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塵埃落定
為了不暴露身份,陸景不開口,想要從她們口中得到更多信息。
把人拉到屋子裏,韓蕊閃身去了窗邊,向外探視,沒有發現異常,皺眉道:“為什麽違背主人的命令回來?你該做的已經結束了,這裏交給我們和暗門,文天佑不死也會被扒掉半層皮,短時間內肯定不能再給主人添麻煩。青州鹽水的事情非同小可,半點耽誤不得,那條水路若是斷了,你就提著腦袋去見主人吧。”
這三個人平素是很謹慎的,可是陸景易容的韓廣榮出現的太不是時候,太過緊張,一時真沒有發現什麽不對。
可是說了半天,陸景都沒出聲,三人中的紅臉漢子盯著陸景看,猛然握拳砸向陸景麵門。
陸景閃身躲過,那漢子臉色陰沉下來,“你是什麽人?身法倒是不錯,可是韓廣榮不會武功,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假扮他的樣子?”
這話一出口,另外兩個人瞬間警醒,發現不對,旋即便抽刀劈向陸景。
陸景一邊躲閃一邊吹響口哨,不多時,窗外跳進來五個人,然後屋裏便陷入一片刀光劍影之中。
蘇冬青在客棧裏焦急的等待著,待到天微微亮,陸景回來了。
三個人都抓住了,兩個被擒時便咬舌自盡,最後隻剩下一個悍匪模樣的男人。這人並不是不想死,而是被陸景搶先一步點了穴道,這才保住了性命。
陸景廢了那人的武功,點了穴道綁起來,那人想死都不能。
徐正才到了南陽府衙,立刻看了案宗,然後見了文天佑。
文天佑還是那番說辭。
徐正才沒有繼續追問,轉身就要離開,文天佑突然開口提醒道:“徐大人,在南陽府這段日子可要注意安全。”
徐正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回道::“多謝文將軍提醒。”
接到徐正才來南陽府的消息時,陸景正在審問那個叫做沈彪的男人,聞言擦擦手上的鮮血,咧嘴道:“想落井下石,隻可惜來晚了一步,好戲就要結束了。”
蘇冬青在隔壁房間,不知道陸景到底用了什麽手法,撬開了那個男人的嘴巴,得知很多重要的信息。
徐正才落塌南陽府衙第一天晚上就遭到了突襲,大火燒到清晨,映紅半邊天,守衛死了十多個,徐正才被重重保護,還是受了傷。
修整七日再次升堂,這次情形有了大的反轉。
首先是文玉義翻供,原原本本的把真相說了出來,這次他不敢有絲毫隱瞞,親口承認自己受了韓廣榮的蠱惑拋棄妻子,文天佑從始至終不知道賄賂一事。
他這話一出口,汪家人自然破口大罵。文玉義跪在地上不敢抬頭,他真的是怕了。
昨天蘇冬青找他,告訴他如果不說實話,就不會給他洗脫罪名,文玉義相信,蘇冬青絕對做的出來,所以今天真的是一個字都不敢扯謊。
其次是青州和渝州的兩家驛站作證,四月下旬文天佑在那裏歇腳,這兩個地方離南陽府不遠千裏,短時間之內絕對無法趕到南陽府,所以那倆被殺的人是故意汙蔑文天佑。
最後是陸景抓到的那個人,承認韓廣榮是故意接近文玉義,等待時機,待汪家上門鬧事,下殺手製造麻煩,把事情鬧大,拖文天佑下水。那倆送銀子的被他們滅口,就是為了死無對證。
此外,汪家那邊這次鬧的這麽凶也不是偶然,而是有人背後唆使,不過那人早就溜之大吉。
汪家人雖然痛恨文玉義的無情無義,但是到底沒有證據說是文玉義害死了汪忠,來到南陽府之後案子越發複雜,汪家人一直惶惶然,在堂上難免發怯。
人證物證都在,文天佑脫身,文玉義雖然洗清了殺人的罪名,但卻因為之前提供假供詞,要遭一百杖刑。
一切的罪責都推到了消失了的韓廣榮身上,汪家人雖然不服氣也沒有辦法,他們什麽證據都沒有,隻能悻悻閉嘴聽著。
隻有文家人和汪家人在糾結汪忠到底是怎麽死的,明眼人都清楚,這個案子的重點在於韓廣榮以及指使他的人目的何在。
但是堂上沒有一個人提到這個,因為要深究起來,背後的東西太多太過於複雜,牽扯眾多,不適合擺在台麵上掰扯。
下堂,劉瑞給文天佑請罪,“文將軍,之前多有得罪。”
文天佑清楚他給了很多便利,道:“劉大人身在其位,自當公事公辦,文某還要多謝大人還我清白。”
劉瑞連連抱拳說“不敢”,心裏卻是苦笑連連,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這個小廟被殃及,好再麵上把事情給抹平了,否則他這把老骨頭怕是要折在這裏了。
蘇冬青和文家人早早在府衙門口等著,文天佑一出來,便迎了上去,“在裏麵可受了什麽苦?”
文天佑搖頭,伸手摸摸蘇冬青的頭發,“我沒事,害你擔驚受怕了。”
蘇冬青莞爾一笑,“我沒事,你平安就好。”
這幾天驚心動魄,蘇冬青根本睡不下,看到人,一顆心終於落到了肚子裏。
文家人也都在門外等著,一股腦衝上來,圍上來七嘴八舌的問道:“老六,看到你真是太好了,你出來,玉義應該也沒事吧……”
文天佑還沒說話,就聽陳氏的哭嚎聲傳了過來。
文天德和陳氏方才也在庭上,親眼看到兒子受了一百杖,屁股血肉模糊,又哭又叫,費了半天力氣才把人攙扶出來。
文玉義本來在牢中就吃喝不足,再加上擔驚受怕,身體虛又挨了頓打,幾乎去了半條命。
文家人一看他這樣子,都嚇壞了,還以為文玉義被打死了,圍上去也是一通哭鬧喊叫。
眼看著文玉義身上的血把地上的青磚都給染紅了,蘇冬青實在忍不住,打斷道:“趕緊抬去看大夫吧。”
陳氏本來哭的幾乎要斷氣,聽到蘇冬青的話,猛的抬頭,眼睛通紅的盯著她:“都是你幹的好事,要不是你逼著我兒子翻供,他怎麽可能會受這個罪,是你害的他這般!”
沒想到好心還沒訛上了。
“提供假證本來就應該受罰,打他冤枉嗎?如果不是我給他找到證人,他不但得挨打,腦袋也保不住了。”蘇冬青冷冷的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文天佑開口道:“大哥,先把玉義拉到醫館救治,我先把青兒送回客棧。”
然後,文天佑就在文家所有人盯,和蘇冬青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