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人影
我拖著命盤的右手此時已經悄然間捏起聚陰印,上面的兼針也陡然間繞了三圈,在顫抖不止了好一陣后,終於指向了陰土丑位、陽木寅位之間,也就是一般指南針指的東北位。
我腦袋一抬,這個位置果然是正對山脈,我要是一直往前走,那就是始終在往敬軍山山頂方向移動,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林子,跌宕起伏的地形,我心裡微微有些發苦。
畢竟這種壞境也實在太折騰人了,我十分懷疑彭爽一個女孩子究竟能不能爬上去,畢竟連我這個習慣了五公里越野的警校生對付上都夠嗆,她怎麼可能無聲無息的就爬上山了。
不過不管心裡再怎麼抗拒,我依舊還是咬著牙往山頂上爬去,畢竟其他東西我可以不信,但若是連手中的命盤都還不信,那我也就沒必要再修什麼道了,趁早將《眾閣道志》給放回山洞算了,省得半吊子水平拿出去禍害人。
說實話從小打大我吃得苦還真不少,但在這樣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里穿梭卻還真是頭一回,坡陡地勢差異大不說,關鍵特么樹還多,明明近在咫尺的距離,非得繞上大半天才能趕得過去。
才爬了不過十來分鐘,我就已經渾身大汗淋漓,臉上手上的站滿了黑色的山泥,袖子上、衣領上全掛著殘枝碎葉,活脫脫就是個剛被狗攆過的叫花子。
終於,在扯著藤蔓又翻過一個陡峭的大坡后,我正準備倚著邊上的一顆樺樹休息下,卻突然發現了前方約莫兩三百的距離處,一抹淡粉在青綠色的林間十分的顯眼。
我腦子瞬間一抽,眼睛也隨之亮了起來,因為我很清楚的記得,彭爽剛才分明就穿的是一身長款的粉紅色羽絨服,那山坡上的身影除了她還會有誰。
我急忙仰著脖子大喊了兩聲:「彭爽!彭爽!我是虎子啊!」
不過她卻沒有任何回應,甚至連停頓都沒有一下,依舊是馬不停蹄的往山上走去,我摸了摸鼻子,暗想著該不會是她因為隔的太遠了,所以才沒聽見我說話吧。
但細細一想,這畢竟是人跡罕至的深山裡,按理來說又沒有啥雜音,我喊她她沒道理聽不見啊,而且就算迷路了,也應該往山腳下走,而不應該往山上爬啊,而且這裡的林子這麼密,也不可能站在山上就能看到山腳下的路啊。
「絕對有問題!」
我眼神一變,也不再多耽擱,決定先追上她再說,畢竟這裡處處的顯著怪異,再拖延下去,可能會多生事端。
我將命盤重新放回了書包里,然後幾乎是手腳並用的往她那兒趕去,索性她離我的距離確實算不得太遠,加上我眼睛一直盯著她,走的又是直線,我倆之間的距離自然一點點的縮短。
不過就快要接近之時,我的動作卻陡然一滯,因為我突然發現,在彭爽的身前似乎還有個黑色的人影,只不過因為剛才我一直跟在她身後,再加上所處地勢較低,一直沒有發現罷了!
而且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彭爽此時走路的動作也極不自然,她的身子挺得很直,一點都不像正在爬上的模樣,如果非要形容的話,更像一個人在掐著她的後頸窩,提著她往前走一般。
而她身前那個身影則被她遮擋的很嚴實,看不太清其面目,只能隱約看到它的雙腿極其細小,而且步伐很快,若不注意,這一晃眼看去還以為是一個獨腿行走的人。
而且這林間光線不好,以致於我都有些分辨不出,它身上的黑色是皮膚還是衣物所致,而且它的身材似乎還要比彭爽高大些,整體上應該是個人形。
但仔細一想,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怎麼還會遇上閑人呢,況且還生的如此怪異,指不定就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邪物。
我側身躲在門后,同時將書包里的刺刀給悄悄摸了出來,不同於以往,我早在這上邊畫上了鎮魂之篆,雖然作用並沒有多大,但總算是有了加成,聊勝於無吧!
沒想到那東西似乎是發現了我一般,也猛地一回頭往我這兒看來,這時候我才算看清楚它的面目,鼻子眼睛雖然都有,但都皺巴巴的縮成一團,就像那種死了很久的屍體,然後縮水了一般。
而且它的那種膚色,也是那種深入骨髓般的黑色,就像是顏料浸染了一般,看上去就有一種那種粘稠到噁心的模樣,它上身骨骼極為寬大,下身卻如同稚童,不像是鬼,也不同於妖!
但也僅僅是這一回頭罷了,它似乎已經確認了我跟在它身後,立馬就加快了速度,兩人如同在低空飛行般眨眼睛就消失在了林間。
我也被它這滲人的模樣驚的額角冒汗,不過想到彭爽還在它手中,還是咬著牙往它們消失的方向趕去,同時又將包中的命盤拿了出來,既然它方才已經帶對了路,那這鬼玩意肯定跑不了!
不過也有點難說,究竟是我倆誰跑不了,但事情都到了這地步了,我也沒啥退路了。
雖然經過上次那事確實是有點慫了,但這世界上的事就是這樣,你越想逃反而越逃不了,鼓起勇氣面對,可能死相還會稍微好看些。
看著命盤上一直鬧鬧指著同一方向的兼針,甚至連絲毫的顫動都沒有,我臉上越加凝重,因為這已經表面,就在我的前方絕對存在一處陰氣極重的地方,要不然兼針不會指的如此之穩。
若是在平常的地方,我想尋出陰宅,可能得費好幾個小時的工夫,因為所在的地方不同,附近的陰地離的距離也不盡相同,當然它們各自的陰氣含量也有不同,所以就極有可能造成兼針紊亂的情況,需要耗費大量時間來確認幾個點位,然後再觀風水流動,最終才能確定葬地。
你大爺的這究竟是啥玩意啊,帶著個女的咋還跑的這麼快?我這一頓跑,汗水早流了一生不說,喉嚨也乾的像冒火一樣,要是老子現在是警察的話,絕對拿著機關槍就給它狗曰的突突了,還用個屁的刺刀。
但所幸有它倆在前面開路,我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樹枝被粗暴撥開的痕迹,我撿著這條幾乎是被碾過去的小道走,倒是輕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