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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畢家的報複

  雙腿傳來陣陣麻木,畢兆涼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無恥小輩!安敢偷襲老夫,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徹底化解了驅靈散的晏梟陡然出聲。


  驅靈散他隻是吸納了一點點並無大礙,主要是驅靈散裏含有毒尾花的麻痹效果,讓他多費了一點時間。


  晏梟素來心狠手辣,此次他有言在先,也給了對方退路,沒想到自己差點被暗算,心中的怒火可謂是滔天盛焰。


  “你們,你們敢暗算我?”


  伸手封住傷口,畢兆涼感覺體內氣息不穩,用來壓製傷口的內息,莫名開始中斷,傷口開始大麵積流血,讓他悲憤交加。


  這種感覺像是中了驅靈散的節奏。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畢兆涼倏然間聯想到。


  其實不然,晏家堡的武師訓練有素,針對不同的敵人運用不同的攻擊手段。


  畢兆涼用下三濫的手段偷襲晏梟,立刻激怒了這群武師,毫不猶豫地給刀鋒上了藥,意味著與敵人不死不休。


  這種快速給刀鋒上藥的手法乃晏家堡獨創,當初沒少坑大王子玄陵的人馬。


  戴上紫鐵拳指的晏梟大步上前,此刻的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錘爆對方的腦袋,達到徹底震懾眾掌櫃的意圖。


  任何膽敢放肆或是挑戰他底線的人,下場會死的很慘。


  晏梟的逼近,也讓畢兆涼開始慌亂起來,他從小天賦絕佳,奈何缺少磨煉的機會,溫室裏修煉的高手,終究缺乏的是戰鬥經驗。


  而這種經驗,往往都是要人命的。


  “晏大人手下留情,此子是城南六大家族畢家家主的私生子畢兆涼,切莫因小失大。”


  殺氣騰騰的晏梟驟然止步,穆然回首,隻見酒館的老板娘一臉焦急的提醒道。


  老板娘之所以急忙提醒,也是想賣個人情,萬一晏梟下次再來征稅,說不定能免去自己的稅。


  麵色沉鬱,晏梟喉嚨發緊,抿嘴不語。


  實則內心深處泛起滔天巨浪。


  開陽郡錯綜複雜,本以為避開城南六大家族就能沒事,千算萬算,還是牽扯到了畢家,早知道就不殺張家主了。


  轉念一想,若是不殺張家主又起不到殺一儆百的效果,那麽征收田稅的過程越發艱難。


  別說三萬金幣了,就是三千都難。


  “怎麽辦?”


  望著惴惴不安的畢兆涼,晏梟一時間陷入尷尬局麵。


  酒館外麵上百號掌櫃就那麽坦然地看著晏梟,他若敢殺畢家的人就說明新任的領主大人不怕畢家報複,那他們就當認栽了,該交的商稅老老實實上交。


  倘若不敢殺,就說明領主大人欺軟怕硬,那他們也不是好惹的,早就商量好了對策。


  共有二計。


  一計,開陽郡地處偏僻,有不少匪徒藏匿於此,他們會集體籌資,聘請匪徒血洗附近村落,逼迫晏家前去剿匪。


  而後顧不得收稅。


  二計,關閉商鋪,遣散農夫,斷了他們的生計,強逼農夫們去晏家鬧事。


  城西目前有過萬的農夫在他們手底下幹農活,沒了生計,農夫們必然鬧事,在他們的指引下,身為一方領主的晏一刀若是不顧農夫死活,那就別想再收田稅了。


  此二計屬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到萬不得已,城西的大家族也不會冒然出手。


  一切看晏梟的決斷。


  “怎麽辦?”


