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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籌錢

  因為上次的慘痛經曆,蘇冬青小心謹慎了許多,這次攜帶貴重之物,不敢魯莽行事,找到了林千尋幫忙。


  女子有諸多不便,所以林千尋出門多女扮男裝,從前在京城時,因為寄居在楊家,林千尋多女兒裝打扮,現在出了京城,天天男兒裝扮,毫無顧忌。


  為行事方便,蘇冬青也想這般,林千尋見她意動,便將自己的衣物給了她,倆人身形相仿,衣物合適,雙雙一副俏公子的模樣出了門。


  在南陽城生活多年,蘇冬青對這裏熟悉了大半,帶著林千尋去了最大的寶樓。


  寶樓在南陽城最繁華的街道上,收各種寶貝,價格比典當行可要公道不少,蘇冬青從前隻是聽說過,這回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剛進大門時,恰好有兩個人迎麵走來,蘇冬青隻一瞥便覺得眼熟,擦肩而過時,突然想起來,這倆人好像是玉靈齋的管事和賬房……


  夥計把倆人迎到樓上,奉上香茶,很快有管事前來接待,蘇冬青指了指箱子,直言想要把裏麵的東西換成銀錢。


  管事笑道:“公子盡管放心,隻要是寶貝,我們的價格絕對錯不了。”


  閑話不說,蘇冬青從箱子裏取出兩張鹿皮,那管事一瞧便有些興趣缺缺,“公子,恕在下直言,這皮雖然完整,毛色純正,到底隻是鹿皮,五十兩銀子頂天了。”


  林千尋皺眉,“你再仔細看看。”


  聽著這話,那管事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但還是抓著鹿皮放在眼前,再端詳兩眼,臉上慢慢露出意外之色,“哎,這皮上的花紋是……”


  “祥雲。”林千尋替他說了出來。


  那管事愣了一下,陷入沉思,猶豫了片刻開口道:“難道是……”


  “上林苑,祥雲鹿,應該聽說過吧。”林千尋開口道。


  那管事渾身一震,瞪大眼睛看向手裏的鹿皮,“這、這、難道是、難道是?”


  林千尋點頭道:“沒錯,這就是上林苑祥雲鹿皮,你覺得它隻值五十兩?”


  鹿在大周被視為靈獸,平民百姓不能圈養,隻有天子和侯王才能飼養,皇宮的上林苑養了諸多珍奇異獸,鹿也在其中。上林苑中養著的鹿也不普通,鹿皮上的圖案如同祥雲一般,被視為吉兆,所以裏麵的白鹿不會被宰殺,隻等慢慢老去,才能取其皮毛。


  這個箱子裏許多東西都是文天佑打了勝仗的賞賜,幾乎都是宮中之物,絕非凡品,蘇冬青了解不多,林千尋卻是清楚,所以才會出言提醒。


  那管事擦了擦汗,不敢定奪,便著人去尋了另外一個師傅掌掌眼。


  尋來的師傅看了一眼鹿皮,露出驚訝的神色,“沒想到在梁州還能見到祥雲鹿,真是難得。”


  管事問道:“當真?”


  那師傅笑了,“這還有假,皮毛的紋路和內裏走向相同,而且祥雲鹿吃的是一種有特別香味的草,點著它的絨毛,就能聞到那股味道。”


  管事小心翼翼扯下一根白毛,離遠了用火折子點著,白毛很快燒著,果然飄出一股淡淡的草香。


  不但管事一臉驚詫,蘇冬青也覺得很神奇,這祥雲鹿還真特別,真想看看活著的鹿是什麽樣子的。


  兩張鹿皮那個師傅開了五千兩的價格,管事下巴都快驚掉了,卻沒敢發聲質疑,雖然有點舍不得,蘇冬青還是決定賣了。


  因為鹿皮的緣故,那個師傅開完價並沒有離去,繼續看蘇冬青拿出來的珍珠,“比六分的可大多了,色澤飽滿,圓潤光滑,潔白如玉,這是貢珠啊。”


  老師傅將珍珠對著陽光看了看,珠身顯出七彩,最外麵有明顯的金色,言道:“此乃上品璫珠,價值連城,整串毫無瑕疵,難得的傳世珍品。”


  大周人極愛珍珠,做好的當然要先供給皇宮,珠有九品,寸五分至八九分為上品,光彩微似鍍金者,此名璫珠,價值千金。


  管事聽著臉頰抽動了幾下,暗暗打量蘇冬青和林千尋,猜測兩人究竟是什麽樣的來頭,竟然帶了這麽稀世的寶貝。


  老師傅對著珍珠看了許久,讚歎不已,能看出他是真的很喜歡,但是卻開口道:“兩位小公子,這兩串珍珠我們不能收。”


  蘇冬青愣了一下,“這是為何?”


  老師傅眼睛沒有離開珍珠,解釋道:“璫珠極其珍貴,能有一兩顆者不難,一串五十顆都一般光澤和大小的,太難得,應該出自內務府的內庫,收下這兩串珍珠,我們怕是也要關門了。”


  蘇冬青一臉茫然,不懂什麽意思,林千尋解釋道:“內務府的內庫是皇上的私庫,一般來講,裏麵的東西不允許在民間流傳,更別提交易,如果被查到,不但賣的人倒黴,買的人也會遭殃。”


  老師傅苦笑了一下,道:“其實這條不成文的規矩早就形同虛設,我們掌櫃曆來謹慎,不敢越雷池半步,這東西再好,老朽也不敢收,再者,想收它,我們賬上的銀子怕是都不夠……”


  原來是這樣啊……


  蘇冬青也不是強人所難之人,當即便道:“那這個便不賣了罷。”


  老師傅戀戀不舍的將珍珠還給蘇冬青,過了一會兒突然道:“公子下定決心要賣的話,我知道一個人酷愛珍珠,如果是他的話,可能給你開出的價格更高……”


  老頭當即刷刷刷寫了一個地址和一封信,交給蘇冬青,讓她去這裏尋這個人,寶物應該賣給識得它美的人,要不實在是太可惜了。


  地址竟然不在南陽城,而是在豫州的曆城,這可比想象中遠很多。


  珍珠雖然沒賣成,玉如意和一盤子紅寶石得了三萬兩銀子,水晶杯和一對玉馬得九千兩銀子……


  箱子裏的東西一件件被開了價格,蘇冬青心中起了淡淡的波瀾,但很快被壓了下去。


  從寶樓離開時,箱子空了大半,銀票多了厚厚一疊,蘇冬青卻高興不起來。


  看出來蘇冬青情緒不佳,林千尋道:“珍珠還要賣嗎?”


  蘇冬青點點頭,今天賣的銀子和手裏的加起來差不多有九萬,也不少了,可是珍珠留在她手裏也沒用,不若早早換成銀子,以備不時之需。


  林千尋道:“曆城離南陽城不近,快馬加鞭往返也要四五日,我代青兒姐走一趟吧。”


  蘇冬青正為此事發愁,聽得這話,便道:“此去路途遙遠,千尋一個人可行?”


  林千尋不在意的道:“無妨,這些日子蒼雲在家裏呆的煩躁了,正好帶它出去透透氣。”


  蒼雲是林千尋從京城來到南陽城的坐騎。


  若是蘇冬青親自去,坐車來回怕是要十天,時間久了李家那邊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所以爭取時間也很重要。


  倆人回到家,林千尋便將珍珠放到懷裏錦囊中,帶了些幹糧便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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