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1章 變數，捷足先登
梧桐輕輕點頭，道：“在我的家鄉，曾經有那麽過一則寓言小故事，講的是一個時代，也是有許多的大小國家林立，而其中一個國家得到了一塊價值連城的美玉，其他國家知道了，於是就被別的國家派兵進攻，毀滅了他的國家，搶走了美玉，寓言小故事的作者總結是‘美玉沒有罪，問題是沒有能力守護他的那個國家卻得到了他’，凡納國現在的處境也是一樣。”
艾兒聽完以後，疑惑不解的說道：“可是我感覺這句話總結的不對，有錯的明明是那些為了搶奪美玉而毀滅那個國家的其他國家，擁有那塊美玉的國家為什麽會有錯呢？”
“我同意艾兒的話，你這不就是臭名昭著的‘受害者理論’嗎？”綠喬也在一邊不開心的說話，支持褐發少女的言論。
“或許吧，隻是我個人認為可以解釋。”梧桐搖頭，回答道：“肯泰羅埋怨樹長太高了，他吃不到樹頂的果子，熱帶龍則是抱怨，洞穴入口太小，她穿不進去，都有一個共同之處。”
梧桐輕輕地敲著桌子，繼續說道：“他們的身體都沒有缺陷，都能健健康康的好好活著，但是自身在某些特殊的場景，在某些特殊的想法引導下，一些原本沒有任何錯誤的事情和東西，就變了……事態時態總是在不斷的變化，我們和這個國家也一樣，對於現在這個國家來講，他僅僅擁有一塊美玉並不是錯誤，但如果他現在所處的環境是這樣一個大國小國林立，並且長年戰亂不休的大陸，那麽你們現在覺得呢？”
艾兒眨了眨眼睛，有點兒懵。
綠喬不受影響，某種微妙心理讓她現在很有興趣反駁，道：“你想說的是，凡納擁有傳送技術原本沒有錯，但因為是在這塊大陸上，所以有錯，可這不依然是‘受害者理論’嗎？不譴責加害者，卻要怪罪加害者，這和那些搶劫犯說是‘受害者家裏太有錢，搶一點也沒關係’有區別嗎？”
梧桐聽了啞然失笑，他在地球世界有個自稱世界第一老大哥的聯邦國家，其間男性多愛強行侵害女性，常常就有不是他們太壞，是那些女性先勾引，不然大晚上為什麽要出去逛，也有他的故鄉某些執法者口中的不是撞人者為什麽要扶受害者的言論。
而精靈世界也有類似的典故，帶著喵喵的偷竊慣犯被抓了，一次接受采訪時暴出‘受害者家裏太有錢，搶一點也沒關係’的經典神句，一下子就風靡成梗了。
“好吧，那我們不再辯解這個，用客觀的描述繼續講。”梧桐收束這個話題，轉而換了視角講道：“凡納國隻是小國，戰力對付其它小國，還可以，對付大國，遠遠不夠，又持有傳送陣這種涉及另一個世界的秘密，一旦真正暴露，肯定會引起注目，艾兒有這方麵的敏銳直覺是很好的事情，我們必須要在天空還沒下雨之前，就察覺到空氣流動的變化，看見烏雲聚過來時，四周水汽濃重時，我們就要提前趕到院子裏把衣服收起來。”
梧桐剛說完，發現綠喬用奇怪的目光看他，不由得疑惑自己臉上是不是粘什麽了，低頭檢查一下自己，然後再抬頭，直接問：“怎麽了？我身上有什麽異常嗎？”
綠喬搖頭，不知不覺好像又回到了學院相處時的輕鬆時光，語氣有些活潑的道：“常磐市我也去過幾次，可是很多你說過的家鄉故事什麽的，還有很多你話裏的一些比喻，都沒聽說過。”
梧桐愣了一下，他已經盡可能把另一個世界的一些俗語用精靈世界的語言進行通俗化的翻譯，沒想到還是露了點馬腳，果然細節處盡是魔鬼，他很淡定的笑了笑，解釋道：“我母親是合眾人呢，家鄉可不止一處。”
綠喬無話可說了，轉而說道：“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
