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hapter 042 意外摔齣戲
人在心裡有不能被發現的小秘密時,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被嚇破膽。但是我的神經線路可能比較長,神經遞質也比較少,在這種情況下我反而比較鎮定。
本著這樣的心情,我決定靜觀其變,反正也不一定就是在叫我。
果然,在我右前方的樹叢發出一陣細碎的響動,走出一個人來。
咦,這不是我先前跟蹤的那位宮婢嗎?
我一眼就瞧見了那宮婢臉上的大黑痣,也不知道她和胡亥有什麼事情需要見面。
就看到了那宮婢走到了胡亥面前,這該死的胡亥也不找個好地方站著,這一路了,我都沒看清他的臉!
「奴參見皇上!」
「嗯,步高宮最近如何?」
「回皇上,蜜夫人近來並未跟趙大人聯繫,一心撲在菱葉身上。」
「菱葉?」胡亥有些疑惑,菱葉是誰?新來的宮女?常聽宮人們傳蜜夫人心狠手辣,苛待下人,想來也不可能了。
「不,是皇上上月來賞賜的綠羽百靈雀。」
胡亥點點頭,對於被女人如此重視的感覺並沒有任何錶情,看向那宮婢的眼神中帶著厲色。
「繼續盯著,若是任何風吹草動,立刻來報!」說完,那宮婢俯身而退,慢慢悠悠的樣子倒不像來時那樣行色匆匆了。
然而,那宮婢已經走了好久,卻也不見胡亥離開。他還是靜靜地站在原地,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見此,我乾脆一屁股徹底坐在地上,小腿實在是酸疼得不行,體側八百米都沒這麼累的。
「見了鬼,怎麼還不走!」我一邊揉著小腿,一邊小聲地抱怨。
「你要朕走去哪?」
「廢話,當然是離開這裡!」我頭也不回地就回嘴說道,但是零點零一秒之後我就懵了,手掌撐在地上一使力,蹭一下就準備站起來——
「啊!」
「嗯哼!」
完!蛋!了!
我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對上了一雙同樣震驚不已的黑眸。
怎麼辦?我好想把胡亥給撲倒了,還是以這樣詭異的姿勢——男下女上,我的牙齒磕著他的臉蛋兒,手掌壓著他的手腕,膝蓋頂在他的大腿內側……
我全身的重量幾乎全都壓在了他的身上,希望沒有把這位金貴的九五之尊給碰壞了。
不必說,我也知道這種疼痛讓人想大開殺戒。
「你還要盯著朕看到何時?!」被我壓著的胡亥皺著眉,紅著臉,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哦!好!好!」連忙憋住浮上嘴角的笑意,我立馬從地上爬起來,還擦了擦口水。
不怪我噁心,任何人張著嘴半天都是會流哈喇子的。
這麼想著,胡亥也要從地上爬起來,我上前想要去扶他,卻被他嫌棄地躲開。
「皇上饒命,奴不是有意的!」我學著電視上的那樣蹲下來,沒錯,就是蹲下來,要說下跪,我這輩子還真沒有過。
胡亥低頭望著這個低著頭跪坐在地上的少女,看似恭敬非常,怕是一點都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
良久,我就這麼坐在地上,任憑胡亥怎樣地全方位無死角打量,都與我無關。
「起來!」胡亥還是讓我起來了,雖然那聲音怎麼聽怎麼不耐煩。
「謝皇上。」我抬頭瞥了他一眼,老老實實地站到一邊,頭還是低著。
「抬起頭來!」
聽,這暴怒的聲音。我懶洋洋地抬起頭來,望進了他的眼底。
那是與他的年紀不相符的深沉,如墨汁般厚重得化不開。我突然有種直覺,他方才在涼亭里表現出來的玩世不恭只是蒙蔽趙高的假象。
也是,古往今來做皇帝的人有幾個是真的傻裡傻氣的,還不都是身邊的權臣太多,無奈所致?
這女子又走神了,胡亥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了。從出生起,就沒有人敢在自己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肆,這次自己到底是碰上了什麼樣的人物?
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胡亥歪著頭看我,目露疑惑。
「你好大膽子,竟敢直視朕!難道你就不怕被剜去雙目?」聲音狂躁急了。
然而在我聽來不過是炸毛的小貓咪在撒嬌罷了。
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皇上就是皇上,變臉的速度真不是蓋的,我剛剛盯著他看,他就發覺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覺的時候都是睜著眼睛!
「奴不敢!」說著,我又順從地低下頭去。也不知道剛剛是誰讓我抬起頭的!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對面前的少女,他就想去縱容、去寵她,連面對眾人的面具他都懶得去拾起,只想對他一個人露出真實。
可能是在這深宮中演戲久了,偶爾也想放真實的自己出來透透氣。
這個小宮婢長得很白,不同於後宮中那些塗脂抹粉的妃子,是一種仿若冰雪的剔透,還有俏皮的粉紅,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清澈的眸都泛著狡黠的光,連看的人都覺得十分歡喜。
這麼看著,胡亥突然面色一凜,自己的情不自禁好像太多了。
「你是哪個宮裡的?」
冷淡克制的聲音響在頭頂,我習慣性地撇撇嘴,但是寫不清楚這咸陽宮哩到底有些什麼宮落。一時間絞盡腦汁,費盡腦細胞。
「回皇上,奴在蘭池宮當差。」印象里,『蘭池宮』這三個字好像在哪裡聽過,至於是在哪裡見到或是聽到,我想不起,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蘭池宮?他抬頭瞥了眼不遠處高掛的牌匾,差點忍不住笑了。
這丫頭大抵是不知道蘭池宮是沒人當差的,除了洒掃的奴才,基本上就是荒廢的,是可惜了這一池活水。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鉗住了我的下巴,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要你管!」我也不客氣地打開他的手,然而還是讓那冒出頭來的指甲劃破了下巴,刺激的疼痛瞬間扭曲了我的五官。
神經病!老早就見沒有什麼人經過這裡,偏僻得要死,孤身一人還敢跟我橫?就算我已到捅死他都不會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