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陰謀
南陽官差雖然奉命辦事,但是文天佑到底是將軍身份,路上恭敬有加,不敢怠慢,知道蘇冬青等人在後跟著,在路過城鎮之時,他們有文牒可以另路方形,這個時候會刻意放緩一下速度。
即便如此,覺福和蘇冬青這一路也累的不輕,畢竟對方三個人輪流趕車,這邊隻有覺福一個。
第三天的傍晚,到了南陽城。
這是蘇冬青第二次來南陽城,這兩次都不省心就是了。
文天佑和官差直奔府衙,蘇冬青和覺福則在衙門斜對麵的客棧裏安頓下來,然後便是焦心的等待。
致府衙,南陽知府已經等待多時。
南陽知府姓劉名瑞,先皇繼位那年的探花,祖籍梅州,治水有功,擢提拔,時任梁州知府一職已六年,無大功亦無大過,眼瞅著就能告老還鄉,沒想到出了一場命案,還牽扯到了忠武大將軍,著實讓他頭疼的緊。
“見過文將軍。”劉瑞起身,微微躬身行禮道。
劉瑞和文天佑同為四品,但大周偏重武官,文天佑算是比他大了半階,所以劉瑞先開了口。
文天佑抱拳回禮,“劉大人不必客氣,文某在六月初八才從內子口中得知家侄之事,確派了一人到打穀村查證此事,他快馬加鞭,現在也就才到柳山縣,文某未曾指使任何人幹擾大人辦案,絕無可能是我手下之人向大人行賄賂之事,還請大人明鑒。”
劉瑞出身寒門,能做到知府一職,自然有他為官之道,聞言便道:“文將軍少年英雄,剛正秉直,下官略有耳聞,那二人使出銀兩提及將軍時,下官便覺得此事蹊蹺,遂將銀兩和人一並扣下。今日聽大人之言,下官便徹底放心,果然有賊人膽大包天,竟然敢汙蔑大人,今日便提他們上堂,和大人一並審訊。”
當下,便著人去牢中將那二人拎上來提審。
劉瑞這般說辭好聽,其實就是讓那倆行賄之人與文天佑當堂對證罷了。
文天佑心裏自然清楚,他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麽人敢這麽大膽。
差役下去,很快便帶上兩個人,身著白色囚服,並沒有用刑,還算是周整,文天佑看了一眼,臉很陌生,倆人他都沒見過。
文天佑正待開口,堂下跪著的兩個人卻抬起了頭,看著他,猛然開口道:“文將軍,救命啊!”
隻這一句話,文天佑心髒便沉了下去,背後升起一股涼意。
“大膽刁民,知府大人還沒發話,不準嘩亂審堂!”旁邊的官差大聲喝道。
那倆犯人充耳不聞,向前跪爬,對著文天佑哀嚎道:“文將軍,救命,我們兄弟奉將軍之命救人,誰知道劉知府不但不收銀兩,竟然還將我們拿下,文將軍……”
堂上堂下氣氛登時僵了起來,劉瑞扯了個苦笑,看向文天佑,“文將軍,你看,這、這……”
文天佑看著那倆人,沉聲喝道:“我不認識你們,你們二人究竟受何人指使誣陷我?”
那倆人一臉愕然,“文將軍何出此言,我們兄弟是為您辦事啊,您怎的翻臉不認人?”
文天佑站起身來,走下堂,麵無表情的道:“哦,你說你們奉我之命,那我是在何處見的你們?當時又是如何說的?”
那倆人異口同聲道:“是四月二十八那天晚上在白春湖那裏啊,當時您說用銀子擺平公子的事情……難道、難道現在要棄我們兄弟不顧嗎?”
聽到這話,文天佑便明白了,這是一場針對他的陰謀。
見文天佑半天沒說話,劉瑞便開口道:“文將軍,這倆人說的可屬實?”
文天佑站在原地沒動,“不,劉大人,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劉瑞一臉難色,“那敢問文將軍,四月二十八晚在何處,身旁可否有人見過大人?”
文天佑回道:“那時我正在趕回京城的路上,並未見到其他人。”
沉默良久,劉瑞道:“文將軍,這倆人口口聲聲受您指使,如果那日晚上無人能證明大人在其他地方,即便下官相信大人品行,也無法證明大人的清白啊。”
文天佑點頭道:“不為難大人,我留下,直到查明這倆人為何汙蔑我為止。”
到了掌燈時分,還沒見文天佑來,蘇冬青心裏打鼓,便到客棧門口,遙望著看不真切的府衙。
過了沒多久,來了個官差,正是那日在京城宣讀公文的那個,那人走到蘇冬青近前,“夫人,案子的事情還需要文將軍留下查證,時日不詳,受文將軍所托,小人來知會一聲,讓夫人不必擔心。”
蘇冬青道謝,那人便離開了。
蘇冬青上了樓,把事情跟覺福一說,覺福摸著光溜溜的腦袋,也是一臉愁容,“師娘,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隻能等了。”
晚上,蘇冬青躺在客棧的床上,無半分睡意,她知道文天佑定然是有了麻煩,可是他現在留在府衙,不能脫身,自己連他的近況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蘇冬青明白,現在是非常時刻,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否則會幫倒忙,想知道府衙那邊的事情,不能直接去找,還是先弄清楚文玉義的事情,畢竟那個才是一切的根源。
這麽想著,蘇冬青便稍微心定了些,挨到早上,草草洗漱,然後下樓,找來客棧一個看上去機靈的夥計,使了些碎銀子,問他最近對麵府衙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夥計拿了銀子,笑的見牙不見眼,“客官,您可是問對人了,我在這裏幹了十多年,天天見著衙門人進進出出,哭鬧喊叫,那叫一個慘……”
“就這兩三個月,聽說有柳山縣那邊有人過來擊鼓鳴冤。”蘇冬青著急,不由得打斷他的話,指出重點。
那夥計拍了下大腿,“那個啊,小的知道,犯事的那個家裏有人做了大官,嫌貧愛富了,想甩掉藏糠之妻,那外家不依不饒,結果老頭被那人推倒摔死。柳山縣那頭審判不公,死人那家抬著棺木到府衙寫血書告狀,一大家子披麻戴孝,哭了一條街,鬧騰的我們這客人都叫苦不迭……”
蘇冬青問道:“你可知道那家人現在住在哪兒,還有犯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