梧桐把地圖拿了出來，在這種時代裏，地圖這種東西不是普通家庭或者普通人能夠擁有的東西，往往受到管製，一旦在普通人家發現這種東西，輕可以板子高抬輕放，重可以直接套個間諜通敵的罪名扔進大牢，是普通人家就算有能力得到也要盡量避免的東西，跟凡納國現在擁有的傳送陣一樣。
這張軍事地圖記載著凡納國和周邊國家至整個大陸的記載，不過主要以凡納國為主，是凡納國主要依靠從商人以及隨著商隊去大陸各地進行經商的探子們製造，梧桐在某位凡納高位軍官的家裏順手複寫的一份。
梧桐指著地勢，說道：“凡納位於大陸的西北部，東南接壤靠著中央山脈，境內三分之二是山林與丘陵，三分之一是西北大草原的邊境，境內有一條往北接著通海外的大河，算是水路，接下來我有個打算……”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坦白，畢竟她們也應該知道多一點，說道：“我打算借此鬼霧鳥做一個身份的偽裝，混入邪獸師裏，剛好凡納附近的幾個國家裏，有一個叫‘富’的國家，我們就去這個富國。”
“富國，是很重視商人的那個國家嗎？”綠喬覺得耳熟，馬上想起是母女花仆人裏的母親提過。
艾兒在這裏呆了更久，接觸麵更多，在蛇幫那邊接觸了三教九流的人，所以這個時候也能說道：“嗯，boss是不是打算用蛇幫的人，帶我們過去？”
梧桐這次是真的意外，沒想到意外撿到寶了，艾兒竟然能知道他的打算，也不掩飾的肯定道：“是，這個地方比較原始，陌生人進城總會受各種盤查，村鎮由於地方小更容易受注目，所以我們選擇大城，再讓和蛇幫有關係的商隊帶上我們一程，讓蛇幫替我們偽造好身份，就能很好的融入到富國裏。”
“那你打算給我們編什麽身份？”綠喬好奇。
“還不知道，明天我們去蛇幫那裏一趟，先和那邊相關負責人聊一下，提供我們的信息，看他們能給出什麽身份，另外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等晏櫻和荼蘿回來時，就差不多能辦完，到時候正好一起出發。”梧桐計算了一下時間，有點兒緊，不過應該行。
夜漸深，屋內油脂燈光熄滅，整個凡納城也漸漸靜下來。
……
城市的一角挨著大河，大河連著海，碼頭永遠停留著一排的船，以及更遠處進行巡邏的軍艦。
其中一艘中型商船裏，兩名船頭的護衛百般無聊的站崗。
其中一人打了個嗬欠，偷偷回頭看了一眼艙內，想起剛才進去的幾個黑袍神秘人，對同伴小聲道：“沒想到這次是來凡納這種小地方，竟然還請得動我們的大人出手，你說會有什麽呢？”
另一人臉色肅穆，但沒有扮沉默冷酷，嘴唇蠕動，輕聲道：“我聽說最近凡納好像境內發生了幾次動亂和大型追捕，都出去了軍隊，死了不少士兵，偏偏不是和鄰國發生矛盾衝突，你說奇怪不。”
這人歎息一聲，道：“算了算了，守完這一夜，也輪到我們休息了，等早上好好去酒館找個女的快活快活，那些事情自然有高高在上的靈獸師老爺們考慮。”
臉色肅穆的那名護衛嗬了一聲，也不再說話，有點兒怕被裏麵的大人物聽到，丟了這份報酬相當不錯的工作，更害怕丟了命，要知道靈獸師隨便殺個把平民，都隻要賠些錢就可以了。
不多時，裏麵的幾名黑衣人走出來，其中一人帽子被風一吹，露出半張臉，竟然充滿了被火燒傷過後的醜陋傷疤，那燒傷看上去還很新。
……
接下來的幾天，梧桐又編了一張網來狩獵。
他先從王宮外出的采購人員下手，悄無聲息控製住並獲取記憶，然後像一隻蜘蛛那樣，順著這張記憶的人際關係網絡節點，快速的邁動六肢，尋找下一隻獵物。
一個個圈圈，一個個階層，被控製催眠的人員，被串連起來，形成了一張網，網的中心收網點，是王家寶庫。
所有被催眠的人表麵看起來根本無法察覺被控製，就算是有人用常規手段試探診治，也無法找出問題，因為這種催眠隻在特定時候被特定的開關所開啟，並且完全不怎麽抵觸被催眠暗示者的自我意願。
