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以命換命
白煙煙一臉冷漠地看著胡之銘說：“我以為你會停手。”
胡之銘聽著先是一怔，隨即笑著問道：“你一早就發現了？”
白煙煙微微點頭，然後又追問道：“你為何要這麽做？”
“我說了你也不懂。”胡之銘長歎，從桌上拿起水走到白煙煙身邊打算喂她喝水。
白煙煙直接把頭扭到一旁，因為她對眼前之人已經徹底失望了，連看都不想看到對方。
“煙煙，不吃東西可以，不喝水可不行。”胡之銘很溫柔地對白煙煙說道。
“胡之銘，我真希望你能變回當年的那個你，那個才是真正的你！”白煙煙一字一句道。
胡之銘的手顫了顫，嘴角也微微抽動了幾下。他繼續強行給白煙煙喂水喝，可依舊一次又一次被拒。最終，胡之銘還是徹底爆發了，把手中的水瓶砸到地上，白煙煙也被他的狂躁驚到了。
“當年？你知道我當年經曆了什麽嗎？家裏人一個一個離我而去，從前的一切都在瞬間消失，你卻告訴我你懷念從前的我？”胡之銘麵目猙獰，繼續狂吼，“就算是重來一遍、一百遍，我都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白煙煙知道胡之銘已經徹底變了，繼續說道：“我理解你。”
“你真的理解我嗎？你理解我的話，就應該一直相信我，而不是暗中調查我！”胡之銘回過頭，眼神陰冷地看著白煙煙，“我爸的身份確實不光彩，我確實和毒蠍有關係，可難道這些就是你拒絕我的理由？”
白煙煙緘默不語。胡之銘越發狂躁起來，他大聲質問道：“你們誰管過我的死活？我在那些人之間受盡折磨的時候，你們這些滿口正義的人又在何處？如果不是義父，我怎能撐到今天？我確實不再是以前那個胡之銘了，自從我決定追隨義父那天起，我就已經變成龍三了！”
白煙煙的心仿佛被刀尖劃過。眼前的胡之銘已經陷入了癲狂，連心態都徹底崩潰了。
“我本以為你會不一樣，可到頭來，連你都要離開我，就因為我是毒蠍的人，就因為我爸是胡浩天！”胡之銘走上前去，蹲在白煙煙的麵前，用手強行將白煙煙的臉給擺正，強迫她看著自己。
胡之銘紅著眼睛與白煙煙對視，大聲吼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隨著這一聲怒吼，白煙煙早已是淚流滿麵。胡之銘看著哭泣的白煙煙，又有些心疼。
許久之後，白煙煙抽泣著說：“胡之銘，其實從你在我手機裏裝軟件的時候起，我就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可那時我心裏還有一絲幻想，我以為你會及時收手，我以為一切都是我想多了。”
因為白煙煙早在李墨白的幫助下發現了手機中的那個軟件，而且這些天，她也一直在暗中配合李墨白跟古董，就是為了執行最新的獵蠍計劃，新計劃中自然也包括了要配合胡之銘演一場大戲。
白煙煙帶著哭腔哀求道：“胡之銘，我真不想看到這樣的場景，你能不能收手？”
胡之銘起身，堅定地搖了搖頭：“煙煙，對不起，我還有心願沒完成，不可能停手。”
“我從沒想過放棄你，為何你偏偏要自暴自棄？！”白煙煙歇斯底裏地吼道，她怒氣衝衝地破口大罵，“難道你甘心被毒蠍利用，成為他們的替罪羊？毒蠍一直都在對外散播龍三的消息，為的就是用你吸引警察的注意力，吸引仇家的注意力，難道你看不明白嗎？”
胡之銘望著白煙煙說：“我其實都知道，但為了讓義父給我父母報仇，我別無選擇！”
白煙煙繼續大吼道：“胡之銘，你給我清醒一點，毒蠍是你的殺父仇人，怎會幫你報仇？”
此話一出，胡之銘當場就愣住了。白煙煙將她知道的真相娓娓道出，成功說服了胡之銘。
與此同時，在派出所裏的李墨白也發現事情開始不可控了。從白煙煙離奇失蹤，古董獨自行動，外帶唐海城突然失聯，一切都預兆著一場惡戰即將打響。很快，市局方麵也傳來了消息。
“緊急狀況，毒蠍又有行動了！”李大龍負責帶隊，結果趕到派出所後並沒見到古董的身影，一時間也是大吃一驚。直到聽完李墨白的推斷後，李大龍立馬明白了當下的真實情況。
“小白，聽你這意思，如果師叔真的貿然行動，肯定會有生命危險！”李大龍一時間心急如焚，立刻聯係齊大軍，請求最新指示。李墨白更是著急，趕緊對古董的手機進行了定位追蹤，不出一會兒就鎖定了古董的位置，因為古董已經到了躍龍教育基地。
“師父，咱們下一步該怎麽辦？”李大龍拿著電話問那頭的齊大軍。
“立馬增派人手展開營救行動！”齊大軍當機立斷，下了最新命令。
李墨白的電話突然響起，他發現來電人是白煙煙，接通後問道：“煙煙，你在哪？”
“小白，我現在沒事了。你趕快想辦法去躍龍教育基地救人，海城和古所都在那兒。”電話那頭，白煙煙的聲音極為嘶啞。她相當費力地說出這句話後，就收線了。李墨白跟李大龍趕忙組織附近的所有警力，火速趕往躍龍教育基地。
