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故園明月--4
4、
縣文化局局長和廣電局的記者正要展開採訪時,李悅娣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到了自己的房間接聽電話,來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蓮花樓食府的郭榮寬總經理,詢問她的行蹤,這是意料之中的事,畢竟公司出錢出力的包裝這樣一個歌手也是很費力氣的,尤其是參賽後期,公司又為她在中央音樂學院專門聘請了聲樂教師,訓練了將近半年,花費了幾十萬元,現在比賽結束了,就什麼也不顧的跑回家,無論怎麼說,都是有點說不過去的。李悅娣想了想,回復到公司給他三天假期,她要和家人團聚幾天,之後馬上回去。
縣文化局的李局長在李悅娣接聽電話的期間,就開始和李老漢、鄭凱聊起天來,從李悅娣本次參賽的成績,聊到了李悅娣的弟兄姊妹,侄兒侄女,對李悅娣的家庭成員都問了一個遍。老漢今天也特別興奮,縣裡的領導,這在平時要見他們一面是很不容易的,現在真是有一點出人頭地的感覺,他夸夸其談的把李悅娣的一切底細說了一個底調。等到李悅娣接完電話出來時,縣文化局的領導已經把她的情況掌握得清清楚楚了。
李悅娣剛走出自己的房間,正要和李局長交談的時候,她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是他的男友張誠打來的電話,說是已經到了明月鄉了,馬上就到家。李悅娣把未來女婿到來的消息告訴了李老漢,李老漢高興極了。安排鄭愷去曬穀場迎接,鄭凱不敢離開,因為他怕老頭子一高興,又不知道把什麼說漏嘴,於是他建議,鄭秋、李玉婧和爺爺去曬穀場接人,老漢不肯去,鄭愷使了一個眼色,李玉婧明白后,和鄭秋一起硬是把老漢拉了出去。
李局長在李悅娣接完電話后,有了機會和李悅娣說話,李局長的話不多,大體意思是,受縣委委託,來請求李悅娣回到縣裡工作,條件是國家公務員的待遇,以後演出有收入提成,李悅娣的父母享受退休工人待遇,其他家人縣裡能提拔的提拔,不能提拔的可以根據各自的學歷特點,選擇適當的崗位予以安置。並說這是縣裡第一次採用這種方式,來留住本縣人才,希望李悅娣考慮。李悅娣把自己與蓮花樓食府的工作關係做了交代,並說明本次參加新秀大道比賽,完全是由蓮花樓出資安排的,對縣文化局的好意表示充分理解,並願意和家人商議,幾天後再做答覆。李局長帶著李悅娣的意見,離開了李悅娣的家。
李老漢被鄭秋李玉婧推拉著,來到曬穀場,一輛奧迪A6轎車停了下來,車上下來一位二十五六的男子,李老漢老漢激動起來,迎了上去,說道:「孫策啊,昨天你爸媽就在這裡等你了,你終於回來了,孩子們,這是你們的華爾街叔叔,孫策叔叔,在華爾街花旗銀行工作的孫叔叔,快來招呼,快去告訴你們的孫爺爺,說是孫叔叔回來了」李老漢老漢興奮的不知道說什麼好,連忙招呼自己的孫子。下車人趕忙說道:「李叔叔,我不是什麼華爾街的孫策,我是張誠,是李悅娣的男朋友」李老漢有點發懵,心想,不是孫策,我的天哪,這兩個人居然這麼象,個頭、長相,沒有任何區別呀,就是年齡可能小一些。李老漢想了半天,才確認他不是老孫家的兒子孫策,畢竟年齡上可能有十歲的差異。張誠也覺得有點蹊蹺,這老漢一見面就把自己當成什麼孫策,難道真是還有什麼故事?他沒有往下想,他心裡還裝著李悅娣的一大堆事,他要趕快見到李悅娣。
「李叔叔,咱們快回家吧,還有很多正事要和李悅娣商量」。
