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局外人
洛伊斯已經離開了有一個魔法時，梅林也喝完了那半瓶紅酒，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拎起外衣，走出院子。
冷冷的夜風拍在他的臉上，吹散了他幾分醉意。
和往常相比，古德里斯依舊燈火輝煌，但是街道上的人卻少了許多，而且能看到不少冒險者模樣的傢伙帶著武器行色匆匆，為了支援龍牙鎮魔法師協會也是下了血本，三階以上的職業者都可以免費傳送過去。
梅林卻是沒興趣關注這種事情，他伸手，想攔下一輛馬車，然而等了大概有一刻鐘，卻沒有一輛空馬車停下，有車主抱歉的告訴他所有馬車都被部隊臨時徵用了，用來運送糧草物資，甚至不少貴族還把自己私人的馬車也捐獻了出來，幫助那些災民遷徙。
梅林悻悻然的大罵了幾句，卻也只老老實實的繼續走路。
他晃悠了大概有半個魔法時，感覺兩條腿都快被晃斷了，才來到自己最喜歡吃的那家熏腸店門口，結果卻看到門上那個打烊的招牌。
一個年輕人正在裡面打掃衛生，看到梅林歉然道，「對不起，這位客人，父親他喊著要給部隊改善伙食，就跑去參軍了，過兩天我也會去民兵那裡報道，所以熏腸店恐怕要關門一段時間了。」
梅林大怒，「你爸有病啊，那些蠢貨連熏了七天還是十四天的區別都吃不出來。」
年輕人聞言臉色黑了下來，放下了手中的拖把，深色不善道，「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梅林見勢不妙立刻秒慫，訕訕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爸這一去有點浪費……那個人才，其實開熏腸店也能幫助不少可憐人的，就比如說我。」梅林指著自己的鼻子。
「您喝多了。」年輕人搖了搖頭，繼續拿起拖把，沒再管一旁的某人。
梅林灰溜溜的從熏腸店前溜走，又去一旁的小酒館里買了瓶燒酒揣在懷裡。
走出門的時候卻看到兩個衛兵模樣的人攔在他的面前，其中一人摘掉了頭上的頭盔，露出一頭金髮，微笑道。
「——梅林先生，魔法師的鼻祖，人間唯一的永生者，久仰大名了。」
儘管那張狐狸面具上沒有露出任何的表情，但金髮衛兵還是能感受到自己這番話的確讓對方的心中泛起了波瀾，梅林的隱藏勢力遍布整片晨曦大陸，但是他的大本營卻在古德里斯，這裡也是他掌控與經營最久的地方。
所有來到這裡的人，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皮之下，他就像是在棋盤外執子的玩家，不動聲色的操縱著棋盤上的一切，但此時出現在他眼前的兩位不速之客顯然不在此之列。
梅林揚了揚眉毛，「怎麼稱呼？」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代表誰。」金髮衛兵輕笑道，「尊敬的梅林大人，有人想要和您聊一聊。」
「這可有趣了，難道你想我叫你小代表嗎？」狐狸面具人板著臉道。
「如果您願意的可以稱呼我為希爾頓，雖然這個名字我已經很久不用了。」金髮衛兵彬彬有禮道，從他的舉止中能看出他之前曾受過良好的貴族教育。
「嗯，好的，希爾頓先生，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后我決定拒絕你的請求。」梅林提著燒酒，撇了撇嘴，「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們可以讓開了。」
希爾頓身邊的同伴聞言冷哼了一聲，「我們請你只是出於客氣，你真以為自己有能力拒絕？」
「你們既然對我做過很多調查，就應該知道我這個人有多謹慎，像我這麼怕死的人又怎麼可能真的一個人上街來買熏腸。」梅林說完這句話臉上的醉態全都消失不見了，嘴角上挑，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聽說最近古德里斯的小水道理多了一些不知道哪裡來的小老鼠，我作為主人總要出來歡迎一下的。」
希爾頓神色大變，他發現不知何時四周的屋頂上突然冒出來一隊弓箭手，長弓上的箭矢指向兩人。
梅林走上前去，幫希爾頓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領，「你看，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永遠不要低估自己的對手，尤其當你們還處在對方的地盤上時。」
希爾頓的脖子上冒出冷汗，但還強自鎮定，「請原諒我們的無禮，但也請相信我們對您真的沒有惡意，就像我之前所說的我們只是想請您和我們的主人面對面聊一聊，對您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梅林搖了搖頭，「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局外人，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要盯著我呢，比起我你背後的主子難道不更該擔心一下北方那個叫羅布的傢伙嗎，他的成長速度快的連我都不敢相信，又或者神聖同盟那一幫反骨仔，再不濟去看看凡納爾五世也好啊，聽說他就快找到精靈失落已久的神器奧爾加德了。」
希爾頓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但我的主人認為，人類唯一的變數就落在您的身上。」
「你們也太看的起我了。」梅林懶洋洋道，揮了揮手，屋頂上那一隊箭手又重新伏下身子消失在黑夜中，「回去告訴你的主人，不管他有什麼打算，離古德里斯遠一點，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們，可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說完梅林也不管兩人的反應，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留下剩下驚魂未定的希爾頓和他的同伴站在原地，後者焦急道，「怎麼辦，我們沒能完成主人交代的事情，要想辦法跟上他再找機會接觸嗎？」
希爾頓搖了搖頭，「我們已經犯了錯誤，低估了他一次，不要再低估他第二次了，古德里斯是他的地盤，如果他不想見我們，我們根本沒有機會的。」說完金髮護衛頓了頓，語氣稍緩，「但我們也不是沒有收穫，他既然知道我們在這裡卻又沒有直接殺掉我們，而是來見了我們一面，這本身已經能說明很多事情了。」
「所以我們還要繼續爭取他？」
「埃莫，記住，像梅林這樣的人是爭取不到的，我們只能給他提供選項，盡量讓他感到滿意，而最終怎麼選擇永遠是他自己來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