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自由意志

  星河璀璨，壯闊宏偉。


  但那壯觀的景象，卻不如眼前這少女盈盈而坐的風采。


  縱是在這近乎絕地的星辰上，這荒蕪的廢墟旁，她仍是那般明**人，讓冰冷的未知多了幾分暖意。


  星軌望著她那靜如秋水的笑容，只覺多少惆悵煩悶都難以生起，心下感慨，來到莉莎相隔尺許的身旁坐下。


  「你決定告訴我你的秘密嗎？」星軌問。


  「你想知道嗎？」莉莎笑道。


  星軌眉頭輕挑，「你該不會是想跟我交換秘密吧？」


  「沒有。」莉莎道：「你可以保留你的密，我不介意。」


  星軌目光一動，不由笑道：「這聽起來像是以退為進。」


  「我看起來像這麼有心機的人嗎？」莉莎美眸微側，帶著一絲嗔意。


  「你跟威特家族那幫人的說話方式我可記憶猶新。」星軌笑道：「就像掌握全局的女王一樣，讓人忌憚。」


  「外交辭令，總不免要剛硬些。」莉莎薄唇輕抿，「若是可以，我也不希望做這樣的事。」


  她說話間，目光漸深，似有感觸。


  星軌望著她，心頭微動，「你身為大家族的小姐，沒少受這樣的教導吧？」


  莉莎輕輕點頭，目光遙向遠空，注視著那蔚藍的星球，「范倫泰爾家族，你知道的吧？」


  「因為你，特地去查過。」星軌緩緩道：「帝都兩大聖廷超級世家之一，在整個帝國也是最頂尖的家族。」


  「是的，范倫泰爾家族，和巴德納姆家族並列為帝國兩大聖廷家族，一直致力於帝國的傳教。」莉莎道：「不過聖廷派系龐雜，我們和巴德納姆家族雖然同屬於聖廷麾下，其實卻是最大的競爭對手，明爭暗鬥時有發生……」


  「幸好巴德納姆家族的那個人走了，否則你們恐怕早就輸了。」星軌道。


  「對。」莉莎卻很清楚星軌在說什麼，「十年前登臨帝國大賽之巔的絕世天才，如果他還在巴德納姆家族的話，我們家族確實沒有能與之比肩的人。」


  星軌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過去的『神光奇迹』之一，如今亦屬『帝國十傑』，那個離經叛道的男人，生在聖廷世家卻修習黑魔導術，被納入了帝國的管制，如今已經是帝國最年輕的少將，他在軍隊中的影響力也是極大的。」


  「你調查的倒是很清楚。」莉莎不由苦笑，「還好他和巴德納姆家族鬧翻了，否則我們還真不好辦。」


  「我對他很了解，是有原因的。」星軌目光微斂。


  他不僅僅是自己師父過去的至交好友，更是那枚記載了帝國魔導師資料的水晶所需要交予的人。


  『裁決之刃』烈古洛斯.巴德納姆，一個創造了無數奇迹和聳人聽聞之事的男人！


  當年他本是聖廷聖子的候選人，而且幾乎已經確定其身份地位，卻在聖子會上與主教辯駁『神』是否存在的問題，離經叛道之言讓聖廷為之震怒，最後取消了他的聖子資格，並且永久逐出聖廷。


  後來，他加入神光學院，橫掃了帝國大賽，並且屢次在帝國大賽上大放狂言，將聖廷貶的一文不值，惹來無數非議。


  他更展露了黑魔導術，並且與聖魔導術這個自誕生以來就是仇敵的派系相融和，震驚帝國。


  對於無數聖廷教眾而言，那是褻瀆，是侮辱，無數教徒上書請求審判他，然而時代早已不同，他並沒有因此而被審判，反而在軍隊中混的風生水起，如今已經是帝國中央軍的翹楚，讓許多聖廷教眾憤恨不已。


  「對他很了解，是什麼原因？」莉莎不由問。


  「這個，稍後再說吧。」星軌道：「現在不是在談論你嗎？」


  「嗯……聊遠了。」莉莎輕輕點頭，抿嘴一笑，笑意中有些苦澀，「因為兩大家族間的明爭暗鬥，范倫泰爾家族對下一代人很看重，每一個人都必須發揮應有的價值。」


  「世家大族，不都如此嗎？」星軌道。


  「對，世家大族，莫不如此。」莉莎目光微沉，「所以，我的人生軌跡，從某種程度上已經被決定好了。」


  星軌神色微動，莉莎接著道：「要麼，是成為利益的關鍵點，和其它家族的人聯姻；要麼，是成為聖廷的聖女，一生為聖廷服務……」


  星軌大凜，不由道：「那未免太苛刻了！」


  「對於范倫泰爾家族而言，個人的想法並不重要，家族利益是最關鍵的。」莉莎望向星軌，「這也是為什麼范倫泰爾家族能夠屹立不倒的原因。」


  星軌聞言，不屑一笑，道：「真可笑，以前家族是為了讓每個人獲得利益才組建起來的，而如今家族卻犧牲每個人的利益以維持。」


  「並不是每個人，終究會有既得利益者。」莉莎道。


  星軌聞言，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那些操縱著一切的人，總喜歡高高在上的感覺。」


  說到這，他不由想起了雷洛。


  這個一輩子最重臉面利益的人，可以為此犧牲一切！

  這種小地方的小家族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帝國頂尖的超級世家？

  莉莎慨然一嘆，道：「無論哪種安排，都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必須要掌握自己的命運。而要實現這個目標，就要向家族證明自己的價值。」


  「所以，你拚命的想要獲取神之遺迹的東西，是為了進獻給家族，以獲得功勞？」星軌問到。


  「是的，無論是這一次的神之遺迹，還是接下來前往龍歌王家學院，都是為了獲得功勞。」莉莎道：「關於龍歌王國的事情，我現在還不方便透露，這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對你並沒有好處。」


  「若是我也去龍歌王家學院呢？」星軌問到。


  「你會去嗎？」莉莎微微側頭，美眸中似有幾分期待。


  星軌不由苦笑道：「就算我去了，又能幫到你什麼？我太弱小了，弱小的甚至遠不如你的那些后著。」


  「我並不是希望你能幫我什麼，只是覺得你的心態，卻學院這種相對平和的地方，更利於調節。」莉莎淺淺一笑，道：「你有很多選擇，成為傭兵，加入軍隊，亦或是來學院，你知道嗎？其實我很羨慕你，至少你擁有我最渴望的……」


  她盈盈一笑，如繁花綻放，但眸中那悠遠的希望，卻讓星軌感覺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莫名的有些疼痛。


  「自由。」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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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