艾兒和綠喬她們則是在蛇幫快速的收攏主要勢力人員和財富，準備搬去新國新城的時候，也可以快速建立一個小勢力，有手下可以使喚，比如打探消息、跑跑腿買東西之類的，不需要什麽事情都親力親為。
時間到了精靈世界的時間2013年8月9日，梧桐看了看古老的機械表時間，再過幾小時就是午夜，很好的動手時間點。
不過他現在還不能先去，因為晏櫻和荼蘿已經回到城裏了。
“情況有變！”
剛一進門，風塵撲撲的倆人還沒來得及洗個澡換衣服，晏櫻先找到梧桐，開口就讓他挑起眉來，感到意外。
“什麽意外？坐下慢慢說。”梧桐沉聲問。
“我們成功拓印了壁畫內容，但是也出一個意外的情況。”晏櫻秀眉向內裏輕輕壓下，她聲音是那種女中音沉沉很有力量感的感覺，如果外貌再打扮一下，會是很中性的大氣美男，她繼續道：“我們到達時，那裏已經沒有守衛，才讓我們撿了個漏，然後在離開的路上，發現有凡納士兵躲在附近，於是抓了起來審問，從他們口中知道，在不久之前，已經有人先我們一步到達古代遺跡，拓印走了裏麵的內容。”
“士兵說他們有超能力，是和你一樣的超凡者。”荼蘿在旁邊用甜美但略冷淡的聲音補充。
梧桐神色淡定不了，這又是意料之外的變數，還是一個大意外，他沉默了好幾秒，對於現在他的思維運轉速度來說，沉默幾秒已經是不得了的深思，隨後開口慢慢道：“我知道了，可能是陽影，也可能是新探索隊，也可能是兩者聯合，不管是哪邊，他們既然到過古代遺跡，就很有可能把目標放在雕像上，荼蘿，晏櫻，你們當時有問清楚，那些人是什麽時候到達古代遺跡的？用我們精靈世界的時間來計算的話。”
他在紙上寫出幾個時間節點，供給她們做參考對照。
荼蘿和晏櫻對了一下時間，然後都肯定是在她們出發後的幾小時之後。
梧桐點頭，道：“事情發生了變化，之前我已經把凡納城這一帶除了國王和皇子還有幾位有強大保鏢的重臣之外的知情人的記憶都刪除或者混淆了，可現在又有超凡者們弄到了壁畫拓印，把完整的傳送分成符文線路和雕像兩個部分的話，現在前者已經沒辦法封鎖，那麽我們剩下的選擇，就隻有把雕像的秘密完全控製在手裏。”
四女聽了，思索一下，相互看了看，都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和重要性。
艾兒馬上道：“有什麽我們可以幫忙的嗎？”
梧桐推衍了一下，道：“我們能想到雕像是關鍵，那麽就要考慮其他人也能想到，原本我已經做好各種進入寶庫裏強取雕像，然後盡力逃遠的打算，可現在看來，這次行動也很可能出現變數。”
晏櫻擔心的道：“會不會他們已經得手了，寶庫沒有東西了？”
梧桐搖頭，道：“有可能，但不會超過20%的可能性，因為寶庫擁有的守備力量讓我也必須用計策削弱後，才能嚐試強闖或者侵入成功，我不認為其他超凡者擁有超過我的個體實力，所以暫時不需要過多考慮這種可能性，無論如何我也得去寶庫裏麵一探。”
荼蘿沒忘記初來到這個世界，在聖殿山頂是怎麽被包圍的，如果不是梧桐擁有莉婭娜的幻影之力幫忙，大家還真沒那麽容易跑得掉，不由得道：“這很危險，我認為人越少越好，不能把這個世界的人看成真正的土著，他們對我們精靈世界的精靈不熟悉，可我們對靈獸的力量也不熟悉，一旦失誤，就會陷入成千上萬的士兵包圍，個人力量完全無法對抗。”
“沒必要這麽害怕吧？”綠喬還有點兒不成熟，這時候忍不住幼稚的挑釁。
“我當初做計劃的時候，是打算獨自行動的，隻是出這個意外，但不會影響整體行動。”梧桐澆滅了可能到來的火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