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偷出房門
蘇冬青所在的房間在一個角落,沿著一人多寬的通道往左走,兩邊是大小相同的房門,壁燈也不甚明亮,每扇房門都緊閉著,不知道裏麵是什麽。
通道幽長,光線暗淡,地上鋪子厚厚的地毯,走上去一丁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走到盡頭處,上下有兩個樓梯,右邊有個探出的平台,通過半人高的口子,可以看到外麵滔滔江水,蘇冬青走到憑欄處,就見地平線處一片橘紅,太陽下山了。
這個位置相對比較突出,探出半個身子可以看到這船十分巨大,她現在所在的位置應該是一樓,可以看到甲板上來回走動巡視的人。
站在樓梯處,蘇冬青正在思索向下還是往上,然後就見下麵樓梯跑上來一個人,青衣打扮,手裏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酒壺和幾碟小菜。
蘇冬青心髒咚咚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身體側向另外一邊。
那人跑的很急,手卻穩的很,托盤裏的東西紋絲不動,擦著蘇冬青的身邊直接上了樓。
蘇冬青鬆了口氣,頓了片刻,跟在那個人身後往上走。
二樓就熱鬧多了,還沒走上去就聽到鶯聲笑語不斷,喝酒調笑聲不絕,琴簫聲聲,下人打扮的男男女女走來走去,看上去十分忙碌。
天一黑,這花船才剛開始蘇醒。
這第二層的屋子比樓下明顯精美不少,張燈結彩,有些屋子能明顯聽到男女的淫聲浪語,空氣中迷漫著酒氣。
蘇冬青輕紗蒙麵,往來人以為她是這層的姑娘,並沒有人在意。
走到前麵,大概是船頭的位置,有個特別寬敞的地方,分成了上下兩層,上層是個裝飾華麗的台子,台子兩邊綴著華燈,照的通明一片,下層設了十幾個桌子,現在桌子旁邊做了些人,那些下人不斷送上酒菜。
這個位置一看就是比較重要的,蘇冬青不敢招人眼,躲著走,遠遠的聽到一個粗胖的男人催問道:“茗靈姑娘什麽時候出來,我這都等好幾天了。”
下人說了什麽蘇冬青沒有聽到,抓著輕紗麵巾匆匆而過。
這一層建成了環行,轉過那個台子,另外一邊也差不多,不過這頭靠外側有一派桅杆,杆子上晾著一件件青色衣服,跟船上的那些下人身上的一樣。
看了看前後左右沒人,蘇冬青從那些衣服裏挑了一件最小的,若無其事的疊好塞在衣服裏麵,她身上的衣服寬大,放了東西也瞧不出什麽。
這第二層應該是花船上姑娘接客的地方,走完一圈,蘇冬青沒有發現什麽可以藏身的地方,不斷有男人從三樓下來,蘇冬青沒敢上去。
就在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回房中的時候,二樓台子上突然響起一陣竹樂之聲,蘇冬青尋聲望去,就看到芊姐牽著一個白衣女子往台子上麵走,底下坐著的男人們不再吃酒而是向上望去,眼神中帶著明顯的想法。
登了台,芊姐沒有拿下白衣女子的麵紗,而是衝著下麵的人笑吟吟的道:“諸位久等了,芊芊今天給大家帶來的這位姑娘名喚茗靈,年方二八,是位舉人家的小姐,書香門第,大家閨秀,還未出閣,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十天前上的船,一直被我教養著,今天有這個福氣來船上伺候各位貴客,也請各位大爺垂憐茗靈這頭一夜。”
下麵的男人們紛紛應和,芊姐道:“咱們還是老規矩,誰出的銀子多,茗靈今天便和誰走,那就先讓她彈個琴,給大爺們助助興。”
底下的男人們眼神粘膩,令人作嘔,蘇冬青皺眉,這人怕也是被極樂堂擄來的女子,落在這船上,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然後芊姐讓那女子彈奏一個曲子,那個叫茗靈的白衣女子剛坐下,底下坐在頭排有個光頭大漢突然站起來,“別彈了,浪費時間,若真是個極品,銀子這塊肯定少不了你的。”
其他人哈哈大笑,跟著應和道:“可不就是,都等好幾天了,別跟青樓妓院那般囉嗦,彈那些玩意誰也聽不懂,都到這來了,還整那些沒用的做什麽。”
“聽小曲我在家裏就行了,做什麽還跑到你這裏來,趕緊痛快點,春宵一刻值千金……”
聽著眾人的話語,芊姐笑著道:“上了船就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客人的要求自然要滿足,茗靈把衣服脫了,別讓貴客掃興。”
白衣女子身體如篩糠般抖了起來,但卻不敢違背芊姐的話,抖著手摘掉麵紗,露出一張秀麗的臉蛋。
剛才說話的光頭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粗聲道:“動作快點。”
不光台下的男人們緊緊盯著白衣女人,就連往來的小廝也再偷偷看,蘇冬青心中油然升起萬般憤怒,簡直不敢相信,天底下竟然會有這般齷齪至極的事!
憤怒也罷,生氣也罷,蘇冬青卻不敢發出一點動靜,她現在也深陷火海,沒有能力幫助別人。
在一片催促聲中,台上女子衣服一件件的落下來,底下的人一邊審視著,一邊喊著銀子,“八百兩。”
“一千兩!”
“一千五百兩!”
隨著喊價越來越高,芊姐臉上的笑容也就更甚,蘇冬青卻覺得渾身寒冷,沒法想象自己經曆這般遭遇該如何。
“三千兩!”
光頭一出口,其他人登時便退避三舍,紛紛起身抱拳,恭喜他抱得美人歸。
光頭卻是一臉不耐煩,隻道:“這種貨色還不如半個月前的那個,船上哪兒也去不了,實在是沒意思,隻能隨便挑個解解悶了。”
白衣女人剛要拾起地上的衣服,光頭喝道;“反正早晚要脫,不要穿了,磨磨唧唧讓老子性急。”
芊姐推著光的女人走下台子,然後對著那光頭道:“慶爺,您要是不滿意這個,後天還有個新來的姑娘要上台,剛從梁州上的船,正是您好的那口,可不要錯過喲。”
聽到這話,蘇冬青如遭雷擊,不敢再這裏停頓,低頭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