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較量（下）
沙皇：“朕可以接受進貢，也可以不再插手風國，但是朕好奇的是風王，早知今日，可後悔當初的決定。”
原來沙皇素聞風王乃軍旅出身，性格極為要強，當初衛釗出使風國有言在先，獻出北禹省可保國，結果風王大言不慚，揚言風劍出鞘必將飲血。
目下沙皇這般所言，無非是男人的征服欲在作祟，暗示楚亥，跟朕作對，這就是風王的下場。
未等楚亥回話，鬼才蒼澤出場，抱拳衝著沙皇一拜，恭敬道：“不瞞沙皇，我王無悔，割地如割肉，有錐心之痛，倘若沙皇處於我王的地步，被人逼著割肉，想必你也會捍衛國家尊嚴的，在我看來，我王隻是敗在了子霂兄手裏，好像與沙皇無半點關係。”
這……
原本臉上掛著笑意的沙皇，七分笑容銳減三分，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蒼澤。
“大膽！哪來的毛頭小子，膽敢公然挑撥沙庭之意，你想找死嘛！”
聞著蒼澤的話，反應最激烈的還是朝堂之上的武將。此子公然挑釁我皇的威儀，還順帶捧殺了一把駙馬，分明是挑唆、非難沙庭的和睦，好邪惡的用心。
無懼武將的威脅，蒼澤生為風人，骨子裏見不得別人對風王說三道四，哪怕沙皇也不行，隻是他的這般行徑在沙庭看來就是找死的舉動。
唯有沙子霂借機多瞄了兩眼蒼澤。
心道：不出意外的話，這姓蒼的已經開始和自己過招了，隻是這種捧殺的伎倆也太過小兒科了。
想罷，沙子霂一言不發，也不出麵反駁，其深諳官場之道，這個時候他要是反駁，肯定會被蒼澤乘勝追擊，沒準暗示沙皇：“我就說說而已，子霂兄何故反應這麽大？”
官場的金句良言，少說話，多做事，以不變應萬變，偶爾的沉默也是最好的反擊。
瞥了眼無動於衷的沙子霂，楚亥打算接力，跨步上前，擋在了蒼澤身前，迎著沙皇道：“原來諸國傳言是真的，能得到子霂兄是沙皇的福氣，世人都說沙皇離不開子霂兄，本侯不信，現在看來是有原因的。”
為了轉移蒼澤所麵對的火力，楚亥挺身而出，捧殺在前，接力在後，目的還是想辦法禍水東引，使勁抬舉沙子霂。
大手搓著龍椅把手，沙皇人老成精，臉上看不出任何的不悅神色，這種把戲都是他年輕時候玩剩下的。
心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沉不住氣，子霂是朕親自挑選的駙馬，詆毀朕的駙馬，就是詆毀朕的眼光，該給他們一些記性了。
“楚侯，敢在朕的麵前大放厥詞，中傷子霂，光是進貢北禹省可不夠，朕可是要加利息的。”
誠如霍曠一早的猜測，談判需要技巧，誰先露底牌誰吃虧，楚亥屢屢把北禹省放在口邊，隻要沙皇不傻，肯定會獅子大開口的。
殊不知，楚亥就是要給沙皇獅子大開口的機會，不然他還不好進行下麵的計劃。
見沙皇無動於衷，始終維護沙子霂，楚亥也不氣餒，繼續道：“不瞞沙皇，我等所言並非中傷子霂兄，而是諸國確有此謠言，其實陛下想破此謠言很簡單，既然沙皇想談利息的事，不妨讓子霂兄先退下，一來陛下打破了謠言，二來楚某也是抱著誠意來的。”
隻見楚亥說完，整個朝堂議論紛紛，就連沙子霂盯著楚亥的視線也多了一絲不懷好意。
沉默不過少許，沙皇抬手笑道：“看來楚侯今天是別出心裁的想要支走子霂了，朕倒想聽聽你打算用什麽代價？”
嘴角勾勒一抹弧度，楚亥：“並非楚某要支走子霂兄，而是接下來要談的是女人，為了此事，昨夜沙尤莉公主差點掘地三尺要找楚某算賬。”
嗯？
還有這事？
目光鎖定身旁的老太監，在沙皇的眼神詢問下，老太監重重點頭。
而這時，沙子霂終於站不住了，早就料到楚亥會拿公主說事，沙子霂自然不會讓楚亥得逞。
移步上前，沙子霂衝著沙皇拱手道：“陛下，楚侯居心叵測，所謂女人正是他哄騙公主的伎倆，有臣在，楚侯掀不起什麽浪花來。”
目光陰冷地看著楚亥，對方想著法的支走自己，必然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並非他不信任朝堂之上的大臣，而是楚亥不是一個人，他擔心有所顧慮的大臣們應付不過來。
眼神漸漸凝固，平白無故的連自己的女兒都扯了進來，沙皇將目光投向了楚亥，接著視線一挪，逼視徐賣，決定敲山震虎。
沙皇冷笑道：“徐先生，朕若是沒記錯的話，上一次你來見朕，可是親口承諾歸順沙丘帝國的，怎麽這才幾天沒見，先生就換主人了，你這般三心二意的狗奴才，朕該怎麽發落你好了？”
隨著沙皇語落，宮殿裏走出兩名沙海無門的長老，皆是不善地看著徐賣，隻待沙皇一聲令下，當場就能擊斃徐賣。
與楚亥對視一眼，徐賣眼神示意楚亥不用插手，該自己麵對的遲早要麵對，邁步而出，徐賣的眼中並無害怕，迎著沙皇道：“陛下，大爭之世萬般無奈，皆因楚侯不殺鴻睿，徐某為了讓先主免受牢獄之苦，隻能與楚侯合作，還請陛下不要誤解徐某的忠心，倘若有一天陛下有難，或是陛下有需要徐某的時候，在下也一定會報恩抵過的。”
鴻睿沒死？
聞著徐賣的解釋，沙皇自然不會輕易相信，而是接著譏諷道：“好一個報恩抵過，那朕問你，楚侯一門心思想要支走子霂，打得什麽算盤？”
故作神色掙紮，徐賣歉意地看了一眼楚亥，迎著沙皇如實道：“陛下英明，楚侯此舉確實有陰謀。”
哦？
聞言，整個朝堂安靜了下來，沒想到徐賣會臨場倒戈，都豎起了耳朵打算一探真假。
唯有沙子霂仍抱有戒心地看著徐賣。
徐賣：“敢問陛下，若用蠻國兩省之地換取北禹省，你會同意嗎？”
嗯？
好端端的怎麽又扯到蠻國身上去了。
見沙皇不明所以的樣子，徐賣繼續道：“陛下是聰明人，蠻國、武國唯利是圖，從孤盲如前輩身上不難看出，過河拆橋、得魚忘筌是他們的一貫伎倆，但風國不同，若陛下肯放過風國，楚侯打算拿蠻國兩省之地孝敬陛下。”
可能是徐賣說的太過誇張，當即有朝堂大臣反擊道：“徐先生果真是打得好算盤，蠻國當下兵強馬壯，你風國都快自身難保了，哪來的口氣說大話。”
指著這位開口的大臣，徐賣迎著沙皇道：“這便是楚侯要支開子霂兄的原因，擔心子霂兄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隻要是楚侯的提議，堅決不同意，甚至連聽都不聽，直接否決。”
呃……
稀裏糊塗繞了一圈，到頭來還是為支開沙子霂埋下伏筆，盯著徐賣的後背，楚亥樂了，毒舌謀士果然不是白叫的。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