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無頭道人

  夜幕下的南都金陵，燈火通明，秦淮河邊更是熱鬧非凡，李書藍和白致美隨著人流漫步在貢院街上。


  「姐姐，你看看這糖畫，是用勺子畫出來的，好逼真啊。」李書藍在一處糖畫攤子前停下了腳步，「老師傅，能給我畫個孫悟空嗎？」


  「啊，這位小姐，您要是指定畫什麼要5文錢，要是轉這個轉盤的話2文錢。」攤子上的老者樂呵的看著攤前的兩位麗人。


  「師弟，拿2文錢來，我來試一試手氣。」李書藍挽起了袖子，撇著舌頭頑皮的說道。


  「拿4文吧，我也來試試。」白致美也來了興緻。


  李書藍的手氣著實的不好，就轉到一隻老鼠，白致美也沒好到哪裡去轉到了一條蛇，「什麼嗎？這不是蛇鼠一窩嗎？」李書藍拿到糖稀做的老鼠看著師姐手上的小蛇嘟著嘴不滿的嘀咕道。「秦師弟你也試一試你的手氣吧。」李書藍心有不甘的對著正在掏錢的秦錚說道。


  「哦，我也……」秦錚看著一臉不甘的李書藍小心的說道：「那我也就試上一試吧。」他拿出六個銅錢放在了攤子上，看了看轉盤微笑了一下，隨手轉動了上面的指針，指針飛快的旋轉了起來，李書藍和白致美都緊張的盯著轉動的指針。


  「雞……」


  「豬……」


  「呵呵，兩位小姐別猜了，一定還是鼠。」老者露出了一絲奸商的笑容，用勺子在攤子下用小火爐加熱的小陶鍋里挖出了一小勺糖稀，眼看著就要在滑石板上作畫。


  「老師傅，你等等，這轉針還在動哩。」李書藍激動地看著還在慢慢移動的指針，笑著說道。


  老者也是緊張的看著那指針緩緩的移動到了大龍的正中定了下來不再移動，「這……這……這怎麼可能？」老者下意識的低頭看向轉盤下面。


  「這……這……轉盤一定是壞了……這個不算……」老者想要賴賬了。


  「為什麼不算？」李書藍壞笑著從那放在攤子上的六個銅錢里隨意拿出一枚銅錢，夾在3個嫩筍般的手指上輕輕搓動著，老著驚恐的看著那枚銅錢就怎麼被眼前的美麗少女搓成了亮晶晶的細粉飄落在攤子上。


  看著那三人的遠去的背影，老者癱坐在椅子上極為心痛的喃喃說道：「好嚇人的姑娘啊，好心痛那條大龍啊，那個要10文錢的啊……」


  「呵呵，真好吃，那個，師弟，你手氣可是極好啊。」李書藍吃著手中的大龍開心的回頭看著在後面跟著的秦錚。


  「哦，那不是我手氣好，他那個轉盤下有個活動的磁鐵，指針停下的位置完全是由他在操控著的。」秦錚樂呵的回道。


  「那你怎麼弄得？用真氣嗎？可是我也沒見你有動真氣啊？」白致美疑惑的看著秦錚說道。


  「呵呵，師姐，難道你們忘了我隨身帶著老仙師的傀儡了嗎？傀儡頭部可是有塊磁力非凡的磁石啊。」秦錚呵呵笑道。


  「呵呵，你可真是夠壞的。」李書藍小手在秦錚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看，秦淮河上，人們正在放荷花燈，好漂亮啊，就像天河中的繁星一般。」白致美看到不遠處河面上斑斕的點點燭光，不由得陶醉了。


  「師姐，我們也去放幾盞荷花燈吧。」李書藍也不禁動了玩心拉著白致美就往河岸邊走去。


  「來了……」秦錚跟在二人身後，感到那股邪惡的氣息越來越近，兩眼緊張的直盯著在河岸邊放流荷花燈的兩位師姐。


  「母親，孩兒好想你……」看著那盞荷花燈順著河水向遠處漸漂漸遠，白致美內心裡不覺得充滿了對母親的追憶。


  猛然間時空好像水面落下了一粒石子，陡然波動了一下，正在河邊的李書藍和白致美就這麼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一旁的幾個少婦見狀驚慌失措大叫著：「鬼門關開門啦！城隍老爺出來抓人啦！」頓時河岸邊一片騷動，眾人紛紛逃離河岸。


  「師傅果然料事如神，異界之門開了。」秦錚緩步逆著驚慌失措的人群走到兩個師姐消失的河岸邊，拿出避塵珠，只見寶珠閃過一道白光後秦錚也不見了蹤影。


  「師姐，你有沒有感覺到怎麼周圍的燈光好像暗淡了好多，我怎麼覺得那麼的陰森恐怖。」李書藍不知怎麼的打了個冷顫站起身來四下張望了一下，頓時警覺了起來，剛才喧鬧無比的街道此時變得行人寥寥，寂靜無聲，每個在街上行走的人都如獃滯之人一般，面無表情猶如行屍走肉一般，直看的人心裡一陣發毛。身旁放河燈的夫人轉過臉來木愣愣的看著她們姐妹二人。


