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靈將
溫峽山風景秀麗,此刻上演著追逐殺戮。
血龍刹潰敗,投降的皆被灌下驅靈散,五花大綁。
倉皇逃竄的,有的被亂箭射殺,有的僥幸逃脫者,卻又撞上了晏一刀等人。
為了給晏家人報仇,晏一刀殺紅了眼,武師、鬥士,隻要被他撞上的,無不被一刀劈成兩半。
渾身淌血,像極了深淵走出來的屠夫。
該死的血龍刹,還想著把自己女兒抓走,養大了賣進官人湖,那是什麽地方他豈能不知,所以,晏一刀手下無一活口。
萬古通與祁霖的加入,更是讓血龍刹為數不多的逃竄者苦不堪言。
震威鏢局,走的是江湖,交的是朋友。良好的聲譽不是靠嘴說的,有仇必報,有恩必還。
長槍出動,萬古通毫無憐憫之心,血龍刹成員,甚至來不及反應,胸口就被捅了一個窟窿。
直到單鵬的出現,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祁霖攀岩上樹,一對虎目怒視單鵬。梵霆的重傷,意味著震威鏢局顏麵大損,需要有人拿來祭奠。
淩空飛躍而下,單鵬腹部挨了一箭,來不及處理傷勢,隻是將裸露的箭杆弄斷,一路逃命,若不是調節內息壓製傷口,普通人怕死早已內出血而死。
山林與灌木叢讓不少人在溫峽山吃盡了苦頭,些許遭受風災倒下的樹幹,常年橫臥在地,巨大樹幹上苔蘚密布,像攔路虎一般,阻礙了上下山的進程。
一路衝下山的單鵬,蛇形遊走,時而淩空跳躍,落地瞬間硬憑蠻力撞碎“攔路虎”。
生死一線,隻要逃下山,他打算搶一匹赤血馬逃命,暗中祈禱伍成召能多拖延一下樓炎冥。
“殿下,血龍刹怕是在劫難逃了。”
山腳下,連伯守護在楚亥身旁,山上的局麵連伯心中已有答案。
這樓炎冥的到來,正是楚亥聽取他的建議才請來的。
等於是血龍刹的滅亡跟連伯有一定的關聯。
目光森冷,連伯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盼望樓炎冥活捉伍成召,當初挨了一錘,連伯記憶猶新。
楚亥身後,隨行而來的諸多客商,眉開眼笑間,暗讚將士們配合的默契,不愧是風國的赤血馬重騎兵。
“傳言我大風國赤血馬重騎兵皆是萬裏挑一的好男兒,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你看縱是輕裝上陣,亦是殺氣騰騰,老練如常。”
“不錯,這次血龍刹怕是完蛋了,也算是為我等客商除去了一塊心病。”
“既然如此,我等何不籌資宴請,算是犒勞將士們的辛苦。”
“哈哈,附議。”
……
身後客商的指指點點,楚亥沒有放在心上。而是翻身下馬,衝上山中,目光一刻不停地注視著進攻的將士。
他們配合默契,進攻有度,一波十字弩射出,迅速躲避上弦,其餘人守護防禦。
戰場混亂,血龍刹高手不少,許多不認命拒絕投降的武師,玩命的想要衝出埋伏圈,麵對十字弩時,寧可挨上一箭,也要近身同歸於盡。
麵對這種局麵,部分還是鬥士的將士們毫不慌亂,依舊嫻熟的裝箭,把安全充分交給了隊友,這種無聲的配合讓楚亥心中懷念。
同時也讓他心中萌發了一個念頭,待到開陽郡安穩落腳,他或許也會打造一支隊伍。
當然,這個念頭很快被人打斷了,不容他繼續幻想下去。
“殿下,咱們還是撤吧,這裏不安全。”
緊隨其後的連伯,口氣生硬。似乎有些介懷楚亥這種凡事不跟他打招呼,我行我素的樣子。
本來連伯隻想老老實實做個管家,好好替王上監視,監護,誰料想暗月的出現,逼得他不得不出手保護楚亥。
溫峽山遭遇血龍刹埋伏,又不得不出手護主。種種跡象表明,殿下還是本分一點好。
當初王上有令,楚亥雖為義子,但一言一行皆為慎重,不能被人抓住把柄,不能做出有辱風國的事來。
若有違反,當立即喝止。事情嚴重時,可以無需上報,直接正法。
總之,這是義子。
前來上任楚府管家時,風王口詔:楚戩救過寡人,其父有功,子女享福,寡人許他一生富貴,無憂無慮。但寡人的顏麵,風國的顏麵不能有損,你明白了嗎?
