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園明月-1-2
引子:
愛有多深,情有多長,鴻雁飛來,煙飄雲盪,巴山夜雨,心馳神往,青澀少年,時光流淌、雲捲雲舒,歌聲飛揚。說不完人間善美,道不盡世事蒼涼,那是我成長的搖籃,多情的故鄉……。
正文:
「哎……紅軍阿哥你慢慢走吶,小心路上就有石頭……」優美持續的手機鬧鈴打破了黎明的寂靜,錢老太太在鬧鈴聲中起了床。農曆小年到了,是飄飛在天南海北的孩子們歸巢的時刻。錢老太太一邊整理著自己的穿戴,一邊催促還在裝睡的老伴起床。
「老漢,起床了,啥日子了,就別裝睡了」。
老漢裝著沒聽見,繼續賴著不動,錢老太太有些不高興,嘮叨起來:「你就別裝睡了,老東西,叫不醒,是不是!」老漢叫喊了起來「哎呀!……天還那麼早,不睡覺,起來幹啥,再睡會兒!」
「早個屁,快起來,八十的人了,一輩子賴床,起個床有那麼難嗎?快起來幹活吧,孩子們都快到家了,豬頭還沒燒,鴨腳板兒還沒鹵,院子還沒有掃」。
「哪有這麼早,啰嗦」。
「啰嗦是不是?我看是又想洗個涼水澡了!再不起來,我就幫你一把!」
「哎……呀!我他媽倒到了八輩子的血霉,這輩子娶了你這麼個不講理的霸道的女人,大過年的,不讓人多睡一會兒」。
錢老太太叫錢麗春,錢麗春十七歲高中畢業時,結識了跟父親學中醫的比她大一歲李仁智,英氣勃發的李仁智常常滔滔不絕的給她講一些野史和傳奇,一來二去變成了眉來眼去,錢麗春的母親見此情況,乾脆就成全了他倆。當年的師兄妹,幾十年來,叮叮噹噹、吵吵鬧鬧、文鬥武斗的,那戲劇就如捲心菜,時間越長,就越是厚實密扎了。錢麗春收拾老公的辦法讓李老漢刻骨銘心,新婚不久,因為不起床,那女人就直接給他潑上一大盆涼水,讓他像觸電一樣的反彈起來。現在老了,早就不那樣做了,可早年留下的後遺症,真讓他終生難忘!隆冬時節,起床最難受的就是穿上那些冰涼衣服,被窩裡安逸,要是老婆子不在家,他寧願被尿憋死!現在沒辦法,只能趕緊起身。
老漢起了床,穿好新買的羽絨服,帶上手套開門。寒氣迎面撲來,老漢不禁打一個寒顫,他反而覺得格外清爽,他抄起門邊的大掃帚,在院子里「刷、刷、刷」打掃起來。一條馴良的大狗,緊跟在他的前後,追趕著老漢的掃帚尖,愉快的忽左忽右跑跳。他細緻的清掃著院子的每一個角落。院子佔地大約一畝,面南背北有五間正房,東西各五間小房子,正房前有大約10米寬的水泥地面,一條大約兩米寬的小路從正房的正中延伸到院外,路的兩邊是菜地,院子用混泥土打了地板,但是在地板的開裂處也冷不丁的長出了一些不知名的小草。老漢時而舞動著掃把,時而探身下去,費勁的揪一把從地板縫中長出的小草,老漢放下一個草團,那狗就衝上去含起它飛奔出院子,放下又飛奔回來。繼續它的忽左忽右的跑跳。
老漢一邊整理著院落,不時走出院門向遠處張望,孫李村恬靜的沉睡著。遠處的墨黛般連綿起伏的群山還只有些許輪廓,升騰如綢帶一般的水霧在河上緩緩的移動,白鶴、野鴨不時成群結對滑翔在河面的上方,臨河的田地里,蔥綠的油菜在霧氣中茂盛的生長著,鄰居老孫頭戴著他那跛腳的老伴在曬穀場高大的皂莢樹旁溜達,可能是在等待他那在美國華爾街上班的兒子,等待那位說著變了味的中國話的藍眼睛的肥胖兒媳,還有那個只會「的爹」「媽咪」的見了什麼都好奇的黃頭髮孫子。李老漢想:老孫頭也真是,好不容易搞了個兒子,還他媽跑到美國去,華爾街有錢,有錢又咋樣,老婆還不他媽的跛了一輩子的腳,說來這也怪,跛了腳的女人也能搞出個「華爾街」,前幾天有人聽說老孫頭的房子要賣,一幫傻子,把那價格都抬到天上去了。遠處老孫頭看到李老漢在門口張望,興奮的大叫起來:
「鼓搗摸你,老李,卡姆、卡姆(Good morning come)」
老漢聽懂了老孫在叫他過去,回到道:「我忙,先不卡姆了,我娃兒要卡姆,我要收拾一下,改天再卡姆,你兒子卡姆不?」
「愛棟樓(I don』t know),我們在等他,沃爾卡姆,(welcome)」。
老孫頭自從兒子去了美國,就天天跟著那幫大學生村官刻苦學英語,逢人就用中國式英語高聲炫酷。李老漢心理暗罵:「狗日的,能個啥,有個美國鬼子就那個那個,早晚……。自己的子女多好,年年都回來,「華爾街」再好,可不是想回就可以回的,華爾街再好,去了美國了,咋不就在那裡過日子。人老了,圖個啥呀,不就是圖個兒孫滿堂嗎?一天到晚就吹牛啦撒的,看你老傢伙死了誰埋你。」他沒往下多想,多年來兩家的關係還是相當融洽,雖然各自內心深處有一點不服氣的念想,但,真到各家有什麼事,也都是出錢出力,忙前忙后。老孫頭的兒子回家來,叔叔長叔叔短的恭維著,禮品送上一大堆,沒少看望問候。
這些年來,李老漢分明的感受到自己有些力不從心了,過去走幾十里山路,去給周圍人家的牲口看病,從來都沒有累的感覺,現在坐車去幾里路的地方去出診,就感到有些疲乏,歲月不饒人呀,畢竟是七十八歲了,好些老傢伙七十歲不到就去見了馬克思,託了祖宗的福了,這裡的風水好,雖然七十八歲了,除了偶爾有點胸悶咳嗽,身體還算硬朗。
「老漢兒!電話!」老婆錢老太太在門口叫到。
「啥電話呀」。
「不是你兒子,就心疼兒子,兒子理你不?急的猴子樣,孟家灣的李小紅家的牛要下娃子了,叫你去接生」
「不去!不去!媽的,早不下,晚不下,臘月二十三了下,他媽的添亂,老子今天還一大推事呢」!
「啥子一大堆事,不就是想早點見到你兒子孫子嗎,你自己給配的種,怪人家,計劃生育都是你作的主,你不去,還講不講究了,人家的車馬上就到曬穀場了」。
李老漢看上去有點不情願,正如老伴兒所講,他真的有點想兒子,想孫子了。可是李小紅家的牛確實是他自己配的種,有啥辦法,不去就太沒道理了,況且,這大過年的有錢可賺,多好呀,多吉利,去,幹嘛不去。他雖然有一點抱怨,內心或多或少地有點矛盾,但是他這手藝還是要做的,不但要做,而且還要做到把該賺錢都拿回來,兒子孫子晚兩分鐘見面也不要緊,就算是急著見兒孫,也不差這一會兒。
李仁智原本學中醫,後來自學了獸醫,因為中醫基礎,使得他獸醫的水準頗為精湛。進而遠近聞名,靠這手藝,他養育了五個兒女,現在四個孩子都成家立業,大孫子們都有孩子了,只有小女兒李悅娣是個老大難,十幾歲就和老孫頭的兒子孫策有點擠眉弄眼的,後來,人家上了大學,去了美國,和一個美國女人結了婚,可這個小東西還不死心,現在都三十九歲了,還在放單飛,一天到晚東邊唱、西邊演的,一會兒天南,一會兒海北,眼下進入到了新秀大道決賽圈,過了這一關,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放單飛了,再不結婚,這輩子就完了。想起這事老兩口就心煩意亂,見到她,氣就不打一處來。
「老婆子把我那藥箱子準備一下」。老漢一邊收拾起他的衛生工具,一邊沖著還在屋裡的妻子高聲叫嚷著。
「自己搞啊!我還有一大推事呢」!
