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案件3:《別墅亡靈》
特殊案件3:《別墅亡靈》
案件提供者:李大龍
性別:男
年齡:25歲
任職單位:海城市公安局刑偵重案大隊刑警
不久前,李大龍接到警校死黨白餘生的跨片區出警支援,他現在要開警車趕往西城區崖平鎮萬鼎莊園三號樓別墅,因為在那裏發現了三具屍體。他出發前先用手機查了一下相關的資料,發現萬鼎莊園屬於高級住宅區,其中住戶大多是富商及臨近縣市高管。
一個小時之後,李大龍才抵達現場,他下車後將自己全副武裝,在警戒線外圍已經有不少警員在忙著疏散群眾跟維持現場秩序。他亮了一下自己的證件,拉開警戒線步入現場,無意間瞄到現場角落裏站著一名麵無血色的中年婦女,她長相一般,穿著也很樸素,身子還有點微微顫抖,明顯是受了很大的驚嚇。
李大龍看了一圈沒找到人,便大喊了一句:“白餘生,你在啥地方?小爺我來幫你了。”
原本正準備分析凶手犯罪手法的白餘生聽罷,站起身子破口大罵道:“死胖子,你膽兒肥了不少,敢直呼你白爺爺的名號,趕緊給我滾過來,這次的案子特別棘手,這凶手也太他媽殘忍了,一家子全都給弄死了。”
李大龍總算看見自己的死黨了,連忙拎著痕跡提取箱走過去,開口問道:“報案人呢?”
白餘生抬手指了指之前李大龍瞄到的中年婦女說:“她是報案人,叫王紅梅,也是這戶人家的保姆,每天都來給這家人做飯打掃衛生,早上來晚上回,有別墅的鑰匙,就是她今天早上報的警。”
白餘生說完看了李大龍一眼,才繼續說:“死者身份已經確認了,分別是別墅主人劉玉喜,妻子張然,以及劉玉喜父親劉家富,母親李彥婷。死者和他的妻子身上有刀傷,凶器初步推斷是彈簧刀,我也安排了幾個兄弟在住宅中和周圍尋找凶器,別墅內部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屋內大部分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圖財殺人的可能性較大。但奇怪的是受害人父母的屍體外表並無明顯創傷,死因暫時不明。”
李大龍聽著白餘生的講述,一邊觀察著別墅,一邊說道:“那我大概明白了,可按照你剛才的說法,這一家子可能是在保姆晚上離開後慘遭殺害,但目前的一切都還是推測而已,具體要等驗屍結果才能確定,你帶我去看看屍體吧。”
白餘生二話不說帶著人便上了二樓,這是一座三層樓的別墅,底樓是會客廳和廚房,二樓是死者父母的臥室跟棋牌室,三樓則是死者與妻子的臥室和書房。據王紅梅描述,死者與妻子的屍體最初是在二樓臥室中被發現,而受害人父母的屍體則在三樓臥室中。
李大龍在門邊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一雙手套戴好,也給白餘生遞了一雙手套,二人方才相繼進入了臥室,雖然李大龍看過很多犯罪現場,當他聞到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時,還是有點反胃的跡象。而臥室裏的兩名死者此時平躺在床上,身上居然還蓋了一床被子,初看之下二人的致命傷均位於脖頸處,血跡呈噴射狀,大量噴濺於臥室和床邊。
李大龍走到兩名死者麵前,用手掀開被子之後,又拍了拍男死者的麵部肌肉,結果肌肉組織並沒太多變化,顯然是已經開始僵硬了。可這樣一來就很奇怪了,死者的表情過於平靜,假設是遭凶手強行割喉,麵部表情會很痛苦才對。還有一個詭異之處,通過現場血跡噴濺的方向跟淩亂程度來看,若凶手是想入室劫財,臥室中肯定會留下搏鬥痕跡才對。
此時的李大龍開始在腦海中思索著案情的來龍去脈,假如凶手此時正拿著凶器,一步步逼近兩名死者,真能在死者完全不反抗的情況下殺人?他扭頭看了看床上的兩具屍體,又繼續在屋中搜查起來,希望能找出關鍵性的新物證。
李大龍在房中觀察時發現,凶手具有很強的反偵察經驗,房中大部分痕跡已被刻意清理了。可惜凶手還是百密一疏,在紅色地磚上留了一枚不太清晰的血色腳印。當他走過去打算提取痕跡之際,意外發現床底處竟有一張紙條,便把紙條撿起來,結果上麵的字早已模糊不清,無奈之下,他隻能借助專業的顯現藥水,將字跡複原了。
李大龍從痕跡提取箱裏拿出一小瓶顯現噴霧,把紙條放在地上往上頭一噴,發現上麵居然是一個電話號碼,將紙條遞給還在一旁搜集線索的白餘生,並吩咐道:“小白,你趕緊安排人查一下這號碼的主人。”
白餘生接過後走到門口,招來一個小警員,把紙條遞給對方:“讓信息調查科的查一下。”
小警員領命離去,李大龍也走出了房間,他對白餘生道:“走,去看看死者父母的房間。”
說話間,二人就上樓到了受害人父母的房間,他們倆走進去之後才發現與樓下案發現場截然不同。房間中沒有滿屋血跡,東西也不淩亂,兩位老人背對背側躺在床上,床頭放著老花鏡,床頭櫃的小桌上還有一個白色的保溫杯。
李大龍打開保溫杯聞了聞,裏頭還有一些殘留液體,他對白餘生:“這杯東西有問題。”
白餘生拿過保溫杯也看了幾下,接茬反問道:“你懷疑這對老人死於中毒?”
