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階下囚
北都省的一處地牢裏，玄陵被單獨關押，至於高粲被五花大綁，手腳呈“大”字型被釘在了十字架上。
喪失修為且重傷的高粲，被風王下了死命令，沒有他點頭同意，誰也不許解下高粲，勒令禦醫配合刑部，要絕對保證對方生不如死，誰敢讓高粲死了，負責人一塊陪葬。
受令的禦醫和刑部，無奈之下隻能絞盡腦汁的想辦法。
為了加大痛苦力度，行刑者也是想盡了辦法，用淬了毒的皮鞭抽打，用秘製的低量腐屍散抹在皮膚上，用燒紅的烙鐵燙，用毒蟲噬咬……
每當對方奄奄一息時，行刑者會施法撬開對方的嘴巴，喂下療傷聖藥，將其再從死神手裏拉回來。
總之嚴格遵守風王的授意，要來回不停地折磨，要讓叛徒痛不欲生。
由於擔心對方咬舌自盡，禦醫取刀當場割了舌頭喂狗，並用竹簽捅瞎眼睛，找來鉛水灌聾耳朵，使其耳不能聽，眼不能看，口不能言，就差砍掉四肢做成人彘了。
非是風王慘無人道，而是高粲率領的暗月給風國蒙受了太多的損失。
先從王位之爭說起，高粲棄明投暗選擇了玄陵，給玄璟的人馬造成了大量損失。
其二，楚戩被高粲砍了腦袋，身上還背著楚侯的殺父之仇。
其三，北禹省鴻睿叛變，暗月投靠北禹省期間，犯下無數命案。
其四，東防邊境趙之牧就是因為暗月的泄密，裏應外合，讓風國的一代名將就此隕落。
其五，就在昨日還有將領反饋，北都省潛伏了大量暗月成員，許多千夫長和提督被暗算，給當前的局麵帶來了太多困境。
如果要問風王有多恨高粲，幾乎罄竹難書，將其挫骨揚灰都不夠解恨。
“啊………”
地牢裏，不成人樣的高粲又被喂下了一枚蝕骨丹，這是一種能讓人痛到骨子裏，甚至連靈魂都受不了的丹藥，沒了半截舌頭，高粲除了慘叫外，別無他法……
離高粲慘叫聲不遠處的地牢裏，蘇醒過來的玄陵六神無主，一臉茫然地望著四周，直到腹部傳來一陣絞痛，提醒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於是他逐漸回憶起自己被蠻國老祖暗算的畫麵。
“這是哪？殤兒怎麽樣了？”
一手捂著被毀的丹田，疼痛襲身，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直到有腳步聲靠近，玄陵忍不住嗬斥道：“快放本太子出去，我要見蠻王，本太子到底哪裏做錯了，為何要派人傷……”
話沒說完，望著走近的兩人，玄陵瞳孔瞪圓，以為自己見鬼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等他再細看時，發現自己確實沒有看錯，來的人正是他的父王和親弟弟。
“不，不，這不是真的……”
眼眶一紅，玄陵瞪著兩人開始踉蹌後退，此刻就是再傻他也明白了真相，敢情自己沒有做錯什麽，而是被蠻王當做交換工具了。
可笑的是，他還天真的以為蠻王是真心助他奪取王位，沒想到蠻軍一失利，第一時間將自己交了出去。
眼下目睹二人靠近，他就是寧願死去，也不願意再見眼前的二人，更不想做自己弟弟的階下囚。
“嗙”的一聲。
後退中，直到後背撞到牢房的牆體，玄陵才被迫停了下來，退無可退，他隻能痛苦的接受現實。
“陵兒啊，你糊塗啊，既然選擇假死了，何故再現身，不就是王位嘛，難道活著不好嗎？”
牢房外，隔著鐵柵欄，老風王玄瑉拄著拐杖，一臉痛惜地看著囚牢裏不像個人樣的大兒子。
聽到父王詢問，玄陵猙獰道：“老匹夫，你說得簡單，不就是王位嘛！自古長幼有序，本太子才該是風國的王，你為什麽要幫篡位者，難道我在你心裏就不配當王嗎？”
這一問，玄陵幾乎是歇斯底裏吼出來的。
被質問的老風王嘴唇顫抖，拄著拐杖的手更是被電擊了一般，有些握不住拐杖的跡象，整個人看上去隨時就要倒地一般。
雙手環胸，玄璟站出，居高臨下地漠視玄陵，冷笑道：“你確實不配做王，無恥且卑鄙下流，你除了會暗算人還會什麽？楚戩身為禦林軍副統領，你拉攏人心我能理解，為何殺他的妻子，就因為你懷疑是他告密你結黨營私嗎？”
麵對風王的質問，玄陵一臉慘笑道：“你算什麽東西，一個篡位者而已，哪來的資格教訓本太子，我告訴你……”
“聽到你隔壁的慘叫聲了嘛？寡人許你看一眼，另外寡人也告訴你，我那還在逃亡的侄子，據說有人抓住了他，寡人已經放出消息，不管是誰抓來的，一律重賞。”
打斷叫囂的玄陵，風王的一席話徹底擊碎了玄陵的幻想，如果這世上能有什麽東西能威脅到他，那就是他的獨子玄殤。
“哈哈哈……”
後背貼著牆體，慘笑中，玄陵開始慢慢滑落，直到一屁股癱坐在地。
一開始的嘴硬過後，認清現實的玄陵，笑聲中充滿了不甘，遺憾，痛苦，唯獨沒有後悔。
轉身，玄璟盯著老風王道：“父王，我請你來是想問問你想讓寡人如何處置他？哦，對了，忘了提醒父王，你的逆子可是楚侯的殺母仇人。”
“你！”
揚起手中拐杖，老風王氣得不輕，作勢要打玄璟，然而拐杖停在半空始終沒有落下。
“我作孽啊，怎麽生了你們兩個東西。”
兄弟相爭，家門不幸，這或許就是王族的真實寫照，扔掉手中拐杖，老風王雙手握著鐵柵欄，選擇最後看了一眼囚牢裏的玄陵，少焉過去，轉身的老風王一頭栽向地麵，就在落地的一瞬間被玄璟扶住。
“來人，扶下去！”
考慮到玄陵畢竟也是父王的骨肉，風王處置玄陵之前，讓他們父子相聚，也算是盡了仁義，至於用楚亥提醒父王，是希望老風王有自知之明，不要妄圖開口說一些廢話。
尤其是替玄陵求情的話。
隨著老風王被扶走，隔著鐵柵欄玄璟與玄陵遙遙相望，這一刻兩人同時回憶起小時候一同長大的畫麵，幼時的他們天真無邪，麵對枯燥乏味的王家功課，他們一起逃課，一起瘋鬧，一起挨訓……
時間蹉跎，走到今天這一步，或許就是天意吧！
“哼！”
甩袖離去，離去的風王心中有了決斷，也下了死命令，勒令護衛嚴加看守，待楚侯回來，將其和高粲一並送給楚侯發落。
隨著玄璟離去，安靜下來的地牢裏，階下囚的玄陵雙手捂麵，開始止不住地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