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盜版商販
“嘿嘿，說來話長了，當時走得急，我也沒來得及給朋友們留聯係方式，之前的聯係方式記在一個小本上，搬家時候也丟了，我一直想聯係你來著，可惜也沒聯係到。”胡之銘被白煙煙這麽一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撓頭帶著歉意看向白煙煙。
“哼，要不是這次遇到你，還真不知道多會才能和你聯係得上呢。”
“嗯，對了，煙煙你現在當警察了？”
“是啊，你不也知道，我一直做夢都想當警察，高中一畢業我就進了警校了……”
兩人老友重逢，可以說是千言萬語都說不完，俊男靚女站在一起，有說有笑，可真是眾人眼裏的風景了，可憐了唐海城，插不上嘴，被晾在一邊，活脫脫像個沒人疼愛的孩子。
“咳咳，時候不早了，我看咱們該回局裏了，剛剛局裏說支援車輛馬上就到，白警官你要不先忙工作？老友咱等下班了再聚？”
被冷落了的唐海城可不怎麽滿意，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話題突破口，趕緊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哦，一直忘了這位警察同誌了，煙煙，這是你的同事吧，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嗨，他？有啥好介紹的。他叫唐海城，其他沒了。”
這短暫到尷尬的簡介瞬間把唐海城石化在了原地，還好胡之銘並沒有繼續尷尬下去，主動伸出了手：“你好，我是煙煙的高中同學，我叫胡之銘。”
唐海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剛要伸出手回給胡之銘，沒想到支援警車已經到了，白煙煙拉起唐海城和店老板，一把便塞進了車裏，大力關上了車門，自己又轉身和胡之銘約定起來聯係。
“不和你多說了，我得回所裏了，你電話號碼是多少，下次咱們就不會再失聯了。”
胡之銘倒也不做作，與白煙煙互相留了電話，還主動邀約了她：“煙煙，難得相聚，今晚下班你有空嗎，我請你吃飯怎麽樣？”
白煙煙臉上又是泛起一陣嬌羞，匆忙點了點頭，便坐上了警車，直奔所裏，留下胡之銘站在原地會心笑到。
“這麽多年過去了，煙煙還是一點沒變。”胡之銘笑了笑，眼底卻閃過一陣悲哀。
回到所裏，一切進展的都極為順利，書店老板小毛放棄了無謂的掙紮，全盤托出了自己販賣盜版書籍淫穢音像製品的犯罪事實，但是對於他的供貨商，他卻緘口不言。但是也無所謂，關鍵證人胡之銘提供的證據在此時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一見到這串電話號碼，書店老板徹底蔫了。
原來，這些盜版書籍，非法音像製品，都是一名叫幺雞的男子供貨給小毛的，這位名叫幺雞的男子，算起來也是舊城區的名人了，稍微歲數大一點的人都知道這位幺雞的存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錄像廳在大街小巷中可以說極為流行，而幺雞就是從那時候起被眾人熟知的，以前，幺雞幾乎供應了整個舊城區所有錄像廳的貨源，從放映設備，到光盤內容，再到某些錄像廳裏不怎麽拿到的台麵上的商品，幾乎都被幺雞一個人包圓兒了，也因此，眾人說起來幺雞，無一不是佩服的。隻不過這種佩服，頗帶走幾分嘲諷的意味。
自入新世紀以來，錄像廳逐漸被網吧所取代了，那時候，幺雞還辦過一陣子黑網吧，且靠著黑網吧的生意賺了好一比，直到前些年，公安專打黑網吧，幺雞就再一次光榮失業了。
但是誰知道，這小子賊心不改，看著曾經幹過的行業一個個都不行了，就另謀出路，竟然打起了盜版圖書，影像製品，售賣違禁音像製品的主意，於是乎，幺雞又轉身一邊，成為了海城市裏數一數二的“黑心書商”，常年為小毛這種喪天良，賺黑心錢的老板供貨。
要說其實小毛本沒有膽量供出來幺雞的，因為幺雞這人行走江湖多年，多多少少還是認識些黑白兩道上的人，就算是出了事，幺雞也是不會害怕的，因為總有人會護著自己，就算是進去幾天，最後也還是會毫發無損的出來，但是出來之後，必定會追究是誰出賣了自己，讓自己蒙受損失。如果小毛供出了幺雞，歸根結底，倒黴的還會是小毛自己。
聽完小毛講述這些，唐海城又氣又急，幾乎想要胖揍眼前這糊塗小子一頓。
“你，你，你，為什麽這麽蠢？我們人民警察是不是擺設？他一個違法亂紀的歹徒，竟然就能把你嚇到不敢相信我們？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況且隻是他一個潑皮無賴。而且誰告訴你我們會袒護他了？隻要他犯了錯，違了法，他就得接受法律的製裁，不止他一個，全國的人民都是如此！”唐海城說到激動出，唾沫星子四處亂飛，但卻仍然把那老板說的不敢抬頭，愧疚不已。
“我告訴你，無論什麽時候，我們人民警察和法律總是會站在正義的一方，會現在需要我們保護的人民一方的。今天你犯錯了，我們定然會懲罰，那幺雞犯罪了，我們更是不會輕饒！如果我們連公民大眾的合法權益與人身安全都無法保障，那我們存在還有什麽用？”
