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上鉤了
石景忠哈哈一笑：「當年常年見不到葷腥，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有汆白肉吃，年輕人正長身體的時候，嘴饞的很。可是村裡邊分肉的時候可不管你的飯量大不大，那時候男生臉皮厚，就跑到女生宿舍蹭飯吃。小蔣同志如果在那個年代，會是最受歡迎的女同胞，每一個男同學都願意幫你分擔肥肉皮，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起來，鄧某人無法理解石副部長的感慨，不過想起古城縣農民的窘境，自然想像得到一年一開葷的場面。他還記得自己到古城縣鄉下調研，那裡的孩子一個個皮包骨頭，見了肥肉吃到壞肚子的場景。
酒桌上的石副部長更加平易近人，楊偉民書記適時接過話題：「那時候城郊鄉也迎接一批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年輕人，嘿嘿，那些小少爺姑奶奶，把鄉裡邊搞的烏煙瘴氣。記得上山下鄉開展之前，城郊鄉算得上路不拾遺，從68年開始，偷雞摸狗的案件每天都有發生，一直到70年的時候，案件發生率終於降下來。」
「兩年時間那些年輕人要吃多少東西？」戴艷慧驚訝的張大嘴巴，在女人的心目中，當年的場景堪稱恐怖，「還好還好，他們總算是懸崖勒馬，沒有繼續錯下去！」
「哈哈哈！」
石景忠爆笑起來，楊偉民、賈思源和鄉黨委副書記副鄉長單國清等人也是苦笑連連，蔣雯璐眼珠一轉問道：「不會是到1970年的時候，鄉下雞鴨豬狗都沒啥了吧？真的有那麼慘？」
「豈止是慘！」賈思源等人都是從那個時代走過來的，當年的幾位還都是辦事員，「之所以案件發生率下降，不是那些少爺姑奶奶學好了，而是偷無可偷，農民已經養不起家畜了呀。」
單國清嘆口氣：「當年割資本主義尾巴，寧要社會主義草，不要資本主義苗！本身膽大敢養雞鴨鵝狗的就少，再遇上一群窮凶極惡的年輕人，哪裡夠他們禍害的？再說那個年代糧食產量低，城郊鄉一向吃救濟，哪裡還有餘糧養牲畜？」
「再後來，發生兩起盜殺耕牛案件，起因不是為了錢，只是一群年輕人想要解解饞，案件震動省革委會。」楊偉民聲音低沉，「從那時起，上面開始反思上山下鄉政策的是與非，嘿嘿，兩頭耕牛毀了十幾個年輕人一生！」
話題有點沉重，紅色年代對於管委會的幹部來說，只是一點模糊的記憶。班子里最年長的朴錦龍，也不過是1958年出生，紅色年代結束的時候他才十八歲。而鄧某人在1976年的時候只有四周歲，一個幼兒園大班的娃娃，能夠知道那個時代的事情才叫怪事。
小鄧主任一揮手，早有人呈上來一盤子雜合面窩窩頭：「校長，聽說您曾經是知識青年，鄉裡邊特意找村上的大媽蒸一鍋窩窩頭，算是憶苦思甜飯好了。」
「哦？」石景忠眼前一亮，拿起一個窩窩頭咬上一口，閉上眼睛一邊咀嚼一邊品味，半晌嘆口氣，「徒具其形不得其味了呀！嘿嘿，說起當年吃憶苦飯，鬧過好多笑話，說起來嘖嘖！」
沒錯，端上來的窩窩頭太精緻，城郊鄉的老百姓窮不假，可是江濱市不缺糧，和當年的古城縣不一樣。大媽蒸出來的窩窩頭，是精細加工的玉米面，攙和黃豆粉、白面、小米麵，本應該死心的窩窩頭，中間埋上一枚大棗，哪裡還有糠麩子加粗糙玉米面混雜樹葉的味道？
本來想要討喜的，沒想到適得其反，楊偉民有點尷尬，沒有做好鄧主任交待的任務：「是我們工作疏忽……」
「不是工作疏忽，而是已經沒有了當年的情境！」石景忠掰下幾塊窩窩頭扔碗里，把汆白肉的菜湯倒進去，有滋有味吃起來，「就像什麼珍珠翡翠白玉湯的傳說，那時候餓的前腔貼后腔，吃什麼都是極品美味。現在整天錦衣玉食，吃粗糧大飯成了改善生活，怎麼可能有那種感覺？」
蔣雯璐反應迅速：「石副部長高屋建瓴，用實際行動教導我們，不要忘記艱苦樸素的作風……」
「小丫頭不要隨隨便便上綱上線！」石景忠哈哈一笑，把碗里的菜湯一口喝進去，「沒那麼多說道，高科技工業園形勢一片大好，我希望在座各位團結在鄧華同志周圍，繼續堅定不移走經濟建設的道路，繼續走招商引資的道路。興安省落後太久，我們要迎頭趕上先進地區的發展速度，需要一個標杆！我相信工業園區在鄧華同志的領導下，會成為興安省經濟建設的標兵，我期待那一天儘早到來！」
今天石副部長的意外到訪，讓鄧華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只是江濱市兩位大佬，一個是儲君點將，一個有著君家的背景。而且兩個人上位沒多久，總不會一年內再換領導吧？
從黃強上位，到呂希民被蔣市長替代，緊接著黃書記入主省委，李宗毅接替成為江濱市一號。再接下來君市長過來摘桃子，走馬燈一樣換將，可不是什麼好事，最起碼無法保證政策的一貫性。
只是有些事註定不是他小鄧主任可以掌控的，不管石景忠校長有什麼打算，小鄧主任也只有默默接受。不過對於小鄧同志來說，石副部長如果對江濱市有什麼打算，絕對是好事而不是相反。
且不說和楊副書記的感情，就是和石景忠的師生情也比君公子強得多，甚至比李宗毅書記都要強。人熟為寶，何況兩個人算是師生，華夏尊師重教由來已久，小鄧同志自認算得上老師的好學生。
經過半個月的下跌，乘龍石油有限公司股價從出事前的39.28元暴跌至區區9.8元幾乎成為人見人厭的垃圾股。而麒麟實業有限公司則是從17.8元，下跌至4.9元，兩隻股票風雨飄搖。
林家和吳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兩家採取種種措施，似乎根本沒有一點效果。此時再沒有反應，兩隻股票就要徹底廢掉，那不是兩家可以接受的，林家和吳家終於忍不住，決定同時出手救市。
「鄧華哥哥，他們開始救市了，」廖雨涵一直在關注，「我們決定坐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