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相濡以沫
「呵呵，沒什麼的，我是男孩子，總要有所擔當的，尤其是那種時候，我沒辦法退縮的。」婁夜雨淡淡一笑，略顯輕鬆的說道。
可無論他怎樣掩飾，卻還是被蘇眉看的通透，那屬於一路披荊斬刺而來的路上，所經歷的無奈與心酸。
此刻，這個有點單純的母親，竟然對眼前青年生出了一絲心疼，因為仔細望去，面前的這個小夥子，還只是一個有點不怎麼成熟的大男孩兒而已。
於是，這位偉大母親開始慢慢放下了先前的那種芥蒂，目光變的柔和，變的欣賞。
「辛苦你了，昕兒找到你，是她的幸運。」
這位有著不輸於孫昕美貌的母親，輕柔的開口道：「如果以後你什麼時候餓了，就來這裡，無論昕兒在不在，阿姨都對你保證，一定讓你吃飽。」
婁夜雨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口中，依然滿滿的塞著大肉，彷彿只有這種狼吞虎咽的方式，才能讓他徹底的吃飽，又其實，他只是在極力的掩飾著自己的情感。
有一種情感，叫做渴望，渴望自己若也能擁有一位這樣的母親，那該多好…
「老大，我吃飽了。」直到把鍋里的東西消滅的一乾二淨，婁夜雨才擦了擦嘴巴，說道。
這個大男孩，這一刻，有點陽光，有點可愛。
「看你弄得滿身油，來，我幫你擦擦。」孫昕像個大姐姐一樣，拉過婁夜雨的手，在他身上擦來擦去。
完后婁夜雨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嘿嘿傻笑著。
望著這一幕的蘇眉，不覺嘴角邊掀起一抹微笑，心裡暗暗想道：「這兩個小傢伙的戀愛方式，還真是有點特別呢，而且這個脾氣暴躁的小青年，分明就很賴著昕兒嘛！自己先前先前還擔心過他會把昕兒吃掉，卻是有點多心了啊。」
現在的這位母親，有點相信兩人的經歷了，畢竟若沒有那種同生共死的一路相隨，絕不會有著此刻的相濡以沫。
暗暗打量著婁夜雨，蘇眉竟然是越看越順眼。這個小夥子身上雖然沒有那種貴族的紳士氣息，卻有著一種另類的樸實無華，那種無華很真實，略帶一點放蕩不羈。
「啪。」
是打火機響起的聲音，婁夜雨習慣性的叼了一根煙在嘴裡，再現痞子形象。當然，若不是怕嚇到了這位岳母大人，婁夜雨更喜歡用三昧真火來點煙，關鍵是方便，快捷。
「煙抽多了不好，會有傷身體，若是能戒的話，還是戒掉的好。」忽然，蘇眉插嘴道。
「額。」
婁夜雨一愣，而後尷尬的搔了搔頭。這位看起來風韻猶存的岳母，貌似有點傳說中的啰嗦啊。
但是岳母大人的話能不聽嗎？就是不聽也得裝一裝啊，於是婁夜雨果斷掐滅了手上的煙，裝的可像那麼回事兒了。
對此，蘇眉滿意的點了點頭，越看這個女婿越完美了…
「媽，飯吃過了，我該陪大寶去九組報到了。」轉過身，孫昕說道。
「這個…你爸特意吩咐的要留你們吃飯的，真的不去嗎？」蘇眉挽留道：「而且能不能別這麼急著走，我老了，想讓你在家多陪陪我。」
孫昕猶豫了，她並不是不想留下，她只是在逃避，因為在得知了真相后，她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這樣一個父親。
但是母親的挽留能拒絕嗎？是的她老了，或許她唯一的心愿，只是想女兒能夠陪自己多一點時間，哪怕一點也好。
見孫昕猶豫，蘇眉不覺將哀求的目光投向了婁夜雨，那意思很明顯，就是希望前者能幫著勸勸這個女兒。
婁夜雨無奈，只能拉過孫昕的手道：「老大，我不急著去九組，今天，我們就留在這裡吧。」
見婁夜雨都這麼說了，孫昕只好點了點頭。
其實在孫昕的內心中還是很想留下的，她只是擔心自己一但留下，張家又會派人來進行永無休止的糾纏，若是那樣，婁夜雨必定會再度陷入瘋狂，她不想讓婁夜雨再因為自己分心了，所以她才選擇很懂事的跟他離開。
再然後，孫昕朝著蘇眉深深鞠了個躬，「媽，請原諒女兒的不孝，你知道的，我現在沒辦法陪在你身邊。等有一天大寶解去了我身上的禁制，那時，我願意天天陪著母親。」
「別說了孩子，媽懂，媽什麼都懂，媽不怪你的，媽只是想多留你一天而已…」蘇眉哭了，一把攬過孫昕，想像小時候一樣把她的全部都抱在懷裡，卻忽然發現，自己懷抱竟如此的渺小，只能勉強抱下女兒的半個身子，原來那個整天賴在母親懷裡的寶貝，不知不覺間已經長大了。
「媽…」
觸景生情，孫昕也是留下了淚水。
只有婁夜雨，摸了摸鼻子，一時間有點尷尬。
……
