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暗流--36

  李露露心中暗想，這難道就是人們說的，人旺花旺，人敗花敗嗎，今天這盆鮮花的枯萎，難道是自己的男人好運到頭了？這無論如何也是接受不了的，高傑才四十歲，正是當打之時，怎麼會走出這樣的霉運。李露露想，這也太過於牽強附會，一盆花死去，就敏感到人會走霉運，實在是可笑之極。即使這樣，又當如何，花死了，盆還在，只要有盆，就不愁養不出花來。想到這裡，她的內心輕鬆了很多。不就是一個後勤處長嘛，有什麼呢，不當就不當了，這個後勤處長要是放在過去，放在古代的戲劇中，也就是一個走卒，古代七品還是一個芝麻官，芝麻官也是縣令，現在自己的老公離縣令的距離還遠著呢，充其量也就是個九品，在公司里說是處長，實際上就是一個科級幹部，管不了幾個人，也沒有多大權利，只不過是吃了點免費的白菜，拿了幾根蔥而已，不要那幾個蘿蔔，那幾顆白菜就活不下去了嗎，完全可以活下去，也許還能獲得更有滋味。


  想到這些，李露露心理徹底釋然了，該做晚飯了，老公累了一天，傷心一天，忐忑一天了，下班回來好好讓他放鬆一下，老公丟掉那個後勤處長的職務是我造成的，我就必須要彌補這一過失，好好安慰老公。更何況，競選辦公室主任的事還有很大的希望，要是丟了芝麻撿了西瓜，那不得把一家人都樂死。李露露想，在這個問題上要不要聽孫策的呢，按兵不動，守株待兔？還是韜光養晦，蓄勢待發？這沒有選擇，答案只有後者，要不要再去弄別人呢，答案同樣是唯一的，別人先把我搞得遍體鱗傷，我默默承受，豈不自甘凌辱，有一點需要注意，就是不能搞得像過去那樣讓人一看便知，需要更加謹慎，做到無懈可擊。


  高傑下午下班回家，李露露已經做好了晚飯，吃飯的時候，李露露把高傑安慰了一番，他們繼續商議如何有所作為，李露露提出要繼續向對手施加一些壓力，高傑轉達了孫策的一些看法，李露露不同意這種看法，李露露認為，對方也有可能想到了董事長保護高傑的想法，不會放棄對高傑的攻擊，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閑著，坐等人家把自己搞得體無完膚，他們找到了三點應對的辦法，其一就是串門，到那些接受過紅包的「好友」家裡去，和他們聊聊天，訴訴苦，表達一下對對方的關心，即使每天走不了幾家，但是抓住一家是一家，這樣也可以在選舉投票階段爭取到一定的票源，同時也可以通過這些人擴大一下自己的影響，傳達出自己願意服務於大家的一種願望，至少不能讓這些票源轉向到別人的身上。其二就是，動員李舒暢和他的老公，在大街小巷裡轉悠，關注一下那些張貼處，發現有人張貼對自己不利的傳單，隨時揭下來，如果能抓到人更好，拍上這些傢伙的照片，找那幾個傢伙算賬，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其三，高傑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在工作上的優勢，在未來崗位上有哪些想法，研究董事長的用人習慣，和馭人之術，同時，也要注重大家的利益，不誇大自己的作用，也不能小看自己的才能，保持自己和所有參選員工的親和力。


  高傑認為自己和老婆商量出來的三點辦法確實是正確的，有效的，夫妻二人分開串門，大大提高了串門的效率。


  在九天公司和王二傑打官司的這天晚上的後半夜，大約在凌晨3點的時候，月黑風高，涼意肅殺，四下里一片死寂，沒有人活動的路燈下，偶爾竄出一兩隻老鼠來，緊接著就飛來一兩隻貓，閃電一般的撲了上去，「唧唧」幾聲，那老鼠就成了貓咪的口中之物。


  路燈下，幾十個黑影鑽進了齊律師所在的別墅小區，齊律師是海域市的著名律師，也是海域市的明星級的人物，他家住在何處，很多海域人都知道。幾十個黑影在齊律師的別墅前自然的分成了組，一些人奔向院后，一些人往院子里扔東西，齊律師家的狗叫了兩聲，一兩分鐘之後，五六個黑影翻牆進到院子中，在律師家的門上、牆上粘貼東西，很快又如猿猴一般的跳躍出來，和院外的人匯合在一起，突然院落的後面響起巨大的鞭炮聲，撕裂了黑夜的沉寂。幾十個人同時向小樓扔石塊，齊律師家的玻璃，門窗同時響起巨大的碰撞和碎裂聲，齊律師家燈亮了，外面的石塊同時停了下來，過了十秒，外面的石塊又一次如冰雹一般的飛向小樓，二十秒后，戛然而止，黑影在夜幕的掩護下，旋風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五分鐘后，警察和保安同時趕到了，那幾十傢伙早就上天入地了。


