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相遇
洛洛把匕首綁在右腿外側,換上黑色的晚禮服后試著走了兩步,從外面看不出任何異樣。
今晚的約會在外人看來是一場浪漫的邂逅,然而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其中的兇險。
這是洛洛和神殿第一次正面交鋒,後者是遍布整個人類世界的龐然大物,即便在影響力較弱的南方教會依舊擁有著數千萬信徒,沒人知道今晚他們會布下怎樣的陷阱。
不過不管前方有怎樣的危險,束手待斃都不是洛洛的風格,女孩兒猶豫再三還是放棄了法杖,選用匕首作為防身武器,莫格萊尼是五階聖騎士,在金色玫瑰這樣半封閉的空間內如果真的動起手來,對方是不會給她吟唱法術的機會的,與其如此還不如選一把近戰武器爭取更多的時間。
除此之外洛洛的身上還帶著兩件防禦型魔導器,其中一隻耳墜是她前天在陋巷的黑市上自己淘來的,可以釋放一道三階輔助魔法——黑暗術,另外就是她帽子上的那根羽毛,這根名為「無畏」的羽毛是古德里斯魔法師協會中的一件珍惜藏品,未來的超魔導師閣下通過達達里昂把它借出來,以防萬一。
不過因為很難解釋這東西的來歷,羅布並沒有把「無畏」的存在告訴洛洛。
古德里斯城的黃昏與平日並無二致,瑪麗安大燈塔被西沉的夕陽染成了玫瑰色,碼頭外,一艘艘商船正在忙著歸港,苦工在光著膀子卸貨,而漁民則把剛打上來的新鮮海鮮擺出來販賣。
洛洛不知道這些人中有多少是神殿的人偽裝而成的,至少在這一刻,她不想再去思考這樣的問題,不出意外的話她今晚就會離開這座美麗的城市了,在這裡她生活了快一年的時光,也認識了不少朋友,不知從何時起已經漸漸喜歡上這座城市,喜歡上了海風中那股淡淡的魚腥味,和冷冽的北境相比,這裡的春夏更加漫長,就像永遠也不會結束一樣。
然而隨著神殿的到來之前平靜的生活被打破,而她從特瑞莎嬤嬤那裡得到線索后,也要啟程重回北方,繼續追查母親遇害的真相。
洛洛望著窗外的街道有些出神,直到羅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馬車已經到樓下了。」
女孩兒輕輕嗯了一聲,收回的目光已經再次變得堅定了起來。
「今晚的會面你一個人沒問題吧?」羅布問道,神殿以聯姻為名搞出這麼大的陣勢,固然可以逼迫洛洛現身,但是這麼做也有對他們不利的地方,當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今晚這次會面上,就算是神殿也沒法在這個時候明目張胆的對洛洛動手,因此至少在會面結束前的這段時間裡女孩兒應該是安全的。
未來的超魔導師閣下並不想單純的只是帶著洛洛逃跑,他也打算利用這段時間做點事情,所以今晚兩人最好還是分開來行動。
女孩兒點了點頭,「我沒問題,如果連莫格萊尼都應不了還怎麼為爸爸和媽媽報仇。」
「不要小看那傢伙,他的身上有點古怪。」羅布之前對費迪南德家族的了解並不太多,魔法師協會的圖書館里有著晨曦大陸上絕大多數貴族的資料,甚至包括那些已經消失在歷史中的名字,然而翔實程度還是有所區別的,其中南方自由城邦作為魔法師的大本營,資料最為完整豐富,獅心帝國作為最近兩三百年崛起的強大勢力,對於魔法師的態度最為歡迎,不過因為歷史較短所以次之,而神聖同盟完全由教會所控制,也是三大勢力中歷史最為悠久的,儘管並不敵視魔法師,但是魔法師作為無信者在神聖同盟也並不如其他地方那麼受歡迎,相對的收集資料也就困難一些。
不過即便如此莫格萊尼作為費迪南德家族的重要嫡系也不應該只有寥寥數筆的幾句介紹,而且有一點讓羅布一直感到費解,費迪南德家族這一代中除了莫格萊尼外並沒有其他優秀的年輕人,如果他真的有傳言中那麼出色,哪怕只有一半,也應該很早就被指定為繼承人才對,但是直到這次聯姻前費迪南德家族卻並沒有類似的傳言,是什麼原因讓費迪南德家族遲遲不願把莫格萊尼立為下一任家主呢?
好在今晚在金色玫瑰,眾目睽睽下後者就算有什麼手段恐怕也很難用的出來。
洛洛是七點四十九分到達金色玫瑰外的,而之前一直在古德里斯城裡沒有露面的莫格萊尼卻已經先她一步抵達餐廳。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後者是步行而來的。
從城郊的一座小教堂,一步一步走到金色玫瑰,不過莫格萊尼剛出門沒多久就因為那張英俊的臉龐被人給認了出來。
路邊痴情的女孩兒對著他尖叫,他微笑以對,有經過的貴婦人想要用自己的馬車載他一程,也被他搖頭婉拒了,他就這麼走在黃昏街道上,不快也不慢,陽光落在他的肩膀上,將他的側臉塗成金黃色。
遠遠望去,他的整個人就像是從光明中走出來的一樣。
他走到何處,人群的目光就追隨到何處,他走進金色玫瑰,儘管今晚在這裡用餐的人在古德里斯城都非富即貴,但是當這些人看到他的時候卻都不由自主生出一絲自慚形穢之感,只是和他同處一室就讓人有種深深的自卑感。
女性們沒法抵擋他的魅力,而男性們竟然也連嫉妒的勇氣都生不出來,在這一刻所有人都忍不住開始懷疑,這個世界上究竟要什麼樣的人才配成為他的妻子。
懷著這樣的疑問,洛洛的馬車也停在了餐廳外。
女孩兒從馬車上走下,這還是布雷頓家族的家主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面。
外面的人比想象中要多不少,隔壁的劇院還沒有散場,但是很多人已經跑了出來,想要看一看這場曠世聯姻中的兩位主角,洛洛微微有些緊張,不過布雷頓家族的家主很快就調整好心態,當她邁出馬車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在她那身黑色襲禮的映襯下為止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