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9章 規則為何物？
和政治局委員一起吃飯誰都吃不好，副國級領導人的強大氣場，越是體制內的幹部越能清晰感受到。反而是那些平頭老百姓，不會在意和誰在一起，即便是總統又如何？
大概這就是最樸素的無欲則剛吧！體制內的幹部，不管他如何淡定，潛意識中還是會有著對權勢的追求，否則也就沒有必要在約束嚴苛的體制內廝混，這也是在高官面前做不到看淡的原因。
直到師書記離開馬斌二人才重新介紹自己，胡思這才知道兩位表現謙卑的領導，居然是正廳級高官。馬斌是燕京市市委辦公廳常務副秘書長，汪海則是燕京市政府辦公廳常務副秘書長，都是堪比黔易市市長的大人物！
想起第一次在遊方冰的餐館邂逅鄧某人，自己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胡思險些把頭埋到桌子底下。都說不到燕京不知道官小，不到僑州不知道錢少，自己當初還是夜郎自大呀！
師書記離開，二位副秘書長就是高官了，馬秘書長看看手錶：「時間還早，據說黔易市駐京辦房間緊張裝修簡陋，我送幾位到市政府賓館休息一下，下午詳談如何？」
「謝謝！」賈思怡笑著回道，「我們直接回鄧華同志的家休息就好，不麻煩二位領導，下午我們過來。」
鄧華想了想：「這樣，麻煩馬秘書長送賈書記和胡局長去我家，我要去西城區天街街道辦事處看望劉鍇的家人，半年了也不知道她們生活的怎麼樣。」
「我陪你吧，」馬斌微微一笑，「就麻煩王秘書長送賈書記，同海你去哪裡？應該回家陪陪老太太吧？」
師公子聳聳肩：「還是算啦，晚上再回去看老媽，現在陪著鄧書記一起。」
三個人駕駛吳鳳姣的洪武皇朝來到天街街道辦事處，一進大門就聽見走廊里的咆哮聲：「王秀蘭！你怎麼弄的？走廊地面是街道辦的臉面，讓你負責打掃是組織上對你的信任，連打掃衛生都弄不好你還能幹什麼？回你老家去吧！」
寬大的保潔員服裝，把窈窕的身影遮擋嚴嚴實實，七月燕京市天氣很熱，女人卻戴著帽子和口罩，整個人就像是裹在套子里的人。竹竿一樣瘦削那位張牙舞爪聲色俱厲，只是那雙眼睛卻彷彿可以剝掉女人的全部武裝，看到裡面絕美的身段一樣。
「對不起張主任，」女人低聲回答，「我會馬上擦乾淨！」
竹竿張主任根本沒注意進來的人，湊到女人身邊伸手探向女人肩膀獰笑道：「別忘了你上有老下有小，敢不聽話我慢慢泡製你，識相的去我辦公室，下午就可以回到人事科上班，怎麼樣？動動腦子！」
「你痴心妄想！」女人嚯地抬起頭閃開張主任的臟手，低聲卻堅定回答，「拿開你的爪子！就是不在這裡幹了，我也不會隨你意！」
張主任的手在空中被鄧華抓在手中，老張想要掙脫哪裡做得到：「張主任是吧？禽獸不如的東西，居然還是什麼狗屁主任，真給燕京市人民丟臉！」
「鄧書記！」王秀蘭一聲驚呼，滿臉的喜色，「您您怎麼來了？」
「砰！」師公子可就沒有那麼客氣，一見鄧某人伸手樂得打便宜拳，一腳狠狠踹在張主任腹下：「人渣！」
「嗷！」張主任一聲凄厲的慘嚎，「來人！報警！把他們抓起來！」
馬上下班，一群拎包拿手機的幹部衝出來，看見張主任蜷縮在地上打滾，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委員會辦公室主任尤甫盛剛要訓斥，忽然看見馬斌：「馬秘書長您怎麼來了？這二位是？」
剛剛那一幕讓馬秘書長感覺很難堪，畢竟這裡是他的地盤卻遭遇潛-規則，老馬恨不得剛剛那一腳是自己踹過去的：「你是誰？他是誰？童冰芳在哪裡？讓她來見我！」
馬秘書長？剛剛還聲嘶力竭的張凡，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小雞，死死捂住胯下再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燕京市的馬秘書長只有一位，剛剛因為古城改造項目榮獲攫升馬斌馬副秘書長，那可是市委師書記身邊的紅人！
一時間走廊和大廳鴉雀無聲，誰也沒想到高高在上的馬秘書長會無聲無息出現在街道辦，市委辦公廳常務副秘書長，堂堂的正廳級幹部！雖然燕京市司局級幹部遍地都是，可那些部委機關的司局級和市委秘書長全然不同，這位應該算得上現管了！
「馬秘書長？」西城區天街街道辦事處主任童冰芳沒想到馬斌會微服私訪，官場中人一向彼此留餘地，沒有人會故意給下屬難堪。上級領導部門下派調研，通常都會事先打招呼，「發生了什麼？他是辦事處辦公室主任張凡，您……」
老馬冷冷看著童冰芳，看著這個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女人，其實馬斌很欣賞童冰芳，否則也不會把她從小小的機關事業編辦事員，提拔到正處級街道辦事處主任的位子。
只是今天女人讓馬秘書長太失望了，平常發生點什麼也就罷了，當著師公子的面當著鄧某人的面，偏偏這傢伙欺負的還是鄧某人要看望的對象。
馬秘書長臉色森冷：「這就是你的辦公室主任？一個想要潛-規則的混蛋！一個披著人皮的人渣！一個欺負弱女子的混蛋！你也是女人，怎麼會用這樣一個混蛋？丟盡你的臉！也丟盡我的臉！」
童主任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此前聽說過張凡不檢點，下面的女幹部也經常會有投訴，只是在童冰芳看來那些不過是小節。何況很多女人恐怕巴不得張凡和自己之間發生點什麼，身為辦公室主任，張主任手中權利不小，可以換取諸多利益。
今天小節變成大事件，馬副秘書長眼睛里不揉沙子，童冰芳嘴裡一陣發苦：「對不起老領導，是我管教無方，請您放心，我一定給予他黨紀政紀處分！」
「僅僅是黨紀政紀處分？」鄧華眯起眼，「這就是燕京市的做法？是不是黨紀政紀處分可以替代刑罰？就憑他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威脅，甚至想要把女同志強迫到辦公室圖謀不軌，此前必有前科！」
「你你血口噴人！我我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