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奇葩主播
唐海城首次出警就是跟小顧搭檔，時間一久這對難兄難弟便成了老鐵。
唐海城又打開了話匣子，小顧一麵敷衍應對，一麵靠手機導航趕去案發地點。
因為報案人住的地方相當偏僻，他們倆都不太清楚城區內的建築情況。
唐海城停下電動車掻了掻頭：“小顧，咱沒走錯吧？這片我沒見著啥違章建築呀？”
小顧自然也覺著迷糊，又兜上好一陣子，才找到報案人口中的地方。
兩人麵前出現了一棟嶄新的小樓，才新粉刷的牆體咋看都不像會被拆那種情況。
唐海城徹底懵逼，回過頭反問道：“小顧，我們是遇上報假警的家夥了？”
小顧拍著自己的額頭，他直接白了唐海城一眼，狠狠地吐槽道：“大哥，你警校四年學的東西都忘了？報假警的後果有多嚴重，你應該也清楚吧？誰吃飽了沒事來浪費警力？”
唐海城微微點頭以示明白，可壓根就不清楚報假警的後果，為避免露餡他迅速鎖好車就往樓上狂衝。小顧也鎖上車緊隨其後。二人一前一後奔到四樓，隔老遠便瞧見一名中年女子迎麵飛奔而來，嘴裏還大喊道：“警察同誌，你們咋才過來呀？我可真是倒血黴了，一名租客把我的房子給搞壞了，到頭來人還直接玩失蹤！”
唐海城眼看報案者估計還不到五十歲，身材較為臃腫，個子偏矮小，兩片厚唇放在大餅臉上頗具喜感。尤其是對方那對鳳眼一挑，明顯為一個不太好惹的人。霎時間，唐海城自動腦補星爺《功夫》裏的那個包租婆，一下沒憋住笑了出來，笑聲引起另外兩人同時看向他。
唐海城趕忙岔開話題問道：“大媽，您怎麽稱呼啊？”
“啥玩意兒？你才是大媽，你全家都是大媽，小崽子咋說話的呢？”大姐插著腰質問道。
小顧見狀立刻打圓場：“姐，你別生氣哈，這有人要拆您房子到底是咋回事？”
這位大姐一甩手開始跟小顧抱怨著：“哎呀，你一提這事我就來火，現在的小姑娘良心真壞，我好心低價將房子出租給她，結果她差點把房子變成垃圾場！”
話音剛落，大姐伸手拉開了旁邊屋子的大門，唐海城離門比較近從裏頭飄出一股惡臭。
“真臭，大姐你家廁所堵了？”唐海城捏著鼻子不停地扇著風。
大姐拉著唐海城的袖子直接拽入房內：“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唐海城進屋後看著裏麵堆積成山的垃圾，差點沒把隔夜飯給吐出來。
小顧抬眼匆匆掃視了一下這間小屋子，眼前的場景實在過於惡心，他的胃液也開始不斷翻滾，這完全是一個小型垃圾場，牆上爬滿了各類蟑螂與蟲子，地板磚表麵還泛著綠色的粘液。
唐海城緩過勁之後提議道：“大姐，現場情況我們大致清楚了，具體問題咱外邊聊。”
“這屋子當初就不該出租，錢少不說還要被中介吃回扣，搞成眼下的情形真是虧大發了！”大姐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相當懊悔，衝唐海城跟小顧瘋狂抱怨，結果別的租客紛紛打開門來看熱鬧。
“說起來你把房租給誰了？”唐海城麵帶疑惑追問道。
“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呀，隻能怪我看走了眼，現在聯係不到她，你說我咋辦？”
領居對此事貌似很清楚，笑著調侃道：“柳紅，你最初不聽我勸，現在後悔了吧？”
領居看上去跟報案人差不多大，柳紅一聽破口大罵：“黃雯，你個破爛貨，給我閉嘴吧！”
黃雯自然不示弱，反擊道：“你過來打我呀，死肥婆，還敢當著警察的麵動手？”
