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恐怖劍氣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林塵身陷錯愕之中，壓迫在身上的恐怖壓力有在轉瞬間讓他清醒，尚未從劍譜中回過神來的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在轉瞬間成為對方的敵人。
四角石桌前的虛影出劍速度很快，快到林塵的思緒完全跟不上，他的雙眼隻覺得眼前有一陣寒光掠出，恍如一道閃電，虛影手中的竹劍就在下一瞬間就來到了他的眉心處。
他想要做出抵抗，奈何從竹劍上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險，那是真真切切的死亡氣息。
劍尖上逸散出來的劍芒將他完全鎖定，周圍的竹葉激射而至的劍氣更是封鎖了他所有的退路。
“這股劍芒！！！”
清晰感受到那些劍芒，身為習劍者的林塵頓時心神俱駭。
縈繞在竹劍表麵的縷縷劍芒很是微弱，在他看來遠遠不如自己所掌握的劍芒那般強大，然而從那裏麵，他感受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
那種氣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明明時時都在顯露鋒芒，似能割裂一切、撕碎所有，可在內中給人的感覺又像是一種無鋒之感，帶不來絲毫的傷害。
他很難理解，為何這一劍會表現出如此矛盾的狀態，而這種矛盾的衝突下竟是一種出人意料的完美契合，就仿佛這種矛盾本身就是一體。
短短不到一息的時間，無數紛亂雜念浮現腦海，所有的這些都隨著死亡氣息的湧現戛然而止，眉心處的刺痛伴隨而至的是一點殷紅。
“咄…”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陌生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出響徹整片竹林，一股強大的吸力自他腳下出現，隨即一陣黑光湧動，並在轉瞬包裹住他的全身。
“嗡～”
眼前突然一黑，緊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再度睜開眼睛的林塵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一片竹林中，而是在一處他意想不到的地方。
周圍並不是璀璨熠熠的星光，雖然明光依舊，來源卻是一顆顆鑲嵌在牆壁上的夜明珠，照亮了他周圍的一切。
柔和明光下是滿目的木架林立，層層遞進，整規擺放，半弧彼此相接，當中交通相連，錯落其中。
再望正前方，應是此間中央位置，一口蜿蜒樓道盤旋向上，瑩瑩白光遮籠樓道口，有一股懾迫人心的威能在忽隱忽現，顯然是一處不可冒進的地方。
“這裏就是覽閱閣的裏麵？”
極力撫順深喘急促的呼吸，凝睛看視周圍的林塵不禁露出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
眼前所見到的一切讓他慶幸不已，方才若是緩上半息，他的性命都會交代在那一片竹林中。
腦海中的紛亂雜緒雖多，他卻沒有選擇現在就進行下一步，而是毫不猶豫在原地盤膝坐下，絲毫沒有考慮眼下所處之地安全與否。
他所有的心神盡數集中在自己的眉心處，暖熱流淌的殷紅刺激著他的神經，越發刺痛的痛楚時刻提醒著他眼下的處境。
右手兩指並指成劍抵住眉心，隨之心念微動，一縷凝實劍氣噴薄而出，徑直朝著眉心處的那一點殷紅刺去。
“劈啪…劈啪…”
眼見著劍芒將要刺入眉心，一縷僅有頭發絲十分之一大小的劍氣忽然出現，位置恰恰正對著他的指尖，兩種看似一樣實則完全不可一語的力量就這樣糾纏在了一起，一道道近乎實質的刺芒在兩者的碰撞中不斷迸發。
林塵的劍芒並不弱，實質上在經過與金天奇的激烈戰鬥後已經再進一步，自身的劍法一道成功從禦劍之境踏入了藏劍之境。
以藏劍之境激發出來的劍芒更加犀利，鋒芒更盛，威力比之禦劍之境時的劍芒至少要超出三成之多，這還是他剛剛掌握藏劍所擁有的增幅。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掌握了藏劍之境的劍芒，林塵的實力也是變得更強，按照他當時的比較和估算，這種提升足以讓他彌補與金天奇之間的差距，做到正麵抗衡而不落於下風的地步。
最可以讓他確信這一點的是之後的那一戰，憑借著藏劍之境的劍芒，他輕鬆將劉盛、王一二人斬於劍下，二人在整個過程中幾乎做不出全力的反抗。
擁有這麽強大的劍芒在身，此前從未遇見過其他同樣領悟此境的習劍者，他雖然對此很滿意，奈何總歸是缺少一種實感上的對比。
眼下他就切身感覺到劍法一道的恐怖。
縈繞在他眉心處的那一縷劍氣僅是從竹劍上遺留的，看起來很是弱小，仿佛一小縷明火，輕輕一捏就能將之掐滅。
考驗所用之物又怎會那麽簡單？尤其是可以隨意轉換成必殺之力的手段。
為了安全起見，林塵沒有選擇這種強硬的手段，在他看來，隻需以相近性質的劍氣進行牽引就能將那一縷劍