  內心陷入煎熬的晏梟再一次猶豫不決了。


  殺了畢兆涼,等於公開打臉畢家,說不定會惹來畢家的報複,城南六大家族沆瀣一氣,搞不好給晏家帶來滅頂之災。


  不殺,這群掌櫃可都是正眼瞅著,以後收稅別想輕鬆了。


  權衡利弊之後,晏梟嘴角發苦,有種說不出的挫敗感。


  “把他給我綁了,帶回晏家堡聽候領主大人發落。”


  向來都有主見的晏梟第一次彷徨了。


  既然拿不定主意,那就讓晏一刀決斷吧,誰讓他是領主了。


  想罷,晏梟總算臉色好了一點。


  “嘁!”


  望著認慫的晏梟,酒館外麵一眾掌櫃麵露鄙意,不等晏梟發話,一個個自覺地離去了。


  在他們眼裏,新來的領主大人也不過如此,欺軟怕硬,那他們就沒什麽顧忌了。


  “哼!”


  眼見招呼就不打,自覺離去的掌櫃們,晏梟猛的一拳轟碎桌子,差點氣吐血,這一次征稅,全毀在了畢兆涼的手中。


  他苦心經營已久的威壓,瞬間蕩然無存。


  若不是看在對方的背景上,晏梟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


  晏家堡。


  如今的晏家堡占據了以前開陽郡的知府衙門。


  府外不時有巡邏隊全天候監護,府內更有晏一刀坐鎮,目的就是防止暗月來襲。


  最近晏家打算重新發展副業。


  副業的類別,依次是當鋪、字畫店、雜貨鋪、鏢行。


  營業地點考慮的是城西。


  城南是六大家族的天下,去那邊開副業,有點自取其辱。


  從打坐狀態醒來,晏一刀快速來到議事廳。


  方才有人傳信說晏梟急於求見,讓他盡快。


  議事廳裏,畢兆涼被晏梟打暈過去,趕來的晏一刀正好目睹。


  “家主,這事你怎麽看?”


  隨即晏梟將今日在城西發生的事一並告知。


  “你是說他就是畢家的私生子?”


  望著暈倒在地的畢兆涼,晏一刀嘴角抽搐,這如何處置的問題,晏梟都拿不定主意,別說是他了。


  唉!

  一屁股坐在家主位上,晏一刀撾耳撓腮,這還真難住他了。


  不過尚未等他商量出結果來,晏府大門傳來一聲巨響。


  “大膽!何人膽敢造次?”


  大門被破,同時跌進來的還有守門的護衛,立刻引來了府內的敵視。


  與晏梟對視一眼,晏一刀看了一眼昏迷的畢兆涼隱約猜出了什麽。


  “涼兒,你在哪?千萬別怕,爹來救你了。”


  率先進府的是畢家家主畢常春,緊隨其後的是十名宗師高手,皆手持摻雜了紫鐵的兵器,寒光凜冽,虎視眈眈地圍在畢常春左右。


  “大膽!畢家主你膽敢擅闖領主府,居心何在?”


  此時發話的是晏梟,作為晏家堡的一份子,任何有損晏家堡的事他都會製止。


  “少他娘的廢話,姓晏的,你抓了我兒子這筆賬我得好好跟你算算了。”


  踏步上前,畢家主一臉急切地四處搜尋,好不容易生個天賦異稟的兒子,他能不著急嘛。


  “本想與你化幹戈為玉帛,沒想到如此不識好歹。來人,給我砍了姓畢的小子。”


  手握三環寶刀,晏一刀徹底怒了,光天化日被人闖家,等於是踐踏他的底線。


  得令的晏家人不做遲疑,拎著兵器就離開了。


  “住手!都給我住手,先把我兒子還我,一切都好商量。”


  滿心期待的畢常春得知兒子還活著時,態度立刻大變。


  收回三環寶刀,晏一刀抬手喝止了負責砍人的手下,同時張口道:“我晏家征稅天經地義,本想著井水不犯河水,不料你兒子口出狂言,還用下三濫手段偷襲我的人,這筆賬又怎麽算?”