李大龍神情嚴肅地說:“這個要經過物證化驗分析才知道,我初步懷疑是中毒。”
話音剛落,李大龍將自己的工具箱放到床頭櫃上打開,從裏頭拿出一張類似白色測試紙的玩意,以及一根很普通的白色棉簽棒,在白餘生的注視下隻見他右手握著棉簽棒去沾染保溫杯裏的殘留液體,成功吸收液體後又將棉簽棒在測試紙上來回滾動。
白餘生看了個一頭霧水,耐不住好奇便問道:“你小子搞啥呢?咋看著像在變魔術?”
李大龍邊滾棉簽棒邊笑道:“對,我就是在變魔術,隻要紙變成了黑色就是有毒。”
不出片刻,白餘生親眼看著那張測試紙變成了黑色,他追問道:“現在能知道是啥毒?”
李大龍看了看死者的麵部表情,又聞聞杯子裏的味兒才說:“應該是安眠藥。”
白餘生聽著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因為他知道後麵還是要靠屍檢,才能證明死者的胃裏是否有殘留安眠藥。另外一旁的李大龍則用物證袋把保溫杯裝好,剛想跟白餘生討論一下案情,結果門外突然出現一個人,正是不久前拿了紙條去調查的小警員,他快步走到白餘生麵前說道:“白隊,經過確認了,紙上的號碼是本市的一家摩托車行。”
白餘生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好,另外一隊人把死者生前的社交圈子查清楚了?”
小警員深吸一口氣,才說道:“查清楚了,劉玉喜平時沒有正規職業,經常和社會上的混子來往,人際關係比較複雜。聽聞本市的地下賭場中,劉玉喜也有參與投入股份,平時除了賭場分紅外,他還靠放高利貸賺錢。”
李大龍聽著插了一句嘴:“原來如此,難怪可以住別墅,那劉玉喜最近有跟人結仇?”
小警員聳了聳肩道:“放高利貸的人,基本上可以說是仇家滿天下,一般借高利貸的都是窮瘋了,借了不一定能按時還上。因為一般放高利貸的和催債的是兩波人,放款的隻管放出去,能不能按時收回就不好說了。”
白餘生聽完小警員的話之後,將他給支到了樓下去,又想起剛才李大龍檢測出來的中毒結果,腦中不禁浮現出樓下的另一個血腥現場,對比之下心裏更加迷糊了,他皺著眉頭反問道:“我總覺得這裏頭有問題,你說這對老夫婦死於中毒?可劉玉喜夫婦身上的刀傷又怎麽解釋?”
李大龍拎著剛整理好的工具箱感歎道:“小白,這你隻能去問凶手了,不過通過目前僅有的線索,我們應該先從保姆的身上入手,現在已經能初步斷定這對老夫婦是中毒身亡了,她自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於是二人經過一番商量趕到了樓下,準備唱一出雙簧來對保姆王紅梅進行突擊審訊。
白餘生看著沙發上強裝鎮定的保姆說:“王紅梅,麻煩你詳細講一下早上的經過好嗎?”
