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孤家寡人
「這次的香港之行,我們出去的人是自在了,只有辛苦沈縣長了,要幫我們看好家,沈縣長肩上的擔子很重呀!」臨近散會時孟良軍似有所指的道。
沈明哲明白孟良軍的心思,他這次走的不踏實,怕自己在後面再給他起什麼幺蛾子,便不咸不淡的道:「孟縣長你們就放心的走吧,不會出什麼大事,有什麼事我會及時電話和孟縣長溝通的!」
聽到沈明哲略有不快的語氣,孟良軍知道「香港之行」的事自己辦的不地道,實在是因為「香港之行」對自己很重要,其中涉及到很多不足為外人道的節目。
孟良軍宣布散會後,不知道是誰有意無意的打翻了董卿生前用過的杯子,杯子中的水順著杯子倒下的方向流去,很快便流到孟良軍的杯子下,眾人臉色凝重的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孟良軍臉色鐵青的拿著水杯離去。
散會後不久眾人便上了一輛租來的考斯特,拿著早就準備好的行禮離去,準備今晚到岳州市坐當晚的飛機,見到一行人拖著行李箱的樣子,沈明哲的心裡頗不是滋味。
人家明顯是早就準備好了,馬上要離開了才召開緊急會議通知自己,同在一棟樓辦公,自己竟然毫不知情,可見人家對自己防備的多深,在縣政府自己明顯是個另類,按照分工自己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和孟良軍重疊的,問題是現在沒人來找自己彙報工作,分工內的事自己也無處下口。
來泗平縣這麼長那個時間了,工作遲遲未打開局面,處處受到孟良軍的牽制,自己這官當得還真是窩囊。
鄭秋雲在泗平縣這麼多年,和孟良軍的勢力旗鼓相當,二人的跟隨者盤根錯節,達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假難辨的地步,哪裡還有沈明哲發揮的空間。
下班時天空灰濛濛的一片,空氣瞬間也壓抑了很多,沈明哲迎著爆起的狂風一溜急跑來到政府大樓後面的家屬院,他關好門窗從冰箱拿出周靈雪早就準備好的飯菜熱好后大吃了一頓。
剛吃完飯房間瞬間一片漆黑,「媽的,真他媽倒霉,好不容易在家竟然趕上停電!」沈明哲脫掉衣服拿著手機,這樣做一是為了看時間,而是方便接電話。
時間不長手機便發出「滴滴滴」的信息聲,拿起一看是陶瑩瑩發來的,這個陶瑩瑩,隔三差五的給自己發簡訊,打開只見上面寫著:安靜的時候,才會特別想念一個人!沈明哲隨手回道:「在這個不安分的夜晚,一個人躺著同樣孤寂的思念人!」
陶瑩瑩對自己的情誼沈明哲很清楚,二人再次在泗平縣相聚,沈明哲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都是緣分的作用,但是沈明哲對自己處理感情的能力很懷疑,現在自己的感情一片混亂,圍在自己身邊的女人是一茬接著一茬的換,自己還真沒靜下心來好好分析一下。
「在這個不安分而又孤寂的夜晚,願意和一個同樣孤寂的某人相擁而眠嗎?」陶瑩瑩的回信很快傳了過來。
「僅僅是相擁而眠嗎?那就沒必要了!」沈明哲故意回復。
「你還想幹什麼?哈哈」陶瑩瑩的信息接著來到。
「想天下所有男人都想乾的事,摟著一個滴滑溜溜的女人,你猜我會做什麼?」沈明哲聊著聊著老毛病又犯了。
「猜不到,這方面我又不懂,我怎麼知道你們男人摟著女人想做什麼!」看到這條回復沈明哲立馬蕩漾起來。
但是望著窗外的漆黑和耳邊傳來的狂風呼嘯的聲音,沈明哲只能安分下來,拿起手機回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以後吧!」
「我急呀,我都等三十多年了,我已經等不下去了!」陶瑩瑩發完這條消息,自己的臉都紅了。
「乖乖地聽話,然後睡覺!」沈明哲也很無奈的回道。
「你!」陶瑩瑩的最後一條信息只有一個字,沈明哲看到這個字,忍不住哈哈一笑,看來陶瑩瑩早晚會踏出那一步。
睡到午夜時分,手機和電話同時響起,簡直就是午夜凶鈴,沈明哲被從睡夢中驚醒,見是劉騫的電話連忙按了接聽,這麼晚了沒有十萬火急的事,劉騫是不會打來電話的。
「沈縣長,不好了,縣一中有兩名學生跳樓了!」劉騫結結巴巴的道。
「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這個消息把沈明哲的睡意徹底澆滅。
「剛才,我到一中了,發現人已經送到縣醫院了!咱們在縣醫院匯合吧?」劉騫詢問似地徵求沈明哲的意見。
「好的!」沈明哲一邊應聲一邊穿著衣服,到了外面才知道風雨已經停了。
沈明哲很快便來到縣醫院,和劉騫聯繫后二人在急救室外匯合,沈明哲還沒來得及說話,急救室的門打開了。
一個俊美的護士面容露出來道:「請問那位是學生家長,孩子體腔內器官損壞嚴重,需要馬上手術,請你們先去交十萬元押金!」
「什麼?二十萬?」沈明哲第一個被驚到了!
