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鴆毒
晏家堡,不知出以何因,開始有小批量的人化整為零,陸陸續續離開了開陽郡,去向不明?
晏府的密室裏,玄陵將一瓶紅色的藥瓶遞給了晏一刀,並道:“這是天下奇毒,鳩毒。晏領主,本太子給了你三天的考慮時間,若想跟我合作,就殺了楚亥,算是你的投名狀。”
牙根繃緊,晏一刀杵著三環寶刀神色複雜,殺楚亥他考慮了三天,他曾發誓與玄璟不死不休,也要讓玄璟嚐嚐喪子之痛,可是楚亥隻是義子,還是他的女婿,這三天他與閨女一直都處在猶豫不決中。
玄陵:“晏領主,別怪我沒提醒你,若不是令嬡告訴我楚亥是傳奇煉金師,我也不會這麽逼你,殺了楚亥,便是不給玄璟任何翻身的機會,才能讓玄璟感到錐心之痛,如此,你還在猶豫什麽?”
望著晏一刀呼吸急促的樣子,玄陵加重語氣道:“這是鴆毒,乃禁忌毒藥,是特級煉金師鴆大師親自提煉的,專治修士,隻要令嬡想辦法接近楚亥,隻需一滴就能送他歸西,而後你隨我一起前往北禹省,你也不用擔心日後沒有女婿,我會讓我兒玄觴迎娶小女,你我從此就是一家人了。”
鴆大師,蠻國的禦用毒係煉金師,當初鴻睿告密,讓東防邊境的水源地遭到下毒,用的正是鴆大師的毒藥。
握刀的手不住地顫抖,仇恨的力量是無窮的,一想到兒子的慘死,晏一刀恨不得生吞活剝了玄璟,若殺楚亥能讓玄璟感到錐心之痛,他頓時覺得值了!
自古道理,女婿終究不如兒子。
想罷,晏一刀心一狠,望向了一旁的閨女,扶肩叮囑道:“芸兒,隻有你能輕易接近楚亥,你哥哥的大仇能不能報,就看你了。”
聽聞,晏暮芸神色複雜,心中隻盼哥哥還活著就好了,那她就不用選擇了,殺楚亥,便是親手殺了自己的夫婿,這讓還有一絲明智的晏暮芸,神色痛苦,難以決斷。
望著少女難以下決定的表情,玄陵再次提醒道:“丫頭,我時間有限,可不能再逗留此地了,我若猜得沒錯的話,家父一旦忙完停戰的事,接下來就要招降暗月了,我們必須在此之前破壞掉他們的計劃,不然我們的大仇就永世無望了。”
果然,在玄陵的再次勸告下,晏暮芸的目光終於變得冷峻起來,抬眸與晏一刀對視一眼後,重重點下了頭,算是下了決心。
欣慰地看了一眼小姑娘,玄陵解釋道:“晏兄,準備讓族人盡快撤離吧,我會安排暗月接應你們,這一次,我們要讓玄璟後悔莫及。”
語落,玄陵一掃蒼穹,目中射出一道報複的快感。他的反擊很簡單,一旦晏一刀殺了楚亥,他將在北禹省公然現身,以兒子的身份大罵老風王是假冒的,一舉破壞當下的停戰。
諸國停戰,就是因為老風王還活著,導致諸國出師無名,若此時玄陵站出,詆毀老風王是假的,就算是真的諸國也不在乎了,連親兒子都不認你這個風王,活該你風國完蛋!