孫家的餐廳，頗為的豪華，即便是比起那些五星級的酒店，都是毫不遜色。
此時，四人相對而坐，分別是孫百川，蘇眉，孫昕，婁夜雨。
儘管是父與女的關係，但孫昕望著孫百川的美目中，明顯多了一些戒備，也有著那麼一點點的不自然。
第一個開口的是蘇眉，在得知真相后，她就沒有給過孫百川任何的好臉色，這時，更是冷冷的開口道：「孫百川，我只問你一件事，昕兒身上的事，是不是你早就知道？而且是你默許的？」
一句話，問的孫百川苦笑了起來。
良久后，他才嘆息一聲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又願意把自己的女兒送入虎口，唉…」
這一刻的孫百川，是真誠的，或許在經歷了太多過後，他一樣會有著良心上的譴責，只是他始終沒辦法面對，如不是今天發生的事，他會選擇永久的沉默下去，但是他知道，這種他想要的沉默，被眼前這個突然到來的青年給打破了。
沉思過後，他緩緩道：「小時候的我，家裡很窮，窮到一個土豆還要分三頓來吃，那時候我就發誓，總有一天，我也要住大房子，吃大碗的肉。」
「我懷揣著這個夢想，拚命的努力，終於在很多年後，我實現了這個願望。但人總是不知足的，有了錢以後我就想，要是還能多一些壽命就好了…」
「或許是因為我年少時候吃了太多的苦，所以老天對我有著格外的厚愛，正當我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卻讓我無意中救了一個人，他的名字叫做張勝。」
幾人靜靜聽著，誰都沒有打斷孫百川，或許認知里，都想聽聽這一切的發生，到底是怎麼回事。
頓了頓后，孫百川接著道：「從張勝的口中，我得知了修仙者的事，並見到了傳說中的神奇術法，我驚為天人，當即有了拜師的想法。」
「可是張勝卻沒有收下我，不過他還是承諾，日後會對我孫家照顧一些，並傳授我一些粗淺的修仙之法，當然，這些是有條件的，條件就是將我家族每一年所得的純利潤，分給他百分之五十。」
「那時的我，對金錢已經沒有了太多的嚮往，所以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張勝也確實做到了他所說的，將一些修仙的東西傳給了我，我如獲至寶的又把這些東西傳給了我家族中的一些人，但是很遺憾，整個孫家除了我以外，並沒有一個達到了黃階品級。」
聞言，婁夜雨忍不住插嘴道：「修仙一途，講究的是緣分，當然，這其中也不排除一些血脈傳承，以血脈的方式延續家族所擁有的特殊力量。但例如孫家這種半路出家的家族，並不是任何一部功法就能適合的，最好的傳授方式，就是讓他們嘗試不同的修仙方法，直到找到屬於自己的修仙之路，方為正道。」
孫百川一聽，當即雙目放光，知道碰到高人了，便虛心求教道：「那以小友的意思，是張勝所傳授的東西，其實並不適合我孫家的人了？」
「嗯，可以這麼說的，」婁夜雨點了點頭，擺出一副老氣縱橫的架勢，裝逼道：「每個人的血脈不同，經歷不同，對仙境的感悟也就不同，不然的話，天下間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派別之分了，所以我建議…」
「咳咳咳。」
恰在這時，孫昕打斷了婁夜雨的裝逼，只聽她道：「關於這個話題，你們等一會兒再說不遲，我現在只是很想知道，我身體里的東西到底怎麼回事兒。」
「是是是，老大說的是，你還是繼續吧，我可不是來和你探討這個的。」婁夜雨話風一變，連忙大拍馬屁。
見此，蘇眉的心中卻是一樂，因為婁夜雨對孫昕所表現出來的謙讓，即便是這個做母親的，都是異常的滿意。
見婁夜雨不說了，孫百川也不好意思再問，便繼續道：「其實原本來說，張勝還算是守規則的，但他的變化，卻從見到昕兒以後改變了…」
「那天開始，他就總是教我一些築基血脈的功法，讓我傳給昕兒，我也沒多想，就按他的意思來，可後來，他竟然提出了要與我連親，我便猶豫了，因為受到現代社會風氣的影響，我並不想干涉昕兒的私人感情。」
「誰知他見我猶豫，當即就很不高興的離開了。那以後，他對孫家的要求更多了起來，對孫家所給的百分之五十的利潤不再滿意，而是不斷的上漲，到得後來，我孫家的商業帝國已經名存實亡，稱之傀儡更為貼切，因為每年我們辛辛苦苦賺來的利潤，百分之九十五都進了張勝的口袋，我們孫家所擁有的，甚至連日常的開銷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