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化身為龍
彷彿感應到了空間之外的那份焦急，婁夜雨竟然發出一聲龍吟般的暴吼以做回應，再然後，便是見到那暗黑色的魂力，如同毀天滅地的風暴，向著那矗立如山的龍骨席捲而去。
所有人都知道，當婁夜雨的魂力可以徹底掌控龍骨的時候，便是他重生之時，那時，婁夜雨便可以憑著魂力的掌控，脫離龍的形態，變回自己真正的樣子。
可若想做到這一步，又談何容易。他需要在一次次的失敗中重組，直到將自己脫變成真正的人。
而那種使骨骼不斷變換的痛苦，除當事人之外，旁人無能援助，也無法體會。
「加油啊。」空間之外，孫昕緊張的吶喊著。
「嗡嗡嗡…」
那如海洋般的血水，正在婁夜雨魂魄的控制下，被龍骨瘋狂的吸收，那是血脈築基，凝聚實體的先兆。
頓時，一道極其兇悍的上古龍脈氣息，在血色滾盪中瀰漫開來，使得這片空間，都產生了強烈的震顫之感。
這一刻，就連靜懷道長，都是雙手在袖袍中暗暗攥緊，為空間里的婁夜雨捏著一把冷汗。
「轟…」
驀然間，那猛龍巨頭，向天仰起。
同一時間，一股強橫波動，正在那具新生的軀體外醞釀著，最後一道道經絡血肉，逐漸的凝聚成型。
那是一具青色的跨天之龍，帶著龐大的身軀，緩緩的升空而起。只是美中不足的，卻是在那軀體下的前方，兩條龍爪齊身而斷。
不過這並不影響它的雄威，它盤踞半空，釋放出的恆古威壓，直令得天地失色，青雲消散。
「成功了嗎？」孫昕忍不住驚喜道。
「差不多了，待到他能徹底的掌握龍力，變回自己的時候，就真正的成功了。」靜懷點頭道。似乎對於婁夜雨的天賦，她有著極端的滿意。
「吼！」
一聲龍吟，咆哮的風起雲湧，天地失光，緊隨其後，那盤踞在長空中的巨龍，正在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縮小著。
他要變回本來的樣子，他要做回自己。
然而，轟然一聲巨響過後，氣息消散的同時，最後連龍軀都是爆炸開來，四分五裂的掉在了那片土地上。
第一次的變身，失敗…
緊接著，那些七零八落的龍軀碎片，慢慢的向著一起靠攏，到得最後，再度凝聚成一條鬧天青龍。
「再來。」龍軀凝聚，發出憤怒的暴吼。
「轟。」失敗，再一次的降臨。
沒有人知道解體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不過看著眼前的一幕，便不難想象其中的痛苦，若非大毅力者，根本無法堅持那種破碎后的重組，再破碎，再重組…
就這樣，空間里的那頭巨龍，彷彿一隻打不死的小強，拚命的朝著那渴望的身軀努力著，儘管每一次的遍體鱗傷，都會讓他疼到撕心裂肺，但內心中總有著一份信仰，讓他不間斷的爬起，倒下，再爬起。
而那份信仰，就是空間之外的那個女孩兒…
眼看著情郎遭受的非人類的折磨。孫昕的芳心如受針刺，她多麼希望空間里的那個人能是自己，可事實，她卻只能默默的站在空間之外承受著那份煎熬。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不知不覺間三天已過。在這三天里，孫昕甚至連地方都沒有挪過，就那麼堅定的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孫昕明白，這看似簡短的三天，卻在空間里過去了三年，也就是說，婁夜雨已經在結界空間里被折磨了八年。
是什麼樣的毅力，可以讓一個人在如此絕境的情況下堅持過來，據後來婁夜雨的回憶，他說：「如果再讓我從來一次的話，我想我一定沒有那個勇氣。我只是想到她，才會拼了命的堅持下來…」
……
這是婁夜雨進入結界空間內的第八天。
忽然間，其內狂風呼嘯，雷蛇亂舞，無窮無盡的靈力猶如火山噴發，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吼吼吼…」
青龍騰霄，以龐大的軀體瘋狂吞噬著八方聚集而來的天地靈氣，彷彿一個喂不飽的黑洞般，將那些補天之氣，全部貪婪的吸收，最後化為自身的力量儲存起來。
而這種近乎無底洞的吞噬，足足經歷了一刻鐘之久，才變得稍微緩慢下來，不過仍在以這種速度吸收著。
這一幕，看的場外之人震驚不已。
要知道一個人的進階，最多有個三兩分鐘就夠了。這種靈氣固然好，但若吸收多了絕對能撐爆身體，哪怕天階高手，所需靈氣浩大，最多也不過是十分鐘左右。
而現刻婁夜雨憑著玄階上品修為，居然一下子狂掠靈氣一刻鐘，這種現象，簡直令人聞所未聞。