王紅梅用右手摸著沙發的皮料,先是閉著眼回想了一會才說:“早上我像往常一樣,開門後準備工作,沒想到一開門就聞到一股子很重的血腥味。於是我聞著味上了樓,沒想到就看到主人一家子都死了。”
李大龍看了一眼眼神閃爍的王紅梅,頓時計上心頭,決定下一劑猛藥,他接茬問道:“昨晚劉玉喜一家人的晚餐吃了啥?還有剩餘的飯菜嗎?我需要取樣化驗,麻煩你配合一下,帶我們去采個樣。”
王紅梅聽後大驚失色,連忙開口說道:“昨晚這家人在外麵下館子,沒讓我做飯。”
李大龍自然也看出了她心中有鬼,故意問道:“原來如此,那帶我們去廚房看一下行?”
王紅梅找不到新的理由了,唯有帶著二人去廚房。他們倆進入廚房後,各自分頭巡視一圈,白餘生看似隨口問道:“你的工作很辛苦吧?除了做飯外還要幹別的家務活?你家離這兒遠嗎?每天都怎麽回去?”
王紅梅見白餘生問起,便接茬回答道:“我這活其實挺辛苦,每天一日三餐,但主人一家吃過飯我才能回去,白天一大早就要來,會先打掃好衛生,然後才繼續別的工作,不過還好,我家……”
一旁的李大龍聽到這,冷笑一聲打斷了王紅梅:“那就是說,你今早是先打掃完衛生才報的警?我剛才看了一下,廚房裏的垃圾桶也太幹淨了吧?!”
王紅梅聽到李大龍的話之後,整個人瞬間癱坐在地,明顯是謊言穿幫了。
白餘生順勢走到她麵前,大聲質問道:“你還不說實話?非要我請你回局裏一趟才行?!”
王紅梅一聽要被抓回警察局,心理防線立馬就崩潰了,用手死死抓住白餘生的褲腿大聲求救:“警察同誌,我不是殺人凶手,我隻是聽了他的話,在這家人吃的東西裏放安眠藥,我真沒動刀子殺人啊!”
李大龍和白餘生相視一眼,都抓住了話中的重點:還有一個指使保姆下藥的第三者。
於是白餘生加強了審訊力度,王紅梅因懼怕牢獄之災,很快就把事情始末全盤托出。
王紅梅的丈夫張四海,是一個超級大賭鬼,每日遊手好閑,還常找她要錢,若不給就大打出手。最近張四海在外麵欠了一大筆賭債,每天都有人上門追債,甚至被威脅不能按期還就剁掉他一條腿。
張四海想到王紅梅在富人家裏做保姆,於是起了歹念,命令她和自己串通好,來偷盜主人家中財物。王紅梅開始是寧死不從,結果遭到張四海的各種毆打威脅,無奈之下隻能順了對方的意。
按照張四海的計劃,王紅梅隻需在吃的東西裏下安眠藥,讓主人一家都睡死一些,然後自己潛入別墅,偷取財物後就溜之大吉。等到第二天主人蘇醒了,也隻以為是自己夜裏睡太死遭了賊而已。可萬萬沒想到,張四海給王紅梅的安眠藥,她壓根不知道怎控製用量,竟然將所有的藥打磨成粉,分別放到了食物跟茶水裏,最終導致劉玉喜一家人服用過量身亡。
白餘生知道真相後,立馬通知局裏的警員去王紅梅家裏抓人,很快張四海就被抓捕歸案。
經過白餘生的審訊,張四海承認了自己的犯罪事實,但否認用刀刺傷受害者,張四海夫婦被依法拘留,二人最終將會受到法律的製裁。但張四海的否認也讓李大龍極為迷惑,案件雖說看起來像破了,但疑點卻還沒有完全解開。
白餘生想了想,將自己的小隊分成了兩組,從兩個方麵共同推進案情,第一組從劉玉喜的社會關係下手,調查最近和劉玉喜有矛盾衝突的人。第二組從案發現場的紙條入手,去走訪摩托車行。
次日一早,白餘生和李大龍就召開案情討論大會,匯總了昨天兩個小組搜集回來的情報。
首先發言的是第一組的小組長張棟,他看著白餘生說道:“白隊,經過我們的線人暗中調查發現劉玉喜這家夥風評還行,比別的放貸人員而言更好相處,賭徒們借款之後還貸時限也比較寬鬆,平日裏也沒和人結怨。”
張棟說完後便坐回了原位,很快第二組的小組長李兵站起來補充道:“白隊,昨天我們也走訪調查了那家摩托車行,發現摩托車行才開業不久,店主並不認識劉玉喜。但也提供了一個重要線索,說是最近有人到店裏,想要買一台摩托車,並且指名要價值七萬八千多的哈雷street750,但由於這個牌子的車價格昂貴,店裏根本沒有現貨,店長感覺對方是個大主顧,於是留下一個電話給那人,告知對方到時聯係自己,現場找到的那張紙條就是店長親手所寫。”