「每個學生十萬元,兩個學生自然是二十萬!」護士針鋒相對的道。
「你們先動手術,手術費稍後想辦法解決!」沈明哲心中雖然惱怒,但是現在是人命關天的時刻,不想在這事上浪費時間。
「不交押金不能手術,這是醫院的規定!」護士俊美的臉蛋在口罩的遮掩下更顯迷人,但是美麗的面容和冷淡的表情很不相稱。
「我是常務副縣長沈明哲,希望你們以病人的生命為重,先行手術,我以我的人格擔保,不會少你們一分錢的費用!」。
「既然是副縣長就好辦了,可以馬上聯繫縣財政先預支十萬元,現在傷者的情況很危險,每一分鐘都有可能喪失生命!」護士並沒因為沈明哲的副縣長職務而改變語氣,連表情都絲毫沒變。
「你……」聽到護士的話沈明哲雖然氣憤,但是倒也無計可施。
「喊你們院長出來!」還是劉騫比較冷靜,知道這事一個護士確實做不了主。
「院長,他們找你!」護士沖急救室喊了一聲。
這次的手術很危險,泗平縣人民醫院院長曾一凡一接到消息就早早的等在急救室了,剛才護士的對話曾一凡聽得清清楚楚,他本不打算出面,現在身份被點破,不得已他連忙脫下手術手套,走出急救室迎上來握沈明哲的手道:「歡迎沈縣長蒞臨檢查!」
檢查個屁呀,人命關天的時候,沈明哲的心裡這個氣呀!
「這是人民醫院院長曾一凡!」劉騫知道沈明哲不認識曾一凡,連忙出言介紹道。
「曾院長,麻煩你先動手術,費用的事我們儘快解決!」沈明哲來不及寒暄出言道。
「這個嘛……沈縣長,你可能不大清楚,你們縣政府至今還欠我們醫院一百萬的費用沒還,這次……,我們還是公事公辦吧!你們先聊著,我進去觀察下!」說完曾一凡轉身再次回到急救室。
「撥周局長的電話!」沈明哲轉臉對劉騫道,沈明哲口中的周局長是泗平縣財政局局長周德安,撥通電話后沈明哲簡單敘述了事情的始末。
最後沈明哲說明了半夜打擾周局長的目的:「周局長,事情就是這樣的,咱們能不能先從縣財政上預支二十萬!」
「沈縣長,這事……還真不好操作,咱們縣的每筆開支都是年日預算好的,臨時預支倒是可以,但是必須有孟縣長的親筆簽字,因為財政條線是孟縣長親自抓,否則就是鄭書記也沒權利挪用!」
周德安話說的很不客氣,巧妙的用「挪用」一詞換掉了沈明哲口中的「預支」,而且表明了態度,鄭書記的話都不起作用,你這個常務副縣長又算哪根蔥。
沈明哲沒想到區區二十萬元很讓一個常務副縣長束手無策,醫院不聽自己的招呼,財政局指揮不動,鄭書記到現在不露面,沈明哲一聽到消息就火急火燎的趕來,其實這事任誰迴避都來不及,怎麼會巴巴的趕著來處理,這種事明顯是「出力不討好,反惹一身騷味」。
但是沈明哲做不到,既然他知道了這事,他就做不到無動於衷。
「這樣吧,沈縣長,我卡中還有二十萬買房子的錢,先救救急,等過了今晚再想辦法!」旁邊的劉騫真的被沈明哲感動了。
聽說這事後劉騫怕沈明哲也選擇迴避,但是事實證明沈明哲是有正義感的,和泗平縣其他的官員不同,甚至於和自己的父親劉東盛不同。
「小劉,好樣的!」說著話沈明哲用力的拍了拍劉騫的肩膀。只不過區區二十萬塊錢,對於沈明哲來講只不過九牛一毛,現在趙乾那邊展廳的生意日進斗金,趙乾卻一直不少的在給他固定的分紅。
沈明哲掛掉了周德安的電話,心裡冷了半截,看到孩子家長在醫院裡哭的死去活來,他還是掏出自己的卡交給劉騫,讓他到收費處交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