就在李老漢心事重重的時候,曬穀場上又到了一輛汽車,下來了一個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帶著一個十二三歲左右的黃頭髮的小姑娘,二人手臂上都帶著黑紗,顯得疲憊不堪,一種哀傷的神色在二人的臉上展露出來,李老漢一看,正事孫策,連忙上前招呼起來,孫策見到李老漢老漢,趕忙上前,一把把老漢擁入懷中,李老漢趕忙把自己的孫子叫來,李玉婧,鄭秋也先後和孫策來了一個擁抱。孫策認識李玉婧,鄭秋。事發突然,他沒有來的及準備什麼禮物,從包中拿過一沓錢,一人一半,每人足有一兩千美元,鄭秋高興得手舞足蹈,李玉婧一把奪過鄭秋手中的美元,趕忙交給孫策,孫策說什麼也不願意收回,好說歹說,李玉婧收下了五百美元,給了鄭秋四百,自己留下了一百美元。站在一邊的張誠看到孫策,彼此眼神交互,不禁驚訝,他們感到對方是那樣的熟悉而又陌生,兩人互相自我介紹,鄭秋李玉婧幫助孫策拿下車上的行李,送孫策回家。
未進家門,鄭秋就高聲叫嚷起來,他揮舞著手中的四百美元,嘴裡不停的嚷到「華爾街叔叔回來了」李悅娣知道,鄭秋的叫嚷是騙人的,她知道鄭秋錯誤的把張誠當成了孫策。可是當悅娣看到鄭秋手中的美元時,她相信了,她知道,孫策真的回來了,她日思夜想的孫策哥真的回來了。
張誠進了家門,一家人都有點發懵,爭相責備鄭秋撒謊,大家對孫策都非常熟悉,哪能這麼年輕,可是定睛細看,也確實是「孫策」,李玉婧解釋道:「孫叔叔真的回來了,還給了我們很多錢,我兩隻收了這五百美元,鄭秋拿走了四百美元」。張誠在大家的注視中顯得格外的局促不安,鄭凱趕忙招呼張誠落了座。
鄭凱已經看出了張誠背後的故事情節,他明白了,小姨子李悅娣之所以找了張誠這個男朋友,心中一定還裝著孫策,眼前的這位只不過是替代品而已,家裡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不是心知肚明的。
李悅娣給家人介紹了張誠,張誠落了座。原來這個張誠就是李悅娣的男友,他們算是同事,在參加新秀大道以前就已經有了較深的交往了,也基本上確立了戀愛關係,張誠在蓮花樓食府做配菜師傅,李悅娣剛到蓮花樓食府上班的時候,就在做前台服務員,負責給四個包間上菜。後來,無意間展露了歌唱才華,成了蓮花酒樓的一名歌手。
張誠早在李悅娣到蓮花樓工作前就在這裡上班了,他是上海人,別看只是一個配菜的師傅,可是小夥子比較愛收拾自己,顯得瀟洒,清爽。李悅娣第一次見到張誠是,就被這位小夥子所吸引了,一天,大家正在吃飯期間,李悅娣盯著這長得和孫策一模一樣的張誠發獃,大夥看到這一情景,就拿張誠和李悅娣開玩笑,張誠小伙也就順桿爬,天天在李悅娣面前晃來晃去,天長日久,似乎覺得有了那麼一點意思,在李悅娣唱歌之後,老闆郭榮寬看出他們兩有了那麼一點意思,也乾脆把張誠調出后廚,安排張誠去管理樂隊,李悅娣與張誠的戀愛關係再次有了一些進展。在張誠的心中,李悅娣何以能看上他,在今天之前他是無論如何也是不清楚的,現在在孫策出現后,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老李,麥桑一日卡姆,(my son is come),我兒子回來了,哈哈哈……,快到我家玩,快到我家玩,悅娣呀,你的孫策哥回來了,快到我家玩」。老孫頭還沒進門,就在院子里興奮的高聲叫喊著。「耶,一個小東西,我剛才來,你就先跑來了」老孫頭看到張誠,十分詫異的說著。
「老孫,樂顛了吧,你兒子是我接回來的,這是你兒子嗎,瞎說一氣」李老漢指著張誠,對老孫頭說道。
「哎呀,這也太像了,連我都搞錯了,走走走……悅娣走走走,大夥走走走,到我家、到我家。都到我家,悅娣呀,你的歌唱的太好了,你策哥肯定喜歡你得不得了啊,悅娣啊,走啊,走啊」老孫頭連連叫嚷,李悅娣略顯幾分羞怯,讓父親李老漢等先去,自己隨後就到。
老孫頭拉著李悅娣的手再次說道:「馬上來,馬上來呀,你的策哥等著你呢,還給你帶了好多的禮物的,馬上來呀……」老孫頭嘮嘮叨叨的邀請著李悅娣,在大夥簇擁下,李老漢一家十幾個人進了老孫家。
