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可能性
「真是美麗又寂寞的煙花呢。」梅林站在瑪麗安大燈塔上，耳邊是呼嘯的風聲，他雙手插兜，俯瞰著腳下的古德里斯城。
爆破和轟鳴聲從城中傳來，各種屬性的魔法將整個城市的天空映襯的流光溢彩，就彷彿是一場盛大的慶典。
「上一次古德里斯這麼熱鬧感覺像是九百多年的事情了，可惜那些主角們都已經不在了。」狐狸面具人的話語中罕見的流露出一絲落寞。
「真是的，老師你又在說著什麼傻話，九百年前的事情你又怎麼知道的？」洛伊斯翻了個白眼。
「嘛，不要放在心上，修辭手法……修辭手法了。」那抹落寞一閃而逝，梅林緊了緊領口，隨後又開口抱怨道，「怎麼這麼冷？夏天不是才過去沒多久嗎。」
「還不是因為老師你非要跑到這麼高的地方，這大概就是裝【嗶】的代價吧。」洛伊斯冷笑。
「誒喲，這麼說可還真是不留情面呢。」
看到狐狸面具人在寒風中打著寒顫，女弓手終於還是把手裡抱著的那套衣服遞給了對方。
「好貼心，等你嫁出去了以後真不知道我該怎麼辦呢。」梅林接過那套衣服興高采烈的披在了身上，還不忘順嘴讚揚了一下自己的女學生。
又來了嗎？洛伊斯心中一動。
為什麼，為什麼眼前這個男人總是能若無其事的說著這些曖昧的話來，但過了不到一分鐘他又會把所有的溫柔全都拋在腦後，擁有著如幼童一般殘忍的天真。
就好像現在，他明明就站在她的眼前，但卻又彷彿和她隔著很遙遠的距離。
克萊爾奶奶曾說過，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多情，也是最絕情的男人，洛伊斯之前一直不相信，怎麼會有這麼矛盾的傢伙存在，直到親眼看到他，被那雙彷彿鐫刻著無盡秘密的眼眸所吸引，等再回過頭來卻是已經不由自主的沉淪了下去。
就像是被散發著光亮的巨大恆星所俘獲，從此以後都只能圍繞著他所旋轉，不知不覺間已經失去了之前的軌道。
太晚了嗎，不過如果能一直就這樣陪在他的身邊好像也不壞，相信著總有，總有一天，這份感情會傳遞給對方。
女孩兒心想著，不遠處那個男人卻是已經又開口，幸災樂禍道，「教會今晚恐怕會有大麻煩了。」
「哦？為什麼這麼說，現在的情況不管怎麼看都是布雷頓家族那個女孩兒處於下風，話說老師你真的不打算出手嗎？哈特菲利亞不管怎麼說也是聖羅蘭兄弟魔法學院的學生吧。」洛伊斯收拾了下心情，把目光又轉回到今晚古德里斯城的局勢上。
「喂，洛伊斯，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天才的存在嗎？」狐狸面具人沒有回答女孩兒的問題，反而搓著手反問道。
「天才指的是像奧西多，凱撒和西蒙之類的傢伙嗎？」
「不不不，前兩者也只是稍微比普通人強一點而已，西蒙的潛力不錯，不然我也不會讓他接福爾曼的班，但也就僅此而已了。」梅林摸了摸鼻子，「只有像達達里昂和奧拉薇安那樣的才能被稱為天才，十六年前那一戰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會是年輕一代的最強者，正好兩個人一個是斯坦因斯的弟子，一個是阿布思的學生，一南一北，說不定還能成為一生之敵，但是……還不夠。」
「還不夠？」洛伊斯不明白狐狸面具人所說的還不夠是什麼意思，當時的達達里昂和奧拉薇安除了彼此外已經沒有任何敵手，而梅林竟然管這樣的天賦叫還不夠。
「真是的，老師你又在吹牛了嗎？」
「嘛，那兩個傢伙在這個年代是很優秀啦，但是如果在歷史的長河中，唔，也就是一般般的水平吧。」梅林撕開了一袋零食。
「誒，和歷史的那些前輩相比，老師你會不會對他們太嚴格了一點？」
「有嗎，不過我知道有一個人一定能超過那些老傢伙，如果說達達里昂和奧拉薇安的天賦代表著凡人的極限，那麼那個人身上所擁有的就是魔法師和人類的全部可能性。」梅林豎起了兩根手指，「我這輩子只在兩個人的身上看到過那樣的東西，不得不承認斯坦因斯雖然水平一般，但是眼光確實不錯。」
「老師你說的是那位冕下嗎？」洛伊斯被狐狸面具人的話勾起了好奇心，她還從來沒有見到這傢伙如此稱讚過某個人，就算是那些九階職業者他也時常嗤之以鼻，「可我之前和他接觸過，感覺除了比一般人冷靜外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啊。」
「那份冷靜可是他對這個世界最後的溫柔呢。」梅林眨了眨眼睛，咧嘴道。
簡的瞳孔猛地收縮，這……這怎麼可能？神聖化對她而言就意味著無敵的象徵，更何況這次和她一起動手的還有阿爾文，兩人聯手甚至可以一扛九階職業者。
然而當眼前這個傢伙從那間裁縫鋪里走出來，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卻是完全顛覆了她的想象，鋪天蓋地的魔法攻擊傾瀉而下，對面那個傢伙的施法速度竟然在原有的基礎上又提升了整整一倍，而且看樣子還遊刃有餘，一開始他們還想努力跟上對方的動作，但幾個回合后，視野里就只剩下無窮無盡的爆裂和轟鳴了。
而更讓簡感到驚駭欲絕的是她居然被硬生生打出了神聖化狀態，原本距離狀態結束還有七分鐘的時間，然而現在她的意識卻是又直接控制回自己的身體。
「再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立刻離開古德里斯。」未來的超魔導師閣下停手，淡淡道，漫天的魔法在頃刻間消散一空。
簡咬牙，「可惡，少瞧不起人了！」雖然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但小女孩兒打算燃燒靈魂和生命強行再次晉入神聖化狀態，結果下一刻她的腦袋卻被什麼擊中，直接昏厥了過去。
阿爾文背起女孩兒的身體，沖羅布深鞠了一躬，帶著後者飛快的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