……」莉莎搖頭道：「現在只能期盼這空間禁制能頂得住，或者他們根本不考慮直接奪取逆鱗了……」
「太被動了！」凱爾咬牙道：「要不我去找南方軍幫忙！他們來這裡就是為了維持穩定，現在這種惡劣的局勢不就是他們該發揮作用的時候嗎？」
「如果是大規模衝突影響龍首城居民生命安全，南方軍確實應該出面制止。」莉莎搖頭道：「但如果是涉及他們家族內部的糾紛，每個王國都要各自的處理方式，那都是受帝國法保護的。這些處理方式屬於家族秘密，不會進行公示，我們無從知曉龍歌王族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凱爾越聽越是頭大，「也就是說他們要是打起來，南方軍還未必管得了？這什麼道理，帝國軍還管不了王國軍了？」
「笨蛋，這是原則問題好不好。」伊璐詩道：「王國是附屬不是直屬，隨意干涉內政會引起一連串反應，讓其它王國都有意見的！」
「這……這我當然也是知道的！」凱爾被伊璐詩在常識問題上教訓另一番，臉上頗有些掛不住，「我就是說說。」
「不管怎樣，這場紛爭是不可避免的……」莉莎目光遙向窗外，依稀可見學院正門上方佇立的那座派森.哲根的雕像，一如既往的大氣威嚴。
她望著那雕像，皺眉道：「以龍歌王族的行事風格和祖訓，恐怕這一場紛爭，正是莫洛.哲根想看到的吧？」
*
外界暗流激蕩時，逆鱗空間內，星軌與銀的談話仍在繼續著，只是言語間少了些火藥味，多了些風輕雲淡。
「真正的高峰，僅僅只是不在意稱謂而已嗎？」星軌意有所指的問到。
銀淡笑道：「很敏銳的問題，你終究沒有放棄追問我在意的是什麼。」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你煞費苦心所想要得到的，是我體內的異態魔能吧？」星軌道：「我只是奇怪，你想要奪取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為什麼要跟我講那麼多條件？」
「在你看來，有能力就應該強奪嗎？」銀道：「那當年梅吉思為什麼不直接殲滅其餘四族呢？」
星軌登時被問住了，他是站在人族的立場，與銀又素不相識，想不通其中緣由。
但銀又站在什麼樣的立場呢？
也許正如其所言，站的越高，看到的景象越是廣袤，而山腳下的人根本無法理解。
此時，遠方一聲驚天怒吼傳來，黑龍與精靈族的對決已然落幕，圍攻的精靈似乎盡數隕落，而那黑龍也已遍體鱗傷。
「其實梅吉思也很清楚，就算摧毀了其它四族，戰爭也不會就此消失。」銀望著遠方那黑龍，悠悠道：「無論是哪個種族，都有明爭暗鬥，哪怕這世間只剩下人類一族，你們依然可以為了信仰，為了資源，為了名譽而爭的你死我活，甚至更為慘烈。」
星軌雙眸一張，但沒有反駁。
因為根本無從反駁！
「說的似乎有些太遠了……」銀慨然一嘆，話鋒陡轉，「兩個關鍵點你都已經滿足了，我能幫你的只剩最後一步了……」
他說話間，遠方那黑龍巨首側移，轉向星軌所在，瞳孔猛然一豎，厲芒森然。
星軌一凜，只見黑龍雙翅一展，形如炮彈般激射而來！
*
周四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