這一番熱血沸騰的話著實讓白煙煙和所裏其他人都對唐海城刮目相看。沒想到平時不正經的他，說起來這些，還真是正義盎然。
既然鎖定了嫌疑人，就不能夠拖延了，古董當即下令，對綽號幺雞的男子實施抓捕。
抓捕過程很是順利，根據小毛提供的線索，李墨白帶領幾名同事在一處印刷作坊中將幺雞成功抓獲，在現場，同行人員還搜查出至少八百多份經製作完成的盜版圖書音像製品。行動可謂滿載而歸，犯人與犯罪證據一齊得以繳獲。
李墨白心中深感自豪，不過他也很清楚幺雞一夥人鐵定會遭到很嚴厲的刑事處罰，因為惡意販賣盜版書籍和音像製品，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於審理非法出版物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幹問題的解釋》，可按“非法經營罪”處理，查獲盜版光碟超過500張以上，至少要處6年以上有期徒刑。回到所裏，古董跟李墨白進行突審，經審訊後幺雞等人全盤招供，時機成熟後會扭送司法部門審判，最終幺雞會被依法關押到市第三人民監獄。
古董跟李墨白審訊完這夥人之後，已經是將近晚上八點的時間了。大夥拖著勞累的身體走出派出所，各自告別回家，白煙煙這時才想起，自己和胡之銘還有一個約定，心中不由一涼。
“完了完了，這麽久沒見麵，第一次見麵就放人鴿子，這可怎麽辦。”白煙煙都有些奔潰了，她掏出手機，果然，手機上有兩個未接來電，都是來自胡之銘的，白煙煙深深吸了一口氣，趕緊回了電話過去。電話那頭反應很快，隻響了兩聲便被接了起來。
“喂，之銘，我……”
“煙煙？你下班了嗎？我剛剛給你打電話你一直沒接，我猜你肯定是在工作。就沒再打擾你，怎麽樣，現在空了嗎？我還沒吃呢，一直等你下班呢。”
白煙煙心裏不由得一陣溫暖，這麽多年沒見，他還是那麽體貼：“真對不起，所裏今晚抓到了一位嫌疑人，臨時加班審訊，這才耽誤了時間。你在哪，我現在去找你。今晚我耽誤了時間，這頓飯必須我來請。”
“我在劉家巷呢？你呢？我開車過去接你吧。”
“呃，那就勞煩你了，我在舊城派出所公交站這裏。”還真是巧，劉家巷離單位並不算遠，白煙煙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勞煩胡之銘。
“好，你等我，我大約五分鍾就到。”
掛斷了電話，白煙煙終於鬆了一口氣。胡之銘對於她來說，是一種特殊的感情存在。她和胡之銘高中時候做過一年同學，不過也隻有短短一年，高二時候，胡之銘全家都搬去了很遠的城市，班級裏沒有人知道他搬去了哪裏，隻聽班主任說好像是南部沿海的一座海濱小城，至此之後，胡之銘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在自己的生活中。
高中時，白煙煙因為家境不好，受到了班級裏許多女同學的特殊對待，就連許多男同學都對白煙煙時不時冷嘲熱諷，但是隻有胡之銘不那樣對自己，他永遠都是那樣溫暖，像兄長，更像陽光，給自己關愛，溫暖自己。支持自己向前走。那時候白煙煙極其依賴胡之銘，以至於胡之銘搬家轉學後好一段時間，白煙煙一直都有輟學去尋找胡之銘的念頭。
正思索間，一輛大眾緩緩停在了自己麵前，車窗也慢慢降了下來，果然，是胡之銘。白煙煙危險示意，打開副駕駛位置坐了進去。車上有股清新的味道，似乎是檀木香，反正不似普通的空氣清新劑那樣刺鼻，白煙煙聞著很喜歡，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煙煙，不好意思我來的有些慢了。前麵紅綠燈路口有些塞車，讓你久等了。”
白煙煙聽到這裏趕緊擺手道：“嗨，千萬別這麽說，我讓你等到現在還沒吃飯就已經夠抱歉了。還讓你特意來接我，你要是再向我道歉，可不是讓我沒臉對你了。”白煙煙揉了揉鼻子，尷尬的笑了笑，為了岔開這個自己感覺很是不好意思的話題，白煙煙主動提問了胡之銘。
“之銘，你現在在哪裏工作呢？”
“我最近剛從南方回來，打算在咱們市裏找一份律師的工作。”
“你當律師了？”白煙煙有些驚訝，“我記得你高中時候最不喜歡的就是文科了，後來分班你也學了理，怎麽現在反而成了律師了？”
胡之銘邊開車便苦笑到：“沒辦法，生計所迫啊，要不是律師高薪，我也不會選擇它當職業呐。”
“哈哈，說的也是。對了之銘，你剛剛說在這裏找工作，那你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對嗎？”
“嗯，對，這次回來我打算在海城市定居了，畢竟還是自己長大的地方，熟悉些，也方便些。”
白煙煙點了點頭，剛要再問，就被胡之銘打斷了：“煙煙，我還沒問你喜歡吃什麽？咱們先找個地方坐下點幾個菜填飽肚子吧，我肚子都已經癟了。”
“啊，對，你看我，光顧著問你了，盡把盤問犯人那一套用你身上了。剛剛說好了，今晚這一頓我請，既然你以後不走了，那咱們吃飯的機會就多的是，來日方長，這一頓就讓我來吧，就當為你接風洗塵了。老規矩，還是火鍋。”
胡之銘執拗了半天，最終還是答應了白煙煙，於是兩人在白煙煙的帶領下來到了白煙煙平時最喜歡去的一家館子裏吃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