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算不算數（求收藏）
…… 蒼茫山脈中，濃郁的白霧自山頂上擴散而開。
那片山頂極為的空曠，一座宮殿靜靜而立，餘暉穿過白霧，隱射出道道金輝，將整個宮殿都籠罩了進去，如仙境般，神聖而莊嚴。
一位仙風道骨，鬍鬚雪白的老者，靜坐在石凳之上，低頭望著昏迷的陌生男子，眉頭緊鎖。
周圍還站立著幾位指指點點的老者，其中一名長相憨厚近人的老者正雙指壓在衛封的脈搏之上，眉頭也是越皺越深。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大約過問了一刻鐘，坐在石凳上的老者突然開口道：「師弟，怎麼樣？！」
那名長相憨厚的老者輕輕抬起手，而後卻是不斷搖頭，沉聲道：「回師兄，此人已經中毒，波及臟腑，加之勞累過度，若再不及時醫治，恐怕會……」
「我先前摸索該男子時，發現該男子筋骨極佳，而且這般年齡便能達到如此成就，天賦驚人，只可惜遭遇此變故，即便能保住性命，但恐怕日後修為將再難有所精進了，除非有著地級以上的特殊丹藥救治或許還有著一絲希望！」另外一名老者也是搖了搖頭惋惜道。
其他幾位老者聞言也是不斷嘆息，搖著頭。
「快看，他懷中的嬰兒胸膛之處竟然有著龍鳳交織的紋路！」一位老者眼睛敏銳地捕捉到裸露在外的金色紋路，而後緩緩掀開包裹住嬰兒的襁褓，便是見到那龍鳳交織的脈紋，當即眼神一凝，提醒眾人道。
「他是龍鳳王朝的後代！」
「龍鳳王朝的後代！？怎麼可能？」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昏迷的男子肯定也和王朝有著密切的關聯！」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對王朝後代下毒手，而且看這模樣，顯然是要將這兩人置於死地！」
「宗主師兄，今日這事你看該如何處置啊？」
幾位老者臉龐都是分外凝重，單是那龍鳳交織的圖紋就讓得他們感到那股磅礴的威嚴，即便他們也不敢輕易招惹龍鳳王朝。
那位鬍鬚雪白，仙風道骨的老者眉頭依舊緊鎖，沉吟片刻，方才開口道：「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今日既然被我等遇到，那麼也算有緣，就相助他們一臂之力吧。況且看他懷中的嬰兒，應該只有三四個月大小，而且嘴唇發紫，也是中毒所致，這麼幼小便中毒，能否活下，便要看他的運氣了。我們就暫且收留下他們吧！」
「可是宗主，若是這嬰兒夭折的話，日後被王室的人知道的話，我們萬劍宗難辭其咎啊，到時候沒準會將我們萬劍宗帶入萬劫不覆之地！」一位肥頭大耳的禿頭老者眸子掠過一抹隱憂之色，開口道。
仙風道骨的老者聞言則是輕擺了擺手，沉聲道：「若是真的夭折，那也算是他的命數了。不過，今日之事望各位師弟勿要告訴外人，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事端。連大長老也不要告訴了吧，他心性多疑，而且與我們不和，我怕他耐不住性子，會藉此給我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謹聽宗主師兄安排！」
不過，就在幾位老者言語時，一道鎏金般的光芒陡然自那嬰兒體內一閃而過，緊接著便是迅速恢復了平靜。
……
轉眼，十一年匆匆而過。
寒風習習，雪花飄揚，暗沉的陽光從天空伴隨著雪花傾灑下來，整片天地，白雪皚皚，泛著眩目的銀光。
靜謐的山林中，一座龐大之極的宮殿靜立在風雪之中，彷彿和天地融為一體。
「喝，喝，喝……」
宮殿前方一片極其寬廣的空地之上，近百道少年身影手拿銀白長劍，站在狂風暴雪之中，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劍法。
震天的喝聲，整齊劃一的矯健身姿，顯得頗為壯觀。
而在那近百道身影的後方，一名僅十一二歲的瘦削少年，此刻卻是在拿著一把有些破爛的掃帚，清掃著那近乎看不到盡頭的石階之上的殘雪。
「咳咳……」少年每次打掃一段距離，都會咳嗽一番。
而伴隨著每次的咳嗽，少年身體都是微微顫抖，有時候嘴角甚至咳出一抹殷紅。
少年用手搽了搽嘴角的血跡，盯著手指的鮮血，甚至有些淤黑的跡象，當即目光微閃，旋即閉目，一絲絲微不可察地氣流順著鼻息湧入體內，感受著體內的變化，少年嘴角不由得掀起了一抹弧度。
