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獵蠍

  其實，人跟樹是一樣的，越是向往高處的陽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尼采


  海城市從表麵上看還是和以往一樣熱鬧非凡，與以往唯一有所不同之處是市局齊大軍的辦公室中正在召開一場針對毒蠍團夥的秘密行動會議。本次會議的參會人員並不多，一共就他和古董兩個人。古董此刻正坐在齊大軍的對麵，拿起桌上的那份行動計劃書仔細翻閱，良久之後才開口問道：“你給我透個底，獵蠍計劃是省廳特批的嗎？我這次能申請直接參與行動不？”


  齊大軍拿起手邊的茶杯喝了口茶，然後搖頭道：“計劃是特批的不假，但你那邊隻能協助相關的部門展開行動。”


  古董把計劃書放下後長歎道：“行吧，我盡量服從組織安排，畢竟我等這個機會太久了。”


  齊大軍自然明白古董所指何事，他出言安慰道：“老夥計，凱茂肯定能懂你的良苦用心。”


  古董麵帶苦笑，連連擺手道：“先不說這個了，給我講講獵蠍計劃的具體安排和布控吧。”


  齊大軍把計劃書給收回辦公桌下的櫃子裏鎖好，然後才重新說道：“你回去之後，在所裏選一個比較靠譜的小家夥，讓他平日裏出警時多注意有無可疑動向或人員。毒蠍那邊肯定會將你和所裏幾個小家夥視為眼中釘，畢竟你們成功打擊了他們的外圍成員，對其造成了一定的人員和經濟損失。所以，接下來你們可能會跟毒蠍進行多次博弈。”


  “明白了，關於人選，我比較看好李墨白那小子，回頭我會給他安排任務。”說話間，古董又下意識握了握右拳，隨後便惡狠狠地放狠話，“咱們倆相識多年了，我也不想瞞你，其實就算沒省廳此次特批的獵蠍計劃，從凱茂犧牲那一刻起，我就發誓要跟毒蠍那夥人不死不休了！”


  齊大軍聽著古董這話，也是相當無奈。他清楚眼前這家夥的牛脾氣，輕咳兩聲叮囑道：“獵蠍計劃的具體行動細節你自己清楚便可，你們所主要負責外圍情報收集和鎖定一些關鍵的嫌疑人，等具體展開行動時還是要聽從省廳的統一安排，你可不能為了給凱茂報仇又給我瞎搞一通！”


  古董不想被老搭檔嘮叨，他一臉不耐煩道：“行了，我心裏頭有數，你不用衝我說教！”


  齊大軍見老古董要發飆，趕忙說好話安撫：“別嫌我嘮叨，我也是按老規矩提醒你一下。”


  古董仿佛又想起了頭疼的事兒，撓了撓腦袋說：“你說所裏的幾個小家夥，我該咋培訓？”


  齊大軍一聽這話，頓時眉頭緊皺，盯著古董反問道：“你想把四個人都訓練出來？好用到獵蠍計劃之中？或者，以後直接提拔上一線？”


  古董先是深吸一口氣，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隨後長歎一口氣：“我給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吧，我一方麵希望四個小家夥能參加獵蠍計劃，一方麵又怕他們麵臨生命危險或者重蹈凱茂的覆轍。”


  這話讓齊大軍想起了那些年輕幹警犧牲的場景，在和平年代從警其實需要莫大的勇氣，想想那些年輕早逝的生命，不禁心生感慨道：“唉，我懂你心中的糾結，說起來這些孩子個個都是好樣兒的，為了打擊罪惡跟維護正義才走上從警之路。可他們中有些最初並不知道，以為隻要穿上咱們身上這身警服就夠威風帥氣，其實這身警服意味著要承擔更多的責任和危險。”


  “聽你這麽一說我也不糾結了，正所謂玉不琢不成器，好好練練那幾個小家夥，取早日能用到獵蠍計劃上。”古董說完之後，也跟著齊大軍憶起了當年，“其實，很多人都說警察是個鐵飯碗，但這兩個字包含了太多沉重的東西。說起來，從警意味著啥，你我最清楚，畢竟咱倆也是從小警一路摸爬滾打走來的呀。話說你還記著警校畢業那天，老校長給咱頒發畢業證書說的那十六個字？”


  古董話音剛落，齊大軍便開口道：“老校長說的前八個字為‘慷慨赴死，平安天下’。”


  古董很高興老搭檔還記著誓詞，他亦跟著點頭說：“後八個字為‘今生從警，永不言悔’。”


  這十六個字讓兩位老警相視一笑。很顯然，二人並沒忘記從警的初心，也沒忘記當年老校長的教誨。而後，古董又與齊大軍商談了獵蠍計劃的相關部署才匆匆離去。就這樣，針對毒蠍團夥的獵蠍計劃正式暗中啟動。從省廳到市局，知道該計劃的核心人員不超一雙手，相信不久後的海城市又會掀起一股以行動代號獵蠍計劃為首的打黑除惡新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