「怪不得即便是凶獸橫行的上古時期，龍族都能成為千獸王者，這和他們自身強悍的體魄不無關係啊。」不知什麼時候，巔仙墨玄來到了靜懷身旁，悄然說道。
「嗯。」
靜懷點了點頭道：「這個臭小子，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想來這次進階以後，即便是面對真正的地階高手，也不會如先前那般狼狽了。」
靜懷所言不虛，如今的婁夜雨已得龍身成功，加上自身的五魂術法，再加上玄器邪刃，怕一般的地階高手，還真難入得他的法眼。
持續的瘋狂吞噬，在半個小時後方才結束。其後，一抹超級強大的龍魂之氣，如橫掃天幕的風暴，在那空間中強勢爆發，直接是將那古老的空間震爆開來。
「吼吼。」
青色的巨龍，身上片片龍鱗如同鋼鐵，在耀日的應和下，閃爍出萬道耀眼的青芒。
它一躍九天，傲視蒼穹，劃過的時空，寸寸崩塌。那等神威，當真是神龍驚現，蓋世天地。
「大寶。」遙望著那騰飛萬里的千丈巨龍，頓時驚喜的手舞足蹈。
「吼。」
龍吼傳出，震散了天邊白雲。
緊隨其後，便是見到一道天龍之影，在九天之上怒掠而下，其速之快，堪比雷霆閃電。
到得最後，那龍魂之影逐漸縮小，就要接觸地面時，一個身穿青衣道袍，略帶痞相的青年從中走出。
雖然他不是很帥，卻別有一番魅力，那種魅力，在他輕揚弧度的嘴角邊，充分展示出了桀驁不馴的姿態。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青年隨風飄舞的空空袖管。可見就是他成功融合了龍骨，卻因為龍骨本身的缺陷，而無法將雙臂復原。
「大寶。」
無數的思念，讓孫昕再也忍不住那份衝動，大步跑來，最後撲進了青年懷裡…
青年用下巴摩擦著愛人的頭，他想伸出雙手抱住近在咫尺的心上人，也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了。
他將雙目閉起，輕輕享受著這片刻的溫存，心中，升起一抹久違的幸福感。
八年的時間，他無時無刻不在向著她…
沒有人知道八年的時間他是怎麼堅持過來的，唯有他自己清楚，懷中女孩兒是他唯一堅持下來的動力。
「大寶，你的手？」孫昕似乎發現了什麼，隨即瘋狂的在婁夜雨兩隻袖子上摸索起來，然而那等結果，卻是直接讓她的美目中噙滿淚水。
「沒了。」
輕年笑了笑，洒脫的道：「不過我還有肩膀，依然可以給你最堅實的依靠，只要你不嫌棄…就好。」
「不嫌棄，我怎麼會嫌棄你呢，縱然你沒了雙手，我也願意跟著你…天涯海角。」孫昕狠狠的搖著頭，心疼的淚水，已化小溪直流。
「小姑娘，要哭的話等會兒，先說正事兒吧。」這時，一旁的靜懷說道。
孫昕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連忙從婁夜雨的懷中離開，默默的站在一旁，再不多言一句。
而後的瞬間，婁夜雨猛然雙膝跪地，低下的頭，也是朝著地面上磕去，「再造之恩，相救之德，弟子婁夜雨，終生不忘。」
那話音鏗鏘有力，字字如風，可見對於靜懷的恩德，婁夜雨是真真實實放在心上了。
這一次的靜懷沒有去扶婁夜雨，而是受下了他的大禮，才道：「夜雨，我只問你，今後我五行道的姐妹…」
「師叔不必多說了。」
打斷了靜懷的話，婁夜雨斬釘截鐵的道：「今後五行道中的所有姐妹，就是我最親的人，但凡夜雨只要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任何姐妹受半點委屈，姐妹們的所有一切，弟子婁夜雨願單肩扛下，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婁夜雨的這個誓言，不可謂不毒，當然這也和他一路走來這些小姐妹們的拚死相護有關。他不傻，一切皆看在眼中。而今他肉身重生歸來，自然要以最好的方式回報她們。
「好。」
靜懷等的就是婁夜雨這句話，聞言后，連忙扶起跪在地上的婁夜雨，「如此的話，方不負師叔所望，也罷，既然師侄都這般表態了，師叔就再送你一番造化。」
詫異中，婁夜雨緩緩起身。下一霎那，靜懷袖袍一揮，便是將單手指向了那半空之中，「師侄，請看，這就是師叔為你準備的…震天麒麟臂。」
「轟隆隆，嗡…」
那半空之中，忽有悶雷滾盪，雷霆亂舞。
緊接著，在那一片沉混的空間處，兩條足以貫穿蒼穹的紅色巨臂，帶著恆古時期的威壓，驚現在了那神光暴起的天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