片刻后，待得少年徹底確定之後，方才睜開雙眸，望了一眼那站在雪地正揮汗如雨的少年們，那雙握著掃帚把柄的雙手，微微顫抖間，也是緩緩地用力，隱約可以看見那暴露的細小青筋。
經過這些年老爹的調理，體內的毒素已經大部分被清除，而脈海也終於傳來了久違的波動！
而就在少年暗忖時，在其不遠處，一名身後背負著一柄漆黑如墨長劍，長滿絡腮鬍，臉龐俊朗的中年男子，靜靜的看著那身穿藏青色粗布的少年，一步又一步，邁動著艱難的步伐，打掃著那看似永遠沒有盡頭的台階。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眼前少年的爹-衛封。
此刻衛封那雙虎目有些濕潤，絲毫不在意那落滿身軀的厚雪，嘴唇有些微顫，雙拳緊握，呢喃道：「衛辰，是爹對不起你，讓你從小就比別人落後一大截！」
衛封每次都會趁著給萬劍宗送劍的機會，偷偷地看望衛辰。
他雙手快速搽了搽臉龐的淚痕，臉頰有著略顯心酸的笑容浮現，向著那打掃石階的少年走過去。
「衛辰！」
衛辰緩緩抬起頭，望著那愈來愈顯滄桑的臉龐，神情有些恍惚，抿了抿嘴，輕聲問道：「老爹，你怎麼來了啊？！」
「將原先鑄好的劍送過來，順便一道來看看你！」衛封笑著點點頭，話鋒一轉，繼續道：「感覺現在身體怎麼樣？」
「脈海已經有少許動靜了，或許用不了多久，我也可以像他們那樣練習劍法了！」少年說著這番話時，望著那正在練習劍法的眾多身影時，眼神都要比以往明亮許多。
衛封聞言，那凝視著衛辰的雙眸中陡然掠過一抹驚喜之色，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衛辰，嘴唇微顫，道：「你說的是真的？我來試探下！」
話音落下，還不待衛辰反應古來，衛封便急忙伸出手掌握住後者的手腕，細微感應下，好半晌方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喃喃出聲道：「真的，是真的，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家辰兒體內的脈海終於開始恢復了！」
衛封雙眸有些泛紅地望著眼前的少年，聲音都是在此刻變得有些沙啞。
望著眼角有些濕潤的衛封，衛辰身體也是忍不住的輕顫了一下，他比誰都知道眼前的這個與他相依為命的中年男子為了給他治療身上的病究竟花費了多少精力。
「爹！」衛辰聲音同樣有些哽咽，眼眶泛紅。
衛封見狀，匆匆轉過臉去，迅速搽了搽眼角，而後大手輕輕的揉了揉衛辰的腦袋，有些蒼老的臉龐上揚起一抹燦燦笑容，道：「好男兒有淚不輕彈！大男子漢哭哭啼啼也不怕被人笑話？！再說了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老爹，剛才你也差點哭了呢！」
「胡說，剛才那是雪花飄進我眼睛里了，我揉揉罷了。不過，辰兒，既然已經確定你脈海恢復，而且，後天似乎就是萬劍宗師父選拔弟子的日子，你可要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因為這是你最後一次能夠加入萬劍宗的機會！」衛封神情鄭重地望著衛辰，而且眼下距離萬劍宗選拔核心弟子時間也不長了。
衛辰聞言，也是重重地點了點頭，而後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地開口問道：「老爹，那你先前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衛封眼神複雜地看著衛辰，而後沉默了許久，最後雙拳緩緩地緊握，略微有些猶豫。
他曾答應過衛辰，若是後者身體毒素清除，脈海恢復，修鍊到一定境界的話，那麼他便告訴後者的一切。
滅族這種血海深仇，豈能不報。
不過，眼下衛辰還只是一個孩子，若是告訴後者全部真相的話，以後者的心性肯定會從此在心裡埋下復仇的種子，這絕對不利於後者日後的修鍊，甚至極有可能性格扭曲，走向極端。
這還不是最讓衛封擔憂的，最讓衛封放心不下的是衛辰或許會因為一時衝動，獨自尋找仇人報仇。
可是以衛辰當下的實力，面對那勢力龐大的西門家族以及蕭氏家族兩大家族，無疑是自尋死路，更何況還有實力更為恐怖的王朝七劍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