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心結

  小傢伙純粹是個官迷，想起女兒和大男孩的約定賈書記有點頭疼，如果說雲嫣對他一點感覺沒有，連賈思怡都不相信，女兒是一個極有主見的女孩。


  在大學四年研究生三年，都沒有找一個男朋友，那不是因為女兒長得丑沒有人追。看看師同海為了她，從學校追到了河池市就知道，雲嫣的魅力有多大。


  還要慶幸鄧華同志找人照顧，否則憑女兒逆天的容顏，天知道在燕京城會遇上什麼樣的人啊？現在鬧出這麼一個荒唐的賭約，難不成女兒對王哲有感情？


  賈書記暗嘆一聲，她不想女兒和王哲有什麼瓜葛，就像當初她不想自己母女跟師家有什麼瓜葛一樣。賈思怡守寡多年，見慣了世間人生百態，對那種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絕對不看好。


  所以當初賈思怡不想跟師家結親，現在也不想女兒跟王哲有瓜葛：「部門負責人當然是股級幹部，聽說你要在中興鎮搞企業，市委市政府很重視，希望你發揚敢打敢拼的精神，在新崗位上做出卓越的貢獻！」


  股級幹部啊？從臨時工轉正直接成為部門領導，就算是小小的股級幹部，也可以引以為傲了，和臨時工相比不啻於連升三級。


  何況這是雲嫣媽媽的決定，王哲鄭重道：「謝謝賈書記，謝謝市委組織部，我會努力工作的！」


  雖然距離科級幹部還遠著呢，總算是有了起步的平台，王哲毫不懷疑自己的能力，一定可以在04年前上位正科級！這是他的短期小目標！

  為了心中雲仙子為了自己幸福人生，一定要實現這個小目標！至於說別人怎麼看不重要！為了實現小目標他再也呆不下去，不顧陳艷秋的阻止，辦理出院手續回到鎮上。


  中興古鎮風景如畫民風淳樸，一棟棟古色古香的民居和古老的板磚路，彰顯古鎮曾經的繁華。這裡作為曾經川鹽入黔第一個大港口，中興鎮當年商賈雲集，繁華一時。


  當年100多家臨街店鋪，彙集了來自全國各地的商品，高聳林立的木樓和臨街的老店鋪，成為中興鎮最重要的標誌。


  中興鎮還是黔北軍事要塞、革命老區，1935年那場激烈的戰鬥留下的無數彈孔也被磨光。也只有紅軍戰鬥遺址紀念碑，記載著那場歷史上的典型戰役，記載著那場決定華夏前途的戰役！


  也正是因為那場戰役，這裡經常會出現老人的身影，他們來這裡緬懷當年的戰友。中興鎮的福利院中，就住著幾位這樣的老人。


  重新回到中興鎮回到福利院，老王頭瞄一眼垂頭喪氣的王哲：「大孫子失戀了？咋成了這個樣子？」


  老王頭叫王山峰，自從知道王哲是孤兒，就把他認作自己的孫子，只是一向乖巧的「孫子」，今天卻沒搭理老頭。


  和老王頭下棋的趙春輕咦一聲：「不對勁，小傢伙有問題，你還不去看看他。」


  「小娃娃就是多愁善感，要是我的兵，拽出去全副武裝越野二十公里，看他還有什麼心思著急上火？」


  看報紙的麻強，從老花鏡上面瞄著王哲，旁邊糜凱旋冷哼一聲：「粗暴！要學會做思想工作，年輕人需要引導，小王同志還是很有前途滴，我看好他！」


  幾位老人的談話並沒有影響到王哲，老王頭終於感覺到不對勁：「小傢伙怎麼了？跟爺爺說說，是不是被女孩子甩了？」


  拿著酒壺的崔嵬小抿一口，眯起眼搖頭晃腦道：「還用問么？一定是的呀，想當年老頭子年輕那會兒……」


  呼！看著幾張慈祥親切的面孔，王哲靦腆一笑：「我！我餓了！」


  餓了？王山峰瞄一眼簇新的大破鞋子和褲子搖搖頭：「白瞎了一雙皮鞋一套新衣，廚房還有苞谷、米飯和梅菜蒸肉，吃去吧！」


  真的餓了，王哲幾乎把廚房的飯菜席捲一空，幾位老幹部在福利院有特殊的待遇，他們的房間居家式裝修，在同一個天井周邊打造四套宅子。


  這套老宅據說是清代土司的，宅子後面有一個角門，走出去就是一個山谷，順著山谷走進去就是大山深處就是特訓基地。


  回到天井老人們居然都沒去睡午覺，幾雙眼睛看著他，王山峰點點頭：「坐下！跟我們說說，咋回事？袁局長打過好幾次電話了！」


  幾位老人是真心對他好，王哲躊躇半晌終於說：「袁媽媽告訴我，我是知青的孩子，她被人強女干生下的我……」


  老人們絲毫沒有意外的表情，麻強冷哼一聲：「就為這？想想你媽媽，十六歲生下你要承受多大的壓力？那是一個女娃娃，你二十三周歲二十四毛歲了吧？還動不動哭鼻子，如果你媽媽當初也只知道哭，也就沒有你這個廢物了。」


  啊？什麼情況？老人居然欣賞拋棄自己的母親？王哲愣住了，老爺子三觀出乎他的意料，從同學會到現在，他一直在為自己的身份糾結。


  一個強女干犯的兒子，一個被親生媽媽拋棄的孩子，這一頂頂帽子讓他情何以堪？跟豹子三兄弟搏命那一刻，他沒有恐懼，就因為心中那絕望的情緒。


  最後時刻的亡命搏殺，不過是對前途絕望對人生失望后，不顧死活的垂死掙扎。沒想到居然獲得重生，之後跟心中女神表白，也是存了攤牌的念頭，說不好聽的就是破罐子破摔。


  糜凱旋瞪一眼麻強道：「話糙理不糙，麻爺爺的話有點刺耳意思沒錯，不要說二十年前，就是現在被強女干后，哪一個女子有勇氣生下孩子？你要感激母親冒天下之大不韙生下你，這是恩情，不敢忘！」


  師父崔嵬更直接：「換做禽獸不如的父母，沒準直接把你扔山裡喂野獸了，怎麼可能還有你？」


  老人們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王哲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井裡只剩下他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


  有些事想不通就不想吧，父親也好媽媽也罷都只是一個符號，長這麼大沒有一毛錢關係，還是籌劃自己的藍圖好了。


  他對生長的中興鎮有很深的感情，看著這裡的老百姓生活在貧困之中，他的心不舒服，很小的時候就在勾畫一個藍圖。


  一個可以讓老百姓過上幸福生活的藍圖，之前是個臨時工，根本沒有機會做事，現在成了鄉鎮企業辦公室主任，似乎可以大展拳腳了。


  換上一身作訓服興匆匆趕到鎮上，此時他才想起來，中興鎮似乎沒有鄉鎮企業辦公室呀，也就是說自己不過是一個牌位。


  怎麼辦？只好先去老單位農業綜合服務站，一進門孫麗和於英兩位女幹部鼓掌歡迎：「歡迎大英雄凱旋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