李大龍見二人發言結束,他的手裏拿著一份剛出爐的相關報告,他清了清嗓子,翻開報告說道:“屍檢結果出來了,劉玉喜與其妻的死亡時間較為靠前,主要致命傷為刀傷,死因為失血性休克。而劉玉喜父母死亡時間在後半夜左右,死因為服用過量安眠藥。換句話說殺劉玉喜的凶手不止剛剛落網的嫌疑人,而是另有其人。根據現場血跡中發現的腳印來看,凶手為男性,身高大約在一米七二到七五之間,身材總體偏瘦,穿四十一碼的皮鞋。”
白餘生聽完之後,順勢接過李大龍手中的報告,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個人建議咱們要縮小排查範圍,可以考慮從購買哈雷摩托車的車主身份入手,走訪本市其餘摩托車行,看能不能有什麽新發現。”
哈雷摩托車的價格昂貴,願意花高價買的人不多,警方決定先從近期本市購買哈雷摩托車的人中下手調查。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一下午的走訪調查,警方很快將視線放在了一個名叫張鴻飛的人身上,此人近期購買了一輛價值近八萬的哈雷street750,他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無業遊民兼機車發燒友,平時常在賭場中遊蕩,妄圖靠賭博維持生計,常常是運氣好,一百變一千,運氣不好,負債好幾萬。此人也在局裏留過案底,曾因打架鬥毆致人重度傷殘,才剛從裏頭放出來不久,結果最近又因為沉迷賭博而負債累累。
李大龍用手機翻閱著下邊反饋回來的結果,抬手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這小子遊手好閑,還欠了一屁股賭債,怎麽還有錢買哈雷摩托車呢?小白,我看他的嫌疑很大,要不派人把他給弄回來?”
白餘生點了點頭道:“聽你這麽一說,他確實存在嫌疑,先提回來審審。”
當天下午,局裏就逮了張鴻飛來配合調查,這家夥到審訊室後一點都不慌張。
張鴻飛今年30出頭,幹瘦的像個紙片人,長相頗為凶悍,一雙倒三角眼目露凶光,鷹鉤鼻掛在麵孔上更加陰險狡詐,就算坐在審訊室裏也不老實,還時不時往地上吐痰,一副極不耐煩的模樣。
白餘生和李大龍相繼踏入審訊室,為首的白餘生就不小心踩中了痰,他抬頭一看張鴻飛正坐在椅子上用眼睛瞟自己,那樣子特別欠收拾,看著白餘生就想走過去給他一個耳光,自然被身後的李大龍攔下了。
李大龍勸解道:“小白,算了,這種人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先辦正事要緊。”
白餘生冷哼一聲,他才跟李大龍一起拉開麵前的椅子坐下,開始進行審訊。
“張鴻飛,知道我們為啥請你來嗎?”白餘生單刀直入道。
“我怎麽知道?反正你們是老大,你們說了算。”張鴻飛冷嘲熱諷道。
白餘生見狀一拍桌子,怒吼道:“注意你的態度,我問什麽你就答什麽!”
張鴻飛聳了聳肩,不耐煩地催促道:“行,那你趕緊問,問完了我好回家補個覺。”
白餘生強忍著心中的怒氣,開口問道:“前天晚上你在幹什麽?”
張鴻飛歪著腦袋,想了想才說:“我在家喝酒,這個應該不違法吧?”
坐在一旁的李大龍接茬道:“有人能給你證明?”
“警官,我活這麽大還是頭一回聽說在自己家裏喝酒,還需要找個人來圍觀?”張鴻飛說著不禁翻了個白眼,隨後又補了一句,“對了,我剛想起來,那晚我還找鄰居鄭雲借過酒瓶起子,要是不信你可以去問他。”
李大龍知道這樣問下去沒用,對白餘生使了個眼色,繼續追問:“劉玉喜你認識嗎?”
張鴻飛連忙搖頭回答道:“聽說過,但我不認識,我可不和這種放貸的人來往。”
見張鴻飛耍無賴,白餘生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了物證:“這張紙條你認識?”
看到紙條的刹那間,張鴻飛的眼中閃過些許慌亂之色,很快就又恢複正常了,他半眯著眼睛問道:“一張很普通的紙條而已,它跟我有啥關係?”