此刻楚亥身居危險地帶,萬一被人要挾,豈不釀成大錯。
回頭看了一眼連伯,楚亥微微點頭表示明白。隻不過回身的一瞬間,眸子深處掠過一絲怒意。
部分自由被限製,沒人會開心。
連伯就是風王派來監督他的監視人,翅膀沒硬之前,楚亥願意做個裝糊塗的“孩子”。
隻是潛龍在淵,束縛的越緊,覺醒之日,翻起的浪花也能攪動風雲。
駐下腳步,楚亥衝連伯提醒道:“我知道血龍刹老巢在那裏,此刻應該沒人,連伯我們不妨前去搜刮一番。”
金錢的重要性,楚亥深深明白。若不是花巨資聘請了震威鏢局,光是暗月那一關他都過不了。
“殿下,你缺錢嗎?還是下山吧,你的安全最重要。”
不為金錢所動,連伯和藹的笑容逐漸冷卻。有些目光寒冷的催促。
拳頭瞬息握緊,繼而鬆開。楚亥盯著連伯咧嘴一笑,隻是回身的時候,眸子裏的怒意更深了。
以至於閃過一絲殺機。
至於山上,單鵬運氣不好,蛇形走位,還是被晏一刀堵住了去路。
雙方交手十個回合,身負重傷的單鵬身上又多了幾道傷口,皆是晏一刀所為。
當初單鵬與雄闊山兩人拿晏一刀沒辦法,目下,又少武器,落單的單鵬麵帶死灰,求生的欲望被現實打敗了。
“雜碎,受死!”
蹲伏的祁霖瞅準機會,憤然出手,一把三尺長刀淩空劈下,偷襲的時機恰到好處。
驚慌的單鵬倉皇轉身,雙手合並,死死夾住了祁霖的刀,刀鋒離頭頂不過半尺,單鵬甚至能感覺到刀刃散出的陰冷氣息,整個頭皮發麻,後背浸出一身冷汗。
嘭!
淩空一腳,祁霖腿法快如閃電,這一腳狠狠地踢在了單鵬的側腰上,巨大的力量下,單鵬化作踢飛的毽子呈拋物線落下,順勢砸斷了幾顆矮樹。
本來腹部就中箭的單鵬,頓覺這一腳壞了大事,被他用來壓製傷口的氣息,似乎被一腳踢散,傷勢重上加重,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麵色極度萎靡不振。
“壯士且慢,此人乃朝廷要犯,我等還需捉拿歸案,切勿傷其性命。”
就在祁霖晏一刀上前,打算手撕對方時,參與的將士勸阻了兩人。
在得知躺在地上如同死屍的單鵬,早年幹過殺害知縣的事時,終於明白為什麽被將士阻止了。
民不與官鬥,這貨敢殺朝廷官員,怕是要誅九族的下場。
隨著越來越多的血龍刹倒下,餘下的人再無掙紮的念頭,紛紛跪地受縛。
天空一聲鳴叫,下山的樓炎冥騎著獅鷲出現在了眾人頭頂,整個現狀了解一番後,命人打掃戰場。
至於山洞裏的財富,全部充公,勒令晏一刀等人迅速撤離,此次參與剿匪有功,他會酌情上報。
然,晏一刀欲言又止,山洞裏的財富,搞不好就有自己被搶的幾箱銀幣,他想趁機撈回來。
“嗯?”
望著所有閑雜人員退下山後,獨有晏一刀存在,樓炎冥有些意外的冷哼到。
“在下開陽郡新任伯爵晏一刀,久聞樓將軍大名,卑職有事相求。”
那幾箱銀幣,足夠晏家半年的開銷,若是就這麽丟棄,他實在不甘。
聽聞,樓炎冥有些膩歪地看著晏一刀。開陽郡什麽地方他豈能不知,那是官員願呆的地方嗎?
不過,同朝為官,樓炎冥也不好把事做絕,隻是淡淡道:“何事?”
樓炎冥的語氣約莫看著有戲,晏一刀喜出望外說:“將軍,我晏家舉族從京城遷移開陽郡,一路辛苦勞頓,不料遭遇血龍刹劫持,丟失了幾箱銀幣,希望將軍高抬貴手,容我搜尋一番。此事楚亥殿下與震威鏢局可以為我作證,絕無任何虛言。”
樓炎冥微楞,沉默片刻後,自然不是擔心晏一刀欺詐。
而是他也缺錢,剿匪的油水他深知肚明,驅散他人,他是想將血龍刹老巢占為己有,出躺任務不容易,尤其是有油水的任務。
現如今,風國東防吃緊,北禹省丟失,朝廷加大行省的稅收,百姓開始哀聲道怨。鬼知道往後會不會降低餉銀。
“既如此,等我們打掃完戰場,你隻需說出具體數目,丟失物品的樣式,核對後自會還你。”
沒有多餘的選擇給晏一刀,要不是看在同朝為官,以及不遠處楚亥的身份擺在那裏,說什麽他也不會分享戰利品的。
就算是方拓,他也敢不給麵子。
不過想到方拓,他想起了方拓的老管家的一席話,必要的話可以安排人護送楚亥殿下,總之,不能讓殿下在益州省出事。
新王初政,朝廷內外,但凡跟大王子沾邊的文武官吏,皆被革職查辦,徹徹底底來了一個大清洗。
他與方拓能站立益州省多年,除了功績擺在那裏,還有就是從不跟京城的大人物深交。
屬於為數不多,能夠明哲保身的人物。
目光投向遠方,樓炎冥對於楚亥有些刮目相看,本以為京城出來的都是趾高氣揚,耀武揚威的家夥。
沒想到,堂堂風王之子,如此年紀就有過人的膽識,以及駕馭戰場的本事,當真是後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