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夢之安魂曲
“太後，您聽這陣外歌聲！”霧隱大師激動地說。
麥琪不明所以，側耳傾聽時，似乎的確從外麵震天的喊殺聲中聽到了一絲琴弦與男子呢喃哼唱的聲音。這個琴聲節奏感很強，但踩點卻非常古怪，完全不在人耳舒適的頻道，結合著莫名其妙揮鞭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有人在抽著自己的情緒一般。那男子的呢喃聲以及偶爾出現的女子的哭聲更是若有似無，高高地飄在空中，與琴聲仿佛是強行剝離開一般突兀。
漸漸的，琴聲開始激烈，鼓點開始響起。但原本應該慷慨激昂的鼓樂不知為何，卻總給人一種壓迫感，似乎背後有人不斷在推著自己往前走，哪怕是摔跤，哪怕是臉在地上蹭著，背後的人仍然不管不在往前推搡著。仔細聽去，又能感覺到歌曲中一種強烈的煩躁與危機感，越聽越難受，越聽越滲人。
“這是什麽破歌？誰在演奏？不是給軍隊搗亂嗎？”麥琪皺眉問。
“是斯塔克國王！確切來說，是他軍陣中的那些神奇植物！我能識別出來的有【呢喃菖蒲】、【哭叫甘藍】、【擊鼓木】、【三弦草】……太棒了。真是絕作！”霧隱大師感歎道。
“很好聽嗎？軍中福音派係的牧師們，哪一個唱得不比這玩意兒好聽？”麥琪好奇地問道。
“不一樣。王太後覺得這個歌聲聽了讓人煩躁，那是因為這是一首攻擊歌曲，攻擊的正是亡靈，尤其是亡靈召喚物們最脆弱的靈魂！相信我，在亡靈耳中，這首歌的殺傷力，可能比我們強十倍以上！您看現在外麵亡靈的舉動跟剛才是否有所不同？”霧隱大師說。
正好此時，一顆光明法師的戰場照明彈冉冉升空，將整個黑夜的陣地照亮。隻見陣地上的亡靈骨滑的舉動似乎的確不再自如，有些亡靈召喚物甚至莫名其妙地開始成片地倒在戰場之上。
“怎麽會這樣？”麥琪又驚又喜。
霧隱大師為難了一下，其實他對亡靈也不是特別了解，但還是把他理解的說了出來：“【呢喃菖蒲】、【號叫甘藍】這些神奇植物，很早就有人發現能夠影響人的情緒。在無盡森林，也有專門研究這個的自然法師，希望能將這些神奇植物放在一起，組成能夠像福音派那樣能在戰場上大規模施展增益或減益狀態的歌曲。不過據我所知，這些努力都沒能獲得太大成功，因為每一種音色的神奇植物都有各自不同的栽培方法，同是【擊鼓木】，發軍鼓音與銅鑼音的栽培條件也不盡相同。想要一個人湊齊一整支樂隊的植物，實在太難，其付出的性價比完全不劃算。而且，演奏一個單獨的音符與一支完整的曲子，其複雜性與必要的樂理知識貯備天差地別，更別說要讓曲調和諧所有音符的效果疊加成一個特定的效果，這其中的難度要比單純女聲的福音派更難了不知道多少——而且每一個植物都需要自己去安排不同的角色，戰爭中若有閃失就得重新再栽培一支。實在太不容易了，我實在想象不出斯塔克國王是如何做到的……”
看到麥琪臉上開始不痛快起來，霧隱大師知道自己又犯了囉嗦的壞毛病，連忙將跑飛的主題再拉回來：“亡靈的事我其實不太懂，但亡靈的靈魂比正常人脆弱卻是不爭的事實……”
戴琳出戰後便在一旁伺候麥琪的小美牛繆拉抿嘴一笑，說：“太後，我曾經差點被亡靈化過，本身也是光明係學聲樂的，倒是對這方麵了解一點皮毛。若是太後不介意，我可以為您解釋一下。”
麥琪搖搖頭，指了指繆拉：“你說。”
繆拉輕柔地幫麥琪捏著肩，說：“亡靈法師召喚骷髏兵需要在每個骷髏上都注入一點靈魂，這樣才能方便法師們操縱。用於操縱亡靈召喚物所需要的靈魂量很低，而且不是什麽核心靈魂，所以損失也就損失了，這就是亡靈法師可以源源不斷召喚亡靈的原因。但是這樣一來，也導致那些亡靈召喚物的靈魂能量少，對那些可以直接攻擊靈魂的技能，抵抗力非常低。”
“我家主人的這支《夢之安魂曲》，的確如霧隱大師所言，是主人花了很長時間調試才創作出來的，是一支可以直接大範圍攻擊靈魂的戰歌。這首歌的攻擊力真不強，我們正常人聽了，也就覺得有些煩躁和難受而已。但對於滿戰場的亡靈召喚物而言，這支歌就是非常致命的打擊。因為重點來了——”
在這裏繆拉故意賣了一個官子，頓了頓才說：“一個厲害的亡靈法師，其靈魂雖然非常強大，但如果它召喚的1000隻亡靈召喚物同時受到重創，這些靈魂傷害積小成多，對亡靈法師會放大到極難承受的程度。”
“早些時候在激流城之戰中，我家主人用洪水一氣淹了二十萬亡靈召喚物，直接就廢了激流堡幾乎所有中高級戰力，兵不血刃地拿下了激流城。所以您看到的那成片成片倒下的亡靈士兵，就是有亡靈法師承受不了巨大的靈魂傷害，不得已主動放棄了它們召喚的亡靈召喚物。”
麥琪默默地思考了一會兒，轉頭問霧隱大師：“你連一個小小的牛頭人侍女的見識都不如？”
霧隱大師一臉委屈：“我是個自然法師。從來也不是什麽亡靈學者啊……”
麥琪怔了一怔。原本在泰瑞爾皇帝批準各地研究亡靈魔法的時候，麥琪招了兩個亡靈學研究者。但後來摩爾加迪元帥因為錯收了亡靈派過去的內奸而全軍覆沒，麥琪聽到消息後，二話不說直接就把她招募的亡靈學研究者給砍了。這一砍導致拜拉席恩公國這邊事實上連個對亡靈有點了解的人都沒有……
“別給戴……斯塔克當侍女了。跟我吧。以後當我的亡靈學谘詢顧問。”麥琪說。
麥琪這話舉座皆驚。要知道拜國可是一直有歧視亞人傳統的。聘一名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牛頭人女子當顧問？王太後是要鬧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