白餘生知道這家夥在裝瘋賣傻,便大聲嗬斥道:“演技不錯,這是在劉玉喜家裏發現的東西,你也別和我說不認他,我們之前調查過了,車行老板對你的印象很深,紙條就是他親筆所寫。”
張鴻飛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他的心中早已有了一套說詞,很淡定地為自己詭辯道:“我說警官,反正我跟這紙條無關,這是車行老板為了提高自己生意的手段,你們知道他給多少人留過電話?”
李大龍仿佛早料到他會這麽說,冷笑著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了一張有鞋印的照片,指著照片說道:“我們在現場還發現了一枚帶血的鞋印,等下會用你的腳來進行專業對比,如果不吻合的話就立馬把你無罪釋放。”
張鴻飛看到照片後額頭開始冷汗直冒,人都有點陷入癲狂狀態,他破口大罵道:“不可能,你這是偽造證據,我明明把痕跡都清理幹淨了,你們還怎麽可能找到腳印!?”罵完就後悔了,因為他說漏了嘴,而且現場提取的腳印痕跡注定是鐵證如山,無法讓他能繼續狡辯了。
白餘生看著張鴻飛問道:“老實交代,你是因為和劉玉喜有債務糾紛,逼急了才殺人?”
李大龍用手拍打著桌子說:“你打算全扛嗎?如果你說出真相,我們給你爭取寬大處理!”
張鴻飛知道自己這次不說估計要牢底坐穿,很快就全部招供了,原來這背後是一個叫黃海龍的家夥雇他去殺劉玉喜一家,答應事成之後給自己二十萬辛苦費,他已經先收了十萬定金,這十萬的很大一部分都用來買了哈雷摩托車。同時黃海龍還告訴他說自己上邊有人,就算東窗事發也能把他從裏頭撈出來。
白餘生當即讓張鴻飛提供黃海龍的相關個人信息,局裏迅速出警到黃海龍家中抓人。
經審訊,黃海龍對雇凶殺人一事供認不諱,這宗慘案的起因是他與劉玉喜分賬不均。
因為黃海龍與劉玉喜本為同鄉,了解放貸這個行業中的門道之後兩人便聯手,一起搞這種不見光的營生。二人分工明細,由劉玉喜負責放款,黃海龍則是收款,中間產生的利潤對半分。可是最近兩年,劉玉喜逐漸有了些人脈,見多識廣之後對黃海龍心生不滿,認為自己放貸出錢多,拿到的錢也應該更多。
劉玉喜則跟黃海龍提出了三七開的要求,黃海龍聽後果斷拒絕了,因為他隻分三個點根本沒錢賺。誰知劉玉喜竟然聯手另外一些人,暗中開始排擠黃海龍,企圖把對方踢出去,要挾他答應自己的要求。
黃海龍當時為求生計,隻能暫時答應下來,但心裏早就恨透了劉玉喜。
後來劉玉喜靠放貸分紅買了高檔別墅和名牌轎車,小日子也是有滋有味。黃海龍知道後眼紅不已,壓抑許久的怨恨爆發了,尋覓人選許久後鎖定從劉玉喜處貸款的張鴻飛,一來張鴻飛有過前科,二來張鴻飛極為缺錢,也是個爛賭鬼。
黃海龍先給了張鴻飛一半的訂金十萬元整,另外還承諾事成後會把剩下的十萬元補上,同時還拍著胸脯說上麵有人,可免他受牢獄之災。張鴻飛一聽頓時心動不已,他自然也清楚道上的那一套規矩——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於是在前天晚上,張鴻飛來到了劉玉喜家,可以說是無巧不成書,因為王紅梅的丈夫張四海慌忙逃離不久,他就剛好趕趟兒從張四海忘關的門裏成功進入別墅。到別墅之後張鴻飛並沒發現劉玉喜夫婦當時已經服用過量的安眠藥,而是以為兩人熟睡,直接持刀行凶。
案件到此正式偵破,李大龍跟白餘生都鬆了一口氣,但也揪心不已,將相關的一幹人等全部抓獲後,還根據黃海龍提供的線索,成功搗毀了本案背後的那個地下賭場。結案的當晚李大龍和白餘生就心生感歎,在這個社會多少人因為賭博家破人亡,如果相關的幾名當事人都勤勤懇懇,不走賭博放貸這條邪路,這一宗別墅亡靈慘案還會發生嗎?他們倆對此深感無奈,衷心希望世上的人能遠離黃賭毒,過著平凡且幸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