李老漢知道,就算老婆不做任何事,老婆子也不會幫他收拾藥箱子,但是,不這樣命令似的說上一句,又好像缺點什麼,老兩口就是這樣,常常是你長我短的沒話找話說,在沒話找話的過程中時不時的吵鬧一場,年輕時甚至到動手的程度,然後又生活如常,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老婆錢老太太早就習慣了老頭子的這種命令,從來都不把這種命令當回事。她知道老頭子這樣叫她做這做那,相當於打個招呼,表明他的去向。老兩口幾十年就是這麼過的,看上去好像有點不聽話一樣,互相又都不會在意對方的不聽話。然而每當需要兩人協同配合的時候,那種配合卻又是相當的默契。
說話間,電話又響了起來,李小紅家的汽車已經開到了曬穀場。近幾年來農村交通條件已經大為改觀了,鄉村柏油公路已經把各個村落聯繫了起來,雖然路比較窄,但是走上幾里小公路,就可以上到高速路。前幾年修路時要徵用農民的土地,有的人還不高興,現在各家的東西進進出出,都用車拉貨了,很是方便。當年修路要農民集資很是困難。按照原來公路設計,孫家灣修公路要花費五十八萬,地方政府出資四分之三,村民需要出資十五萬,大家都不願出錢,最後還是老孫頭家的「華爾街」出了五十萬元錢,因為鄉村路,基本上沒有什麼車流。所以道路設計的比較窄,只有2.5米。「華爾街」多餘的三十五萬加上村民們自願集資的八萬多塊錢,村裡人用在了把路加寬了兩米,孫李村的公路寬為4.5米,加上道路兩邊的路沿,差不多6米寬,車輛掉頭會車都沒有什麼問題,鄰村人很羨慕,孫李村的老人驕傲的給別人說,「咱們村裡有錢人多,眼氣不?沒用!」
孫李村地處四川東部丘陵地帶,這裡山清水秀,人口稠密,人均耕地一畝多點,早年的貧困落後成了這裡的名片。孫李村人口多的時候有2000多人,現在各家讀書的、打工的都進了城,村子里平時也就不到500人了,大多是老人和孩子,和中國農村的多數地方一樣,各家都住的比較分散,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漂在外地的年輕人才回到村裡。近些年來,曬穀場成了各家的停車場,村裡人把曬穀場上的村委會駐地,當成了理所當然的俱樂部,幾個大學生村官也沒有多少事可做,農忙時節偶爾幫助各家找找幫工,聯繫聯繫農業機械,在網上給各家買點農副產品。除此外,就天天領著著百十個老人在這讀讀報紙、打打麻將,教老人們跟子女視頻聊天,看看網上視頻什麼的,日子過得也開心快樂。
李老漢從天剛亮就進了李小紅家的牛舍,下午四點才忙完。老母牛的宮縮很差。李老漢用了催產素,從牛肚皮的靜脈中穿刺點滴宮縮劑,宮縮加強,破水以後,小牛的蹄子有了露出的跡象,他手進如入產道,先抓小牛後蹄,然後慢慢的將屁股、身子和頭拽了出來,接生順利。小牛出生,李小紅非常興奮,但是牛的胎衣卻讓他們足足等了三四個小時。所以整整一天,李老漢也沒有離開牛舍半步,他累得話都不想再說,謝絕了李小紅的美酒佳肴,收了200元工錢。坐上李小紅的汽車匆忙往家趕。
2、
夕陽下的孫李村分外妖嬈。鮮紅的落日映照著孫李村節日的氣氛,緋紅的晚霞浸染了天邊的雲彩,遠山近水都被這艷紅的落日裝點著,田野里的油菜,麥苗在霞光中煥發著靚麗的姿容,猶如盛裝的新娘,飛鳥在裊裊升騰的炊煙中穿行,找尋著它們的歸巢,村裡人家家都貼上了春聯,早早的點亮了大紅的燈籠,鞭炮聲在靜謐的村落中響起,在山水間縈繞回蕩。
孫李村的曬穀場足有兩個足球場大小,現在停滿了幾百輛大大小小的各型車輛,幾個二十來歲的村幹部忙前滿后的招呼著,給各家安排停車位。李老漢在曬場下了車,村長何建軍就熱情的高聲的和他招呼,「李大爺,你家已經回來四輛車了,兩個新疆的,一個南城的,一個重慶的,就差一個CD市的了!李大爺,你可一定要讓我小姨今年回來過年呀,縣裡,鄉里,都給我下了命令,我小姨李悅娣今年上了新秀大道,是名人了!今天晚上國家電視台新秀大道有我小姨的節目,鄉里的領導今天也要來我們村,和大家一起看小姨的表演,要是過關了,還有可能上春晚呢,我小姨特靚,我們都是她的粉絲了,能不能上春晚,都要讓他回來給我們村演一場,我們村要開發了,出一個名人,我們村的身價就大不一樣的,今天晚上我們村裡用高清電影機轉播,吃完飯後大家都到這裡來,一起給我小姨助威,將來回來了,我們村裡搞一個大檯子,演一場,讓城裡粉絲來我們這裡看節目,讓電視台也來跟蹤報道」。
