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滅蠻之戰(八)
某處營帳裏,此時的玄陵神色複雜,在其身後,暗月的頭目高粲,不知從哪搞到了酒水,醉醺醺的如爛泥一般趴在桌子上。
無論玄陵怎麽安慰都無濟於事。
僅剩的二百來號暗月成員,全部被玄陵當做敢死隊派出,使得高粲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多少生死兄弟再也沒有機會相見了,這對他來說無亞於滅頂之災。
一步錯,步步錯。當年風國王位之爭,自打他選擇追隨玄陵起,暗月成員從鼎盛時期,再到現在的光杆司令,無一不再證明他的選擇是錯的。
所以說酒確實是個好東西,可以讓人在爛醉中不用顧慮太多傷悲。
“唉!”
抬頭凝望蒼穹,高粲的樣子讓玄陵心裏也不好受,然而一將功成萬骨枯,王位之爭死的人太多了,他的心早已堅硬如鐵了。
何況他也明著告訴過高粲,眼下死再多的人都是值得的,隻要自己重新坐上風國王位,屆時,他許諾高粲,會重新組建暗月,而高粲也將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高叔你醒了……”
察覺身後異動,玄陵轉身之際恰好發現高粲坐直了身軀,爛醉如泥的狀態轉眼消失的無影無蹤。
然而接下來就讓玄陵更加詫異了,此時的高粲神色緊張,心神不寧,仿佛如臨大敵,也不知發生什麽了?
原來就在高粲趴在桌上時,突然一股危險席卷全身,多年的類似經驗,讓他立刻意識到大事不好了,這是天道感應在提示他,要大禍臨頭了。
唰!
一把抓住玄陵的手臂,在玄陵錯愕的神色下,高粲取出一封密信提前放飛了信鴞。
“高叔,你這是何意?”
望著抓著自己一臉緊張的高粲,玄陵話剛說完,眼中突然閃過一抹震驚,緊接著玄陵目光一滯,一股危險的信息驟然在他腦海降下,原來他也收到了危險提示,隻是比起高粲慢了一拍。
“快!快逃,先提醒殤兒。”
看來玄陵還不算絕情,危急關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獨子玄殤,卻不知高粲提前放飛消息正是提醒遠在蠻國京都的玄殤,讓他速速避險。
“逃?你們想往哪逃?”
就在高粲抓著玄陵衝出營帳時,一道蒼老的身影從天而降,當胡佰栓的身影出現時,天色一暗,一道法相遮天蔽日。
舉目望去,胡佰栓的法相是一頭蠻牛,體型碩大,手持巨斧猙獰可怖,更像一頭暴怒的牛魔王。
法相高手?
嘴巴一苦,還是老牌靈將的高粲徹底絕望了,若來敵是巔峰靈將他還有信心邊戰邊退,眼下嘛,巨大的差距使他徹底放棄抵抗了,直接鬆開了抓住玄陵的手掌。
求生欲望下,玄陵站出不解道:“老前輩這是何意?我們可是蠻王的客人,此番進攻北都省本太子派出的刺客可是手刃了不少風國將領,難道是蠻王暗示你來的?”
事關生死,來人的出現讓玄陵感到一頭霧水,想不明白自己哪裏做錯了。
橫了二人一眼,胡佰栓連理會他們的興趣都沒有,這個天下能讓他願意對話的人不多,一個廢太子和一個老牌靈將,在他眼裏就是螻蟻,指望獅子和螞蟻對話,隻能說玄陵太異想天開了。
“哼!”
不情願浪費口舌的蠻國老祖,隨著鼻腔發出一道冷哼,法相裏的蠻牛前肢立起,嘶鳴中發出了低沉地咆哮,雙蹄落下的一瞬間,一股踐踏產生的波紋衝向了二人。
閃!
快閃!