拉上晏一刀,玄陵打算讓他破壞招降,主要還是擔心暗月被老風王勸降後,從而移交給玄璟。
這樣的話他將損失慘重,徹底沒了可征用的手下。
為了破壞勸降,晏一刀出麵最為合適,可以公然站出指罵玄璟無情無義,連扶他上位的人都不放過,連自己的義子都不放過,何況是還有家仇國恨的暗月,怕是降了也是死。
這麽一來,暗月必然深信不疑,投降的決心也會動搖,如此一來,自己與晏一刀的配合,才算是重創玄璟。
隨著計劃有序進行,晏家堡的人又開啟了逃亡之路,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是不舍和疑惑,自晏梟死後,晏家堡便沒有人敢和晏一刀唱反調了。
所以他們這群人隻能聽從家主的一切安排。
之所以先安排族人跑路,也是擔心毒殺楚亥後,楚府的人會找晏家堡算賬。
楚府大院,此時的楚亥召見了城南的多位裏正,狄逸歡的十萬匹耕馬,楚亥開始逐步分發下去,確保每個家庭都有一頭耕畜,來緩解耕種壓力。
對這些裏正,楚亥就下達了一個命令:種田是糊口的本事,要牢牢地抓在自己手裏。你們要照顧好各自的村民,把田種好,把百姓的收入提上去,有困難就提,要爭取早日把開陽郡的糧窖都裝滿。
望著滿心歡喜離去的裏正,楚亥恨不得親自去趟城南,結果家丁來報,說晏一刀的女兒求見,一個人在醉翁樓裏哭的稀裏嘩啦。
晏暮芸又來了?
聽聞,楚亥大呼:“糟糕!”
猛然想起忘了小姑娘這一茬,晾了這麽久,再不見就說不過去了。
醉翁樓裏,擔心自己被小姑娘整出洋相,楚亥揮手清退了醉翁樓所有人,叮囑他們躲遠一點,誰都不許偷聽,不然家法伺候。
白了楚亥一眼,從蓉與聖女聯袂離去,眼神裏分明充滿鄙夷。
未等楚亥登上二樓去找晏暮芸,一道小身影突然從二樓輕飄飄躍了下來,一見到楚亥,一個助跑摟住了楚亥的腰身,大哭道:“亥哥哥,你可算來見芸兒了,你再不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我了,嗚嗚……”
眉頭一皺,楚亥有些牙疼,看來還真是晾久了,不然怎麽一上來就哭上了。
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楚亥安慰道:“都怪我,這些天太忙了,我也是剛抽出時間來。”
歉意過後,楚亥:“你吃飯了沒?要不要嚐嚐楚府的新口味?”
對付小姑娘楚亥一點經驗也沒有,隻能拿安慰小孩子的那套,用吃來搪塞,結果晏暮芸出奇的配合。
這倒是讓楚亥措手不及,為之一愣。
二樓的雅間裏,楚亥沒想到的是晏暮芸竟然一早就要了一桌酒菜,還一筷子都沒動,這就讓他奇怪了。
看著跟有備而來似的。
這醉翁樓的廚子都是明白人,私下裏都清楚晏暮芸的身份,在得知晏暮芸需要一些酒菜時,廚子立刻就備上了一桌酒菜。
圍桌而坐,剛哭過的晏暮芸此時眼角泛紅,一臉委屈地看著楚亥,低吟道:“亥哥哥,其實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要是做錯了什麽事,你會不會原諒我?”
前半句楚亥隻當是耳旁風吹過,直到後半句做錯事,倒讓楚亥有些糊塗。
低頭思索了一番,楚亥一時間想不出小姑娘能做錯什麽事,隻好疑問道:“芸兒這麽乖還能做錯事?不妨說來聽聽,亥哥哥肯定不會責罵你的。”
聽聞,晏暮芸美目緊盯楚亥,端詳的很仔細,似乎想牢牢記住這一刻,少頃,晏暮芸嫣然一笑,回道:“我就知道亥哥哥不會責罵我,喏!你喝了這杯酒我就告訴你。”
親手為楚亥斟了一杯酒,晏暮芸的樣子看上去天真無邪。
嘴角莞爾,楚亥不由感歎歲月才是最好的老師,連這麽小的姑涼都學會講條件了。
“行,我喝!”
仰頭,楚亥一口喝幹了麵前的酒水。
都說修士秉承天地,對未知的危險總有一絲感應,可偏偏楚亥一點預感也沒有,服用築基丹給了他絕佳的靈根,可也變相地壓製了一些東西。
“啊!”
陡然,晏暮芸盯著楚亥發出一聲輕叫,如同見了鬼一般。
“滴答!”
眼前一暗,楚亥突然感覺身體有異,身體像是被電擊過,陣陣絞痛,一摸鼻子,開始不由自主地滴血。
順著晏暮芸的目光望去,此時的楚亥七竅流血,看上去猶如厲鬼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