「那樣的話,這個場地就太小了」。
「沒事,場地小,可以再擴大一點,不用擔心場地,李爺爺,你知道不知道孫爺爺家裡的「華爾街」大伯回不回來,要是小姨和大伯都在,那我們村的知名度都嗨翻了」。
「今天早晨,你孫爺爺還給我說愛棟樓(I don』t know),你要動員嘛」
「早就動員了!孫爺爺說,大伯那邊工作忙,美國總統***剛剛上台,可能在經濟走向上有所變化,所以「華爾街」大伯走不開,但是,也說不定」。
「我給你出個主意,讓你孫爺爺裝病!」
「我們也這樣想過,只是覺得大過年的,這不好吧,孫爺爺不一定干呀」。
「肯定能行,他兒子也想他,孫策是個孝子,你孫爺爺也七十多歲了,生個病是很正常的事,孫策那小子即使懷疑,他也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敢給自己留下一輩子的遺憾嗎,不敢,所以他接到父親病了的消息,必然飛回來,更何況病了這事,可大可小嘛,他回來了,就好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是還有相思病,想兒子也可以得相思病嘛」。
「李爺爺說得好,就這麼辦,我們再去找孫爺爺」。
老漢還在牛舍里忙的時候就接到了兒子們到家的消息了,現在老遠就聽到家裡人跟吵架似得高聲喧鬧著,家裡的對聯早已貼上,大紅燈籠也亮了起來,大門外的這條小路也重新掃過了,家裡的大花狗老遠就迎了上來,大花興奮的叫著,似乎告訴家裡人該出門迎接了。一家十幾口人在狗的呼喚下,紛紛走出院門,如同迎接遠方的歸客,外孫周東趕忙接過姥爺的藥箱,一家人簇擁著老漢,回到家中。
孫子李立春關愛的說:「爺爺,你都八十歲了,大過年的還去出診,真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孫子李立夏說到:「爺爺,身體好,心地善良,閑不住,真好」。
外孫女周靚說到:「爺爺真能幹,肯定掙了好多錢,要給我們發紅包啊」。
小外孫鄭秋說:「姥爺,你會不會微信發紅包,不會我教你」。
孫女李玉婧說:「把你的手機拿出來給我看看,我們來教你。」
李老漢交出自己的手機,「哇,蘋果六plus,爺爺用這麼好的手機」。
李老漢說「你孫爺爺淘汰給我的,華爾街大伯給他了一個蘋果七,他就把這個蘋果六給我了」。
鄭秋一把奪過李玉婧手中的蘋果手機,翻過來覆過去的摸索著說:「爺爺,我給你換吧,我這個OPPO R9plus,新的、屏幕大、很好的」。
「好意思?」「說的出口!」「咋想的?」「啃老族」。一幫孫子一起轟炸起鄭秋來了。
鄭秋立刻投降「哎呀、my god,開玩笑、說著玩、逗姥爺玩的,看你們急的,……饒了我吧,哥哥姐姐」鄭秋差不都有點祈求的意思了,一家人哄堂大笑起來。
二女兒李悅美奚落的對自己的兒子鄭秋說到:「咋樣,讓你有這非分之想,還敢不,這種玩笑你也敢開」
二女婿鄭凱也趕忙解圍的說到:「兒子是在給大家搞點過年氣氛的,不是當真的,大家別當真」
李老漢老漢很是開心地說:「想換我的手機,去摸一摸門在哪裡,我還要上網打遊戲呢,就你們會用,我不會,告訴你們,老子可是一點都不OUT,村長他們都教我們怎麼玩,說這叫與時俱進,說我們不會玩,孫子就不跟我們老人玩,所以我也玩得很溜的,發紅包算什麼,我給你們發,你們也要給我發的,知道不」。
「好,大家都發紅包,不過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是給小妹李悅娣助威,大家要卯足了勁,加油啊」大兒子李悅山說到。
老二李悅河說:「我們也不在現場,卯足了勁有啥用」
大女兒李悅秀說「怎麼沒用,這叫人氣,是可以穿越到現場的」
「村長通知我們今天在曬穀場看現場直播,我們一家人要驕傲一把了,說不定有記者採訪我們,要想好怎麼說,不要像傅園慧一樣不著調」大兒媳趙曉麗建議到。
