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出手
慕容複眼中猶豫之色一閃而過,終究還是暗嘆一口氣,縮在袖中的手輕輕一揮,一道無形勁氣飛出。
刺向鍾志靈前胸的兩把長劍登時偏了數寸,從他肋下劃過。
兩名少年怔了一怔,眼中疑惑一閃而過。
鍾志靈也是微微愣了愣,手中長劍已經刺在先前那名少年的手臂上,少年吃痛,立即縮手而退。
廳中眾人均以為鍾志靈已經死定了,沒想到會忽然出現這麼大的「失誤」。
洪安通倒是看出些許端倪,眼神驚疑不定的瞟向袁承志,在他想來,若是有人暗中出手,最有可能的便是袁承志這邊的人。
鍾志靈得緩這一口氣,劍尖急轉,一道白光閃過,「噗噗噗」幾聲,其中三名少年小腹登時被劃了一個口子,鮮血泊泊直流。
其他少年大驚失色,紛紛後退拉開距離。
洪安通面色陰沉,袖袍中雙拳緊握,似是想親自出手的樣子,忽的瞟了一眼站在最前方的其他四龍使,「青龍使、黑龍使何在?」
許雪亭與張淡月對視一眼,上前躬身道:「屬下在!」
「還不快將這叛徒拿下,難道要本座親自出手么!」洪安通沉聲喝道。
許雪亭臉上閃過一絲猶豫,「教主,這……」
「怎麼!你們也想叛教?」洪安通不等他說完,便開口打斷道,語氣中帶有些許氣急敗壞。
許雪亭二人心中一凜,連忙說道:「不敢!」
鍾志靈見洪安通派五龍使來對付自己,登時大急,急忙將纏著自己的四名少年逼開,往殿門口躍去。
「哼!」洪安通再也按捺不住,冷哼一聲,身子一晃便在原地消失不見。
但見一道灰白殘影在人群中穿過,鍾志靈回頭看了一眼,嚇得手足冰涼。
洪安通只手一揚,一聲極其細微的「嗤嗤」聲響起,便是一道掌力擊出。
掌力到得鍾志靈背心時,忽然斜刺里一道劍氣擊來,「噗」一聲,兩道勁氣消弭於無形,洪安通轉頭看去,出手之人竟是慕容復。
原來在看到洪安通行動之時,慕容復也同時探出一腳,身形跟上洪安通,這才一道劍氣擊碎他的掌力,救下鍾志靈。
洪安通詫異的看了慕容復一眼,「慕容公子這是何意?」
慕容復微微一笑,「這個人還不錯,在下想留著他,不知洪教主可否賣個面子?」
洪安通先是一愣,隨即臉色黑了下來,「如果本座沒記錯的話,本座與你慕容家似乎沒什麼交情吧,憑什麼給你面子!」起初他還對慕容復有些好感,但此刻卻是化為烏有。
慕容復也不以為意,「以前沒交情,不代表以後不會有,教主何必這般執著!」
「哼,本座要殺的人,誰也保不了!」洪安通氣急,張手便是一掌拍向鍾志靈。
慕容復身子一晃,來到鍾志靈身前,同樣是一掌擊出。
洪安通眼中陰桀之色一閃而過,「哼,毛都沒長齊的黃口小兒,慕容家的人又怎麼樣,死在神龍島上,慕容家也奈何不得本座。」心中如此想著,手中勁力又加大了幾分,竟是動了殺心,想直接擊斃慕容復。
慕容復也知道洪安通武功了得,自是不敢輕敵大意,一出手便是全力運起的斗轉星移。
「砰」的一聲,二人手掌相接,登時間,以二人手掌為中心,一圈無形氣浪向四周擴散,離得近的弟子被吹得東倒西歪。
但才數個呼吸過去,洪安通忽然面色大變,想要手掌已是不及,身子騰騰騰被逼退數步。
神龍教弟子均是大驚失色,在他們眼中一向無敵近乎於神的教主,竟是被人打退,一時間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洪安通神色陰晴不定的看了慕容復幾眼,「你怎麼也會化骨綿掌?」
慕容復面色淡然,模稜兩可的回道:「教主不是明知故問么?」其實心中卻是暗自凜然,以前實在是小看了這化骨綿掌。
洪安通使出的化骨綿掌與毛東珠所使的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即便是慕容復運起斗轉星移,將其內力完全反彈回去,但手臂仍是被震得酸麻不已,而且這種酸麻仿若發自骨髓。
慕容復袖中的手臂內力涌動,驅散麻痹,心中暗暗決定,此事之後,看能不能得到化骨綿掌的秘籍,修鍊一二。
洪安通面色青一陣紅一陣,這慕容復年紀輕輕,竟有這般功力,實在是大出他意料,不過他自信以自己的武功修為,絕不是一個黃口小兒能比的,適才只是被對方取巧吃了虧而已,當下雙手翻飛,「刷刷刷」一連擊出數掌。
「哈哈,來的好!」慕容復大笑一聲,雙手並起劍指,「嗤嗤嗤」便是數道劍氣擊出。
他雖然沒有用兵刃,但以他如今對六脈神劍的領悟,憑空擊出普通劍氣並不是什麼難事,威力雖小,但勝在速度快,消耗小,也算是一種頗為不錯的對敵手段。
洪安通見他竟能憑空擊出劍氣,心中已是收斂了輕視之心,運起十成功力,各種掌法、拳法信手拈來,舉手投足之間,勁風大作,威勢絕倫。
轉眼間拆得十數招,只見二人身影晃動,但卻始終保持了二三尺距離,甚至拳腳都沒有過任何接觸,端的是神乎其技。
廳中勁氣四散,眾人面目颳得生疼,紛紛退開數丈,部分武功稍低的弟子也是看得頭暈目眩,噁心欲嘔。
袁承志與桑結臉上均是不約而同的閃過一絲複雜之色,他們二人都是自詡天下少有人敵,但都敗給了慕容復,尤其是袁承志,出道以來,莫說年輕一輩,就是許多老一輩的高手,都遠不是他對手,可遇到慕容復之後才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蘇荃的臉色也是頗為精彩,本來她還以為慕容復的武功雖然遠高自己,但與洪安通比起來應該是不及的,沒想到看上去似乎比洪安通還厲害的樣子,一時間既感驚訝,又有些期許,至於期許什麼,她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