心中一萬個想要躲避,可惜兩人的雙腳如釘子一般紋絲不動,仿佛被人禁錮了一般,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攻擊落下。
“啊……”
兩道慘叫過後,地上多了兩具口吐白沫渾身抽搐的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遭遇了雷擊了一般,如果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地上二人的修為全部喪失,他們的丹田已被衝進體內的波紋粉碎的一幹二淨。
掃了眼地上苟延殘喘的兩人,胡佰栓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就仿佛隨手解決了兩個微不足道的人物。
呼!呼!
揮手間,胡佰栓施法拎走了二人,事關蠻國存亡,蠻王的決策和危險意識不足,導致蠻國陷入危險,身為蠻國的守護者,他必須要弱化蠻王的權力了,打算靠自己盡快救蠻國於水火之中。
北都省城樓上,風王身負戰甲在一幹修士的保護下登上城樓。
城樓上擺著酒席,前來赴宴的人隻有一人,胡佰栓提著一柄破雲刀親至,外加扔在地上的兩具半死不活的屍體。
破雲刀,二仙賜給蠻國的精金武器,與風國的瓊月神劍一般,都是獨一無二的神兵利器。
什麽叫藝高人膽大,萬軍從中胡佰栓孤身赴宴,若不是對自己的實力有充足的信心,誰敢這麽玩。
“說吧,想和寡人談什麽?”
瞥了眼地上的玄陵和高粲,風王握緊的拳頭緩緩鬆開,多少年的生死仇敵,總算如願以償。
胡佰栓:“風國新王果然名不虛傳,老不死的,你算是有福了,可惜老夫注定晚年不得安生了。”
迎著風國的守護者玄老,胡佰栓說出了自己的心聲,緊接著話鋒一轉,迎著風王道:“好一個四國伐蠻,老夫就不和你繞彎子了,我蠻國京都不容有失,再打下去也沒意義,不知風王意下如何?”
嘴角上揚,風王笑道:“閣下好像還沒弄明白現狀,寡人若是拚著跟蠻國死耗,你們拿什麽回援?”
胡佰栓:“別和老夫說廢話,你風王是聰明人,列國伐蠻隻為掠奪,你若跟蠻國死耗下去,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到最後便宜的還是列國。”
見風王聽聞隻是笑而不語,胡佰栓也知道自己這麽說根本說服不了風王。
於是再道:“蠻國的底線是讓出險穀關,隻要風王肯發下靈魂毒誓,老夫這就讓人撤出險穀關。”
靈魂毒誓,一種被詛咒的誓言,一旦立下毒誓,就會被天道感應,若是違背良心,會被詛咒的很淒慘。
“哈哈哈,看來閣下是真的著急了,隻是一個險穀關在寡人看來還是太少了,為了抵禦你們,我風國犧牲了多少將士,別忘了正是你們勾結沙皇才導致我東防邊境的異姓王趙之牧慘死在刺客手中。”
聽到風王果然獅子大開口,胡佰栓也不意外,冷笑道:“那就戰吧,老夫隻需二十萬人就能守住險穀關,剩餘的六十萬大軍也能回援救京。”
言罷,胡佰栓順手抄起了地上半死不活的玄陵和高粲,既然談崩了,他也不打算把人質交出了。
呃……
望著這一幕,風王嘴角一抽,沒想到對方這麽果斷,險穀關易守難攻,若對方真的留下二十萬兵馬,怕是己方很難短時間拿下。
就算最後拿下,也必然讓險穀關遭到大量破壞,後期的維護也得花錢。
想罷,風王轉身與眾人麵麵相視,最後把目光投向了魯橫。
見狀,魯橫站出道:“王上乃一國之君,自可決斷。”
聽聞,風王膩歪地看了眼魯橫,本想著問問魯橫,若是楚侯在的話會怎麽選擇,沒想到魯橫一點也沒領會他的意思。
殊不知,魯橫早就收到了楚亥的提醒,關於守城的決定,一切都由風王做主。
風國的事,楚府大院一旦過多的攬活,就會讓風王產生依賴感,甚至還有越俎代庖的嫌疑,沒必要把自己陷入功高震主的局麵。
既然選擇栽培風王,那就盡可能的讓風王獨當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