李悅娣在一家人離開后,才有了機會和張誠說話,知道了張誠是帶著蓮花公司的任務來的,大體意思是希望李悅娣儘快回到公司,因為過年期間,公司的酬謝顧客一年來的大力支持,離不開李悅娣,尤其是李悅娣在新秀大道獲得的巨大成功,很多歌迷朋友早就希望和他們喜愛的歌手李悅娣見面了。李悅娣聽完這些,覺得公司的說法是很有道理的,當即表示,三天後立即上班。另外張誠說出了另外一件事,就是張誠的父母希望張誠能在今年回家過年,最好能將女朋友帶回家,一起過年。李悅娣沒有說什麼,沒有說去,也沒有說不去,告訴張誠,先上班,上班后,看公司的情況,如果公司許可,去一趟上海也是可以理解的。正在兩人說話之時,李悅娣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是鄭凱打來的,說是村裡了的會議室里聚集了很多本村的歌迷,要求李悅娣去和大家見個面,問李悅娣是否同意,悅娣不能說不去,本村的村民大多是看著自己長大的,大多是幫助關心過自己的人,她怎麼能不去呢,必須去,於是它大體上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裝束,帶著張誠,一起去村委會的辦公室。
村委會辦公室里聚集了好些人,那男女女老老少少,見到李悅娣的到來,都顯得很興奮,村長何建軍組織大家坐下。給李悅娣張誠倒上了茶水,其他村民每人發了一瓶礦泉水,沒等李悅娣開口,大夥就開始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閑扯了起來。
「悅娣,昨天晚上你唱的太好了,我們大家都看了,都瘋了一回」
「就是,過年嘛,悅娣歌唱得好,把我們大家都帶瘋了,你該給我們大夥發點喜糖吃吃哦」
「又不是結婚,發什麼喜糖呀,唉,這個小哥,長得好像孫策哦,大家看看」
「太像了,就像雙胞胎兄弟一樣,有點分不出來耶,是你對象吧」
「你傻呀,這怎麼能使悅娣的對象呢,這個小哥至少比悅娣小十歲」
「你沒聽過女大三,抱金磚嗎,悅娣大一點,有什麼呀」
「女大三可以抱金磚,女大十,還能抱什麼……」
張誠十分尷尬的坐在那裡,聽著老鄉們的議論,他有點如坐針氈,渾身的不自在,找了一個借口,溜了出去,不久,就發了一條簡訊,說是自己先回CD市了,張誠走後,老鄉們放得更開了,熱鬧的拷問著悅娣。
「悅娣,剛才那小哥不會是你對象吧,你為啥找了他」
悅娣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正在發展,還沒有確立關係」
「沒有確立關係,你就帶回來,帶回來就等於確立關係了呀」
「小夥子叫什麼名字,怎麼這麼象孫策呀。哦,我明白了,你找這個小夥子一定是看上他長得像孫策了,你腦子裡現在還想著孫策吧」
「我看就是,你替孫策找了一個替身,你小時候我們就看出來了,你和孫策有點意思,你們上高中的時候,天天都泡在一起,唉也真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叫做時光弄人呀」
「聽說孫策剛剛回來了,村長,孫策,華爾街回來了是嗎,把他也叫到這裡來,和大家見個面呀」
何建軍知道孫策已經回來了,他答應了老鄉們的請求。自己親自去邀請孫策到村委會和老鄉們見個面。悅娣很是難為情,總想把自己包裹起來,在這等著,不知道老鄉們又會說到哪些她內心的痛處,她想儘快離開,她起身要走。老鄉們哪裡肯放過她,堅決的把她摁在了座位上。李悅娣在老鄉們的盛情面前沒有一點辦法,只能聽憑老鄉的擺布,可眼前,那幾十年來的故事一幕幕的出現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