「傅園慧怎麼了,我就喜歡傅園慧」鄭秋找回了自信。「小姨今天唱的歌都是老歌「一條大河波浪寬」《浪漫的事》《在希望的田野上》《我愛你,中國》難度大得不得了,愛聽的人還不多,要是唱一首像「小蘋果」那種節奏的新歌就好了」
李玉婧立即反駁:「你咋知道聽眾少,經典永遠是經典,經典的生命力是你說的那些歌曲無法比擬的,亂髮議論,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小心姥姥收拾你」
鄭秋辯解道「姥姥才不會收拾我呢,姑奶奶你可能收拾我,我好欺負,大魚吃小魚嘛……,不過,姐呀,這兩天我一直在構思,我要給我小姨寫一首原創歌曲」。
「你還是想想自己沙罐子里裝了多少水吧,想想今年的高考能考幾分吧,盡想些不著調的事」李悅美說。
「我說,你是我親媽吧,我怎麼就不著調了,寫首歌和高考有什麼關係,那麼多音樂人都上大學了嗎,我小姨李悅娣上大學了嗎?你們都老說我不著調,不上大學怎麼了,喜歡音樂有什麼錯,你們看看新秀大道的歌手有幾個人上大學了」。
小鄭秋振振有詞的辯駁著。李玉婧說:「你說的似乎沒錯,新秀大道的很多歌手沒上過大學,但是,那是此一時彼一時,過去他們沒有條件上大學,現在有條件了,不上大學的人,將來就只會被社會所淘汰,大學考差了,就會找不到工作。更何況在我們這個家族中,考不上大學的人都會受到大家的鄙視,你不會讓我們鄙視你吧」。
鄭秋有些不耐煩說道:「好,你厲害,四川大學,你那麼厲害還不是高考才考了580分,在我們四川580分,能上川大嗎,你們新疆考的是全國二卷,比我們四川的高考題容易多了,我要在新疆考試不也可以考個差不多的大學嗎」。
「是嗎?看樣子,你學得不錯嘛、今年肯定能考200多分」。李玉婧譏諷道。
「媽,爸、姥姥、你們看,姐姐欺負我,你們也不幫我」。
「好了好了,姥爺來幫你,我看那,你今年的高考肯定能成功,至少可以考到210多分」李老漢也跟著起鬨,打鬧。逗自己的小外孫玩。
「哎呀,真不是親孫子,有這麼幫人的嗎,姥爺,我要是姓李,你就不這樣說話了,算了算了,這事不說了。說另外一件事吧,姥爺今天要是有電視台記者採訪,讓我代表全家接受採訪好吧」。
李老漢反問道「憑啥呢」!
「我小姨嘛,讓我接受採訪也是可以的,讓我也露一回臉呀」
李老漢:「你露臉了,我呢,我也是想露臉呀」
「哎呀……姥爺……,你都老了還要露啥臉嘛?你和我爭這個幹啥嗎,你想想,我要是露了臉,我在同學面前多有面子,在同學面前多有號召力」。
「就你年輕人要面子,我老了就不要面子,我要露了臉,在老傢伙們面前多有面子」。
「這回你先讓我,姥爺我給你發紅包好吧」。
祖孫兩個討價還價,李老漢逗得小外孫子都快要急了,鄭秋的脖子都粗了起來,李老漢還在得意洋洋的不依不饒。
「噓……」家裡的幾個大孫子有一起「噓」了起來,正在讀研究生的李玉倩說話了:「小朋友,面子是要靠自己掙得,高三學生了,還跟沒長大似的,和爺爺爭這個,這個面子你可以有,但是更應該有的是爺爺」
「我知道,大姐,不是搭個順風車嘛」
「大家讓著你,都快把你慣壞了」周東說
「哎……可憐呀,可憐……」
李老漢雖然這樣不依不饒的說,可內心真的非常疼愛這個小傢伙,覺得特別好玩。畢竟鄭秋從小是他們老兩口帶大的。常常這樣鬧著玩,學習成績一塌糊塗,他們不管不問,鄭秋小的時候就算是趴在他李老漢頭上,拉上一泡屎,他也覺得味道不錯,就這樣,慣得鄭秋有點不成樣子。他想,現在如果有記者採訪,他也不知道怎麼說,外孫鄭秋要說話,就讓他說,滿足那小子也好。更何況即使鄭秋被採訪了,記者也不會不採訪他,先讓鄭秋說,說不定對那小子將來真的有好處。想到這裡,李老漢老漢收起笑容,沉靜的吩咐道:
「鄭秋,你要想好怎麼說,不許亂說,你小姨沒有傅園慧名氣大,傅園慧不著調是個性,你不能不著調,你要是不著調,就是我們一家人不著調,下來我就收拾你爸媽,知道不」。
「好,太好了,姥爺沒有老糊塗」鄭秋高興的說
「怎麼說話呢」鄭凱有點忍不住了,「你小子真的要好好學習,不僅僅是學習成績的問題,說話、做人做事都要修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