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陷阱
覺福的到來,打亂了俞管家的算盤,道出文天佑的身份,青墨齋來人大驚失色。
從前,青墨齋對對手使用各種手段之前,都會清楚明白的調查對方底細,沒想到就這一次冒險,河溝裏就翻了船。
蘇冬青開張的第一天,親摸齋就得到了消息,包括秦家來人買方子,也盡收眼底。發現油煙墨與眾不同之後,俞家坐不住了,開始計劃將方子收到囊中。
這次也是趕巧,蘇冬青初到京城,麵生,鮮少人認識,那次跟蹤未遂,蘇冬青便很少來鋪子,根本無從查起。
店鋪的小夥計一問三不知,各種旁敲側擊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了,所以,為了方子,青墨齋不得不主動接觸蘇冬青。
一開始的買墨交易便是個精心策劃的陷阱,一方麵讓蘇冬青上當,另外一方麵,利用這個機會調查蘇冬青的來曆。
遺憾的是,覺福耳聰目明,跟蹤的人從來沒有成功過,但是,青墨齋卻從送墨錠的車子,追蹤到了城郊的製墨作坊。夜探城郊作坊,引起一場火災,一個火折子,引起了蘇冬青的主意。
接連幾次交易,依舊沒有查到蘇冬青的底細,俞家人不是沒有懷疑過蘇冬青身份異於普通百姓。但是看蘇冬青的行為舉止,鋪子的布置擺設,以及城郊那個寒酸的作坊,怎麽看都不像是富貴人家的做派,所以不由得心生輕怠,以為隻是巧合。
奪取方子畢竟不是個光彩的事情,所以俞家密謀,想要等待時機成熟,逼蘇冬青交出方子,遠離京城,這樣油煙墨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成了青墨齋之物。
本來,一切都按照計劃一般進行,偏偏方夫子給的那副畫聖的畫,引起軒然大波,結果油煙墨的存在被眾多人而知,擔心遲則生變,倉促之間,俞管家提前找到蘇冬青,撕破了契書的詭計。
本來以為穩操勝券,但是沒想到,蘇冬青竟然是官宦家眷。
短短一刻鍾的功夫,俞管家經曆了冰火兩重天,蘇冬青已經掉進陷阱,墨錠方子唾手可得,結果突然得知文天佑的身份,如墜九天冰窟。
見俞家人呆若木雞,蘇冬青便起身,將鋪子所有門板打開,明亮的陽光射進來,驅散了屋子裏的陰冷。
喝了口熱茶,蘇冬青開口道:“俞管家,若是我不交出方子,你們便執意要拘我於此地嗎?”
俞管家一頭冷汗都來不及擦,連連擺手,“不、不,蘇掌櫃,我們怎麽敢隨意拘禁你,剛才那些不過是醜話說在前頭,實際上我們和蘇掌櫃合作的心意一直沒有改變……”
剛才那般逼迫,現在突然改口,就這樣俞管家猶一副誠懇的模樣,蘇冬青懶得再陪他演戲,隻道:“被你們審訊半天,身體有些不適,我要回家歇息,你們自便吧。”
蘇冬青起身,把牆上的山水畫取下,準備離去,俞管家也霍然站起來,卻沒敢攔蘇冬青。
蘇冬青走到門口,回身看著青墨齋的眾人,“契書一事,俞管家想要繼續追究,我便靜候大駕。”
就這樣,青墨齋所有人站在原地,目送著蘇冬青和覺福的離開。
回到家中,覺福把蘇冬青安頓好,立刻出門,直奔皇宮。
蘇冬青把自己那幾份契書拿出來,上麵的數字果然變了,跟俞管家手裏的一樣,契書每個字都是工整清晰,絲毫沒有改動的痕跡,不知道他們是在筆還是紙上做了手腳。
青墨齋狼子野心,蘇冬青今天算是領教了,眼下要解決的便是這四張契書……
木蘭圍場之中,十天的秋獵到了尾聲,這次秋圍不但有十多位皇子,還有幾位特殊的客人,大理的王爺,中山國的太子,以及西北三個部落的王子。
這場秋獵表麵上看風平浪靜,暗地裏波雲詭異,一方麵皇子內部爭鬥不止,另外一方麵,既不能落客人的麵子,又不能讓客人壓了主人的風頭,明爭暗鬥,層出不窮。
文天佑的任務很繁雜,保護太子安危,秋獵的過程中既不能獨占鼇頭,又不能落於人後,還要適當遷就遠方來客,時刻都在權衡斟酌,真真的比打仗還累人。
太子李賢也知文天佑不擅心計,諸事思考周全,十幾日下來,跟各個皇子關係相處融洽,同客人也相談甚歡,秋圍完美結束。
文天佑剛陪同太子和一眾皇子回到京城,劉喜便將他拉到一邊,耳語了一通,文天佑眉頭緊蹙。
那廂,俞管家到家,找人查實了蘇冬青的身份後,俞家便一刻不得安寧。
若蘇冬青隻是個普通百姓,有那四份契書在手,俞家穩操勝券。但是蘇冬青偏偏有個將軍夫君,這就不是一般的難辦了。
若是文天佑隻是個普通武職,尚且還有餘地,偏偏是備受太子器重的心腹,他們用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硬碰硬定然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得知文天佑身份之時,青墨齋當家人險些昏死過去,清醒過後便開始淨身換衣,準備重禮,搬救兵。
想了一夜,蘇冬青也沒有琢磨出怎麽解決那幾份契書,第二天一大早,陸景回來了,全身髒兮兮,胡子拉碴,臭烘烘的,不知道從哪個旮旯地方蹲了那麽久。
陸景是被急召回來的,到了家才聽說青墨齋的事情,笑的前仰後合,“這點小伎倆也敢出來現眼,真是‘癩蛤蟆跳油鍋’,自己變著花樣找死。”
覺福道了聲“阿彌陀佛”,“讓你回來,想想辦法才行。”
陸景翻個了白眼,甩了甩還沒幹徹底的頭發,幸災樂禍的笑道:“從前都是我和智真一起設計人,沒想到這次中了小人的陰招,嘖嘖,也挺新鮮的。”
說完,他覺得話有些不妥,安慰蘇冬青道:“嫂夫人放心,對付這種陰險小人,我最拿手不過,你在家裏該吃吃,該喝喝,這事包在我身上。”
蘇冬青問道:“你有什麽辦法?”
陸景狡黠一笑,“暫時還不能說,事成以後嫂夫人便知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