  幾個警察和保安繞著齊律師家的院子轉了幾十圈，一點線索都沒有，他們來到院內，看到律師家的一條狗已經趴在地上睡死了過去，院子里還有三五個包子沒有有被狗吃掉，警察趕快收拾起來，裝進了證據袋中，律師帶著警察和保安進到房間，房間里到處都是石塊，玻璃碎片飛滿了房間，律師媳婦和女兒躲在被窩裡捂著腦袋發抖，一個警察拿進來幾十張列印的傳單，說是從牆上，門上，窗戶上揭下來的，交給了警察中一個年齡稍大的，這位警察分了幾張給律師，律師看看，一張上面寫道：「律師律師二百五，今天讓你吃點苦，助紂為虐不要臉，再搞你就把命賭，法律需要行正道，亂來把你女兒靠，再幫淘奮你試試，靠你媽來靠你姥。落款：人肉小子。」律師又看另一張：「律師律師你好笑，是非不分你瞎鬧，沒有良心你放屁，滿嘴噴糞肚臍尿，律師律師歪唧唧，寶裡寶氣瓜兮兮，做人做事講公德，哥們對你客氣氣。落款：人肉小子。」


  齊律師很快看完了剩下的幾張，都是這種打油詩內容張張不同，連罵帶譏諷，罵的淋漓盡致，譏諷得心口流血，那落款都是「人肉小子」，齊律師知道，這是昨天下午的官司取勝的結果，有人看不慣了，以此報復。從文筆看，有點像重慶地方的「言子」，談不上什麼文采，也就是順口溜，但是罵人可真是角度新穎，花樣百出。齊律師畢竟是大律師，這點小把戲他一看就知道，雖然非常生氣，但仍十分鎮定，冷靜。這種事不必較真，也不必計較。他對警察說道「算了，算了，不用在追查了」。他讓警察們回去，警察說既然來了，還是要調查清楚，警察懷疑是九天公司行為，齊律師說道：「這不是九天公司的人乾的，很可能是一些初中生或者高中生干，小娃娃中有很多影迷歌迷，可能還有農民工的娃娃，很明顯，這裡面有重慶娃娃，還有河南的娃娃，小孩子，看不慣了，氣不過，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就一擁而上，哥們義氣，你們就算是抓住他們了，教育兩天，啥用沒有，算了，麻煩你們了，我自己注意就好了」。


  警察走了，齊律師知道，這次那幫小子們只是小小的教訓一下而已，沒有傷害他的意思，只是打草驚蛇，敲山震虎。如果繼續給王二傑和淘奮打官司，敗了倒沒什麼，充其量也就是律師費用少一點，可要是勝了，這些小傢伙，會比今天過分得多。一幫小孩子，可不能小瞧他們，要是耍起橫來，同樣很難對付，這些人和成年人有很大的不同，做事從來就不計後果，說干就干，一呼百應，不會聽你辯白，說打就打，說踢就踢。警察抓住他們又能怎樣，很多都是未成年人，關不能關，放不能放，更重要的是人家也在呼籲公正，道德，法紀，這些做法雖然違法，出發點並沒有問題，常常也會引起警察的同情，甚至共鳴，惹來更大的麻煩。更可怕的是，要是把他們惹急了，報復到自己女兒的頭上，那就太不值得了。作為律師，在法庭上，一定要全力爭取勝訴，這是一個律師最基本的職業操守。勝利的結果會怎樣，難道不需要好好掂量掂量，算了，放棄淘奮的這個官司，不能再幫淘奮了。


  第二天一大早，齊律師給淘奮打來電話，說自己不願再次出庭辯護，因為他覺得這樣的官司本就不應該取勝，可是作為律師，又不得不去爭取勝訴，所以在法庭總是放大人家的漏洞，這麼做，對對方無疑是不公正的，這有違法律制度的正義性，公正性。作為律師，本應該是法律的維護者，而不是利用技巧，踐踏法律的尊嚴。他不願意再違心的去為他們辯護了，他告誡淘奮，最好放棄這場沒有意義的官司，最好是和解，如果你們一定要打這場官司，你們就另請高明吧。


  淘奮急了，說道：「齊律師，這是為什麼，一場官司都沒有走完程序，你就中途放棄，這應該不是一個律師的性格，是不是九天公司給你施加了影響了，你這中途退場，關鍵時刻你這麼做，不合適吧」。


  齊律師說道：「淘奮先生，我首先申明，九天公司沒有給我任何影響，至於我放棄這場官司的原因，主要還是從你們的利益出發的，你的這場官司必輸無疑，你不要看到一審勝訴了，事實上，法院並沒有給你們任何實質性的好處，這就說明，我們的一審並沒有取得完勝，如果二次審理，這場官司必輸無疑，一審中，我們只看到了對方的兩點問題，而且都是對方毫無準備的地方，你想想，二審中，人家會再給我們機會嗎」。


  淘奮有些不想聽齊律師的解釋，說道：「齊律師，我們之間是有合同的，是有法律公證的，你這中途放棄，可是不受法律保護呀」。


  齊律師說道：「這樣的結果我是知道的，你的官司我是不會再接受委託的，我的違紀行為，你也可以進入司法程序，我最後在奉勸你一句，你放棄這場官司吧，何去何從，你自己決斷」。


  淘奮有些泄氣了，他說：「齊律師，你總要把這件事處理完呀，官司久拖不下，耗費精力，不打也罷，能不能通過其他渠道解決問題」。


  齊律師說：「我可以接受非法庭方式，辦法還是有的，就得你出面爭取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