  「啊……」兩人同時尖叫起來，只見那婦人只有半張臉，以鼻子為中線，一邊有嘴有鼻有眼，而那一半邊什麼也沒有。


  「何方妖孽？」白致美驚懼之下一掌拍向那婦人肩上，打在那婦人身上只覺得如同打在一張宣紙之上，那半張臉的婦人，就在她的掌氣之下立時化作一片散碎的墨彩，收了掌，白致美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手掌，上面沾滿了水墨彩色，「她……她……她是被畫出來的……」


  「這裡是哪？」李書藍驚異的看著白致美。


  「我們好像進入了妖界……趕緊走！」說著白致美拉著李書藍的手向街道跑去。


  才到大街上，街道忽然變得熱鬧起來，到處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姐姐這是哪家在辦喜事啊？」李書藍狐疑的看著周圍熱鬧的人群。


  「好重的妖氣！」白致美牽著師妹的手緊張地看著不遠處走來的大紅轎子和鼓嗓的接親隊伍。


  「他們是來接新娘子嗎？怎麼我都沒有看到新娘子啊？」李書藍好奇的搜尋著。


  「師妹亮兵器，是來抓我們的。」白致美警覺的大叫道，說著抽出了腰間的玲瓏寶劍，寶劍出鞘寒光一閃，立時原本圍在兩人四周的喧囂人群瞬間不見了。


  姐妹二人用明晃晃的一對寶劍指著抬著花轎的隊列大聲喝道：「妖孽，還不快快顯形！」


  「這裡是神筆大仙的極樂世界，兩位小姐隨我去見我家大仙吧。」為首的一個頭戴斗笠的道士陰陽怪氣的說道。「我家大仙看中了二位小姐，要娶你二人做第88房和89房夫人。」


  「妖孽，何來胡言亂語，我們是華山坐下，豈容爾等妖魔鬼道如此羞辱！師妹，拿下！」白致美叱喝著和李書藍一起挺劍而上，一個攻上一個攻下立時一片劍光籠罩住了那道人全身上下。


  「破綻來了。」白致美瞅准機會一劍刺入那道人的斗笠，李書藍也藉機一劍刺入道人的心口。


  但是下一刻，姐妹倆被眼前詭異的現象驚的目瞪口呆，斗笠被劍挑落在地上，那道人根本就沒有頭顱，刺入他胸口的劍未見一絲鮮血流出。從那無頭道人的頸口發出了尖銳的怪笑聲，「哈哈哈……」隨即那無頭道人的周身上下伸出無數的手臂將姐妹二人緊緊地纏住，將她們二人抓入花轎之中……


  秦錚緩步走在空無一人的幽暗街道之中，悠悠的鳴唱著正氣歌：「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為嚴將軍頭，為嵇侍中血。為張睢陽齒，為顏常山舌。或為遼東帽，清操厲冰雪。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或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為擊賊笏，逆豎頭破裂。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地維賴以立，天柱賴以尊。三綱實系命，道義為之根。嗟予遘陽九，隸也實不力。楚囚纓其冠，傳車送窮北。鼎鑊甘如飴，求之不可得。陰房闐鬼火，春院閟天黑。牛驥同一皂，雞棲鳳凰食。一朝蒙霧露，分作溝中瘠。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嗟哉沮洳場，為我安樂國。豈有他繆巧，陰陽不能賊。顧此耿耿在，仰視浮雲白。悠悠我心悲，蒼天曷有極。哲人日已遠，典刑在夙昔。風檐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街口轉角處傳出一陣拖刀聲，一個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如重棗，唇如塗脂；丹鳳眼，卧蠶眉，相貌堂堂，威風凜凜.滿身披著青衣凱甲的大漢從巷子中走了出來，他一手拖著一柄青龍偃月刀，一手捧著一本書冊悠然的讀著，緩緩的向著秦錚而來。


  「關……關……關二爺？」秦錚看得目瞪口呆。


  「吾乃前將軍，漢壽亭侯，荊州太守，關羽關雲長，黃毛小兒還不速速授首就擒。」那青甲大漢一縷長冉眯著一對丹鳳眼慢悠悠的說道。


  「你是關二爺？你說笑吧，關二爺都死了1000多年了。」秦錚張目結舌的說道。


  「無恥小兒信口雌黃，老夫何曾死了千年，剛才我還和我的兄長，三弟一同飲酒，來來來，吃我一刀。」說著關羽丟了手中的《春秋》，托起青龍偃月刀向秦錚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