此時此刻，古董已經進入了倉庫之中。他看著空蕩蕩的倉庫，先前的那個老者已經不知去向，唯獨唐海城一人被捆在椅子上，嘴也被黑色的膠布給封住了。唐海城見古董想走上前來，隻好不停地瘋狂搖頭。古董發現唐海城背後拴著一根細繩，自然明白是何物，但他還是走了過去。
古董剛用手撕開唐海城嘴上的膠帶，唐海城便急忙大喊道：“老古董，我背後的繩子隻要一被拉動，身上的炸彈就會引爆。你現在別管我了，快點走啊！”
唐海城話音剛落，倉庫中的揚聲器發出一道聲音：“古董，難道你打算見死不救？”
古董麵不改色地回應道：“廢話少說，我要怎麽做才能救他？”
揚聲器很痛快地回答道：“很簡單，你替這小子解開繩索，他就可以走了。”
古董輕蔑地笑了笑：“別和我玩花招，解開後炸彈就會爆炸，到時我們一個都跑不掉。”
揚聲器繼續傳出聲音說：“你放心吧，這個繩索的繩扣是用特殊手法所打，你隻要遵守約定，隻解繩子就一定不會引爆。不過，解開繩扣之後，你就不可能離開了，否則炸彈肯定會在第一時間爆炸！”
古董聽明白了對方是想讓他換唐海城一條命，於是也痛快答應了。對方也很守信用，告訴了他正確的開扣方法。唐海城終於得救，但古董卻被困在了原地。唐海城望著古董，眼淚狂流不止。
“趕緊滾蛋，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你要給老子好好活著！”說著，古董踢了唐海城一腳。
揚聲器中也傳出一道聲音：“臭小子，你還不出去的話，我不介意現在引爆炸彈！”
唐海城哭喪著臉看向古董，古董又是一陣威脅。唐海城朝倉庫外跑去，暗想肯定要找人來救古董。結果，唐海城剛到基地的門口，就發現了不少剛剛趕到的警察。唐海城趕緊跟在場的最高指揮官齊大軍講述倉庫內的情況。
齊大軍一聽揚聲器，就立馬想到了信號傳輸問題，他安排人暗中上了對麵的大樓。
此時，倉庫內的揚聲器再次說道：“三分鍾後，炸彈會自動引爆，你去陪我兒子吧！”
古董才明白原來自己先前的推斷沒錯，真的龍三早死了，現在的幕後主腦是龍三他爸。
古董十分瀟灑地說道：“隻要你們能受到應有的懲罰和報應，我就算是死也不可惜！”
古董說完後，整個人仿佛鬆了一口氣。查毒蠍查了這麽多年，今天終於真相大白了。雖然這個真相跟他想象中有出入，但已經完全夠了。最起碼這一次，那個叫唐海城的孩子安全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果然在對麵的大樓上，成功抓獲了毒蠍最大的幕後首腦——許煥龍。
“快說，炸彈咋取消？不然我掐死你！”唐海城紅雙眼，撲上前用手掐住許煥龍的脖子說。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有本事你掐死我啊！”許煥龍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道。
話音剛落，突然傳出一陣響徹天際的爆炸聲。隨著這一聲巨響，一切都徹底結束了。
兩天之後，齊大軍帶著一群警察站在古董的病房外，一起朝病床上的人敬禮，因為古董剛動完手術，人還沒醒。不過，古董很幸運，因為倉庫的背後是海江，就在炸彈即將爆炸的那一刻，古董用盡全力強行破窗，縱身一躍跳到了江裏。爆炸的威力雖然給他造成了一定的傷害，但萬幸並沒傷及性命。
由於胡之銘之前被白煙煙成功說服，許煥龍也被依法逮捕，而胡之銘也願意轉為汙點證人，親手出來指證自己的殺父仇人許煥龍，當然也好借此機會能讓法官宣判時能酌情考慮輕判。至此，以許煥龍為首的毒蠍犯罪團夥徹底被連根拔起，旗下的公司全部查封充公，連帶著所有涉案人員一並逮捕，全都要等待法律的審判。唐海城憑借胡之銘的一份口供，成功恢複了清白之身，重新開始了他朝九晚五的從警生涯。青山區派出所的辦公室，再次恢複了以往的生機。古董經過長達半個月的專業康複訓練，終於能出院上班了。不知不覺又過了半個月，唐海城等人特意休假半天，他們要陪古董去一個特殊的地方。
半個小時之後，位於市郊的烈士陵園之中，聚集著一大群身穿警服的人，正筆直地站在郭凱茂的墓前。以古董這個所長為首，連帶著整個派出所的所有警員，齊齊向著郭凱茂的墓碑敬禮。一陣清風徐徐吹過，唐海城抬頭望了望天，發現風將天上雲都給吹散了，烈日照射到陵園的每一塊墓碑上。這個瞬間，他仿佛跟這些長眠地下的英雄們有了共鳴，或許就是因為這種共鳴產生了無限的力量，才會讓正義的力量一直薪火相傳，並且永不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