  這番話晏一刀說的是底氣十足,若不是拚不過畢家,晏一刀懶得跟對方講理。


  深吸一口氣,畢常春不傻,沒想到自己剛警告了那臭小子,緊接著就違背了他的話,著實讓他氣憤不已。


  “此事是我兒做的不對,老夫管教不嚴還望晏兄見諒。”


  抬手讓跟隨的宗師放下兵器後,畢常春態度緩和,也讓晏一刀臉色好看了一些。


  “就因為令郎的淘氣,害得我晏家征稅失敗,淪為笑柄,此事又該如何解決?”


  一手杵著寶刀,晏一刀得理不饒人,這次的事讓晏家喪失威信,他必須要討回公道。


  冷眼回視,畢常春有些怒意上頭了,作為本地的地頭蛇,向來都是他原諒別人,何時輪到別人向他要公道了?

  若是有公道在,那他還配得上地頭蛇的稱號嘛!


  “放人!此事就當一了百了。”


  雙手背負身後,畢常春開始顯露梟雄霸氣,彰顯自己的同時,也告訴了晏一刀自己不追究,已是最大的讓步。


  “不放又如何?”


  怒火再次上頭,晏一刀提起三環寶刀,大有死磕到家的架勢。


  “不放,過了今夜領主府徹底消失,別以為我在開玩笑,我隻跟朋友開玩笑。”


  隨著畢常春語落,收起兵器的宗師立刻警惕四周,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打算。


  聞言,整個晏府臉色巨變,陰沉的快要滴水。


  晏一刀、晏梟二人,握著兵器的手開始不安分地抖動,著實氣的不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雙方人馬陷入了僵持,整個府衙刮起一陣肅殺。


  期間晏一刀與晏梟眼神交流,不斷計算著硬拚的代價。


  而晏梟回饋的信息也不樂觀,一旦廝殺,雙方實力懸殊過大,恐怕晏家堡能活下來的隻有個數。


  “爹!”


  直到一聲清脆的叫喚,讓神經緊繃的晏一刀一下子妥協了。


  身為家主,他要捍衛家族尊嚴,哪怕是死,也絕不退讓,大不了魚死網破。


  身為父親,他有的隻是無私的愛,哪怕尊嚴受辱,他也能承受。


  “放人!”


  轉身回府,晏一刀挺直的腰板明顯鬆垮,顯得有些落寞。


  這世間能讓他收手的人不多,他的女兒晏暮芸正是其中一位。


  和熙的日光之下,晏暮芸的皮膚白若霜雪,一雙含著水光的杏眼浸著淚花,纖纖玉指因為父親的妥協狠狠攥緊,就連指甲深陷肉裏,也渾然不知。


  緊盯畢家的人,她在心底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將百倍奉還。


  晏一刀的退讓沒有讓畢常春意外,力量懸殊之下,他壓根不信晏一刀敢飛蛾撲火。


  “爹!”


  蘇醒過來的畢兆涼被人拎了出來,這一次的挫折也讓他認清了自己的不足。


  讓他驚喜的是,這個以前從不關心他的父親,在聽說自己被抓後,竟然第一時間趕來救他,著實讓他感動一把。


  這一聲爹,他是發自真心叫的。


  望著兒子的狼狽樣,畢常春滿肚子怒言隻好咽下,這一聲發自肺腑的叫喚,也讓畢常春感覺什麽都值了。


  “走,我們回家。”


  上前接過兒子,畢常春牽著兒子的手大搖大擺的走出晏家堡。


  由於晏一刀的退讓,整個晏家堡陷入一片死寂。


  無數人咬緊嘴唇,垂首不語。


  晏家堡外,得知畢家家主大鬧領主府,位於城西的上百名掌櫃聞風而來,在瞧見畢家還是一如既往地囂張樣時,結果不言而喻。


  新來的領主大人終究還是紙糊的老虎,在畢家麵前,照樣雌伏。


  “嘁,什麽玩意兒!”


  眾人的目光掠過晏家堡大門,心中的鄙夷不屑,不吐不快。


  這一次,所有的掌櫃都明白了一個道理,隻要他們團結起來,麵對晏梟,便不足為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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