唐海城和小顧一看情形不對，趕緊擋在中間攔住她倆，分別開始勸阻，順帶問事情的細節。可不知咋回事，小顧被推到了柳紅那邊，唐海城則順利進入黃雯那間，二人分頭進行了解案情。
唐海城坐到一張沙發上問道：“黃大姐，您能給我說說那間垃圾房裏的租客情況？”
黃雯總算找到訴苦對象，從她跟柳紅的不和，再到租房小姑娘每天都如何吵鬧，甚至連對方的男女關係比較混亂也知曉。唐海城一聽臉色微紅，發覺聊的東西開始跑偏了，趕緊拉回主題。
“大姐，那個姑娘平時對你的生活造成了很大影響？”
“對，她常常大半夜不睡覺，獨自窩在房裏又唱又跳，在我看來她跟女瘋子沒半點區別，樓上樓下的租客都對她有很大意見，我們跟她說了多少次都沒用，和肥婆紅投訴她根本不管。”
“她又唱又跳？在家搞這個是啥意思？”唐海城順著話茬問道。
“鬼知道，我懷疑她不像正經人，那身穿著特別騷氣，活脫脫一狐狸精轉世。”
唐海城的快手APP突然彈出一條提示，他恍然大悟道：“我猜她在當網絡主播。”
黃雯聽罷撇了撇嘴：“無所謂，我巴不得她走，好過過清淨日子。”
唐海城本想繼續問問，黃雯卻下了逐客令。於是唐海城笑著道謝，走出屋子後又回了樓道。恰好遇見剛問完柳紅的小顧，二人便聚在一起互相交流收集的信息。
小顧率先開口說道：“我仔細問過柳紅，她說姑娘是通過中介才成功租到她的房子，中介那邊留有相關的身份信息，幾分鍾前我跟柳紅打過中介的電話，中介方麵表示會派人來解決。”
唐海城聽著連連點頭，亦將黃雯的那些話統統轉述，結果小顧吃驚不已。
“不對呀，主播不都是粉紅臥室小喇叭嗎？咋到了咱這就成垃圾場啦？”
唐海城頗為無奈地問道：“柳紅清點過屋裏別的東西沒？她有沒造成啥損失？”
小顧經這一提醒才想起去通知柳紅仔細檢查，但結果卻證明他是瞎操心了。
柳紅咬牙切齒地大罵道：“還看個鬼呀，屋裏那點東西全部報廢！”
小顧和唐海城對視一眼，直接閉口不言，等待中介那邊安排的人到場。
結果中介的辦事效率特低，眾人苦等半小時連鬼都沒見著，打電話催均答複在路上。
“哼，中介太無良了，賺錢比誰都快，處理麻煩慢如烏龜。”柳紅忍不住罵道。
不過，唐海城跟小顧決定讓柳紅帶路，一行人直接殺到無良的中介公司討個說法。
於是柳紅帶著人跑到中介公司門前，結果二者僅一街之隔，人就算爬都改到了吧？由此可見對方壓根沒當回事。三個人走進公司的瞬間，公司的員工都有些張慌，因為唐海城和協勤均身穿警服，這家公司的底子可能不太幹淨，員工見到警察竟會目光閃爍。
唐海城還瞄到前台負責人偷偷溜入最裏頭的那間辦公室，多半她想進去搬救兵。
不到幾秒鍾，一個戴著圓眼鏡大腹便便的中年禿頂男，從辦公室內趕了出來，臉上堆著笑向唐海城伸出手道：“警官，您可謂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鄙人太忙招待不周哈，咋沒人給倒水呢？”
唐海城見了他的舉動，便覺得此人虛偽，看了眼他胸前的名牌，上麵寫著領班：鍾成。
唐海城沒與鍾成握手，直接進入主題：“鍾領班，我和貴司的人通過電話，房子的問題咋整？”
鍾成麵露異樣之色，他似乎有著極大的難言之隱。圍在他身邊的幾位同事，也開始竊竊私語，仿佛在進行串供。唐海城立刻怒喝道：“我現在是例行公事，麻煩諸位配合一下，事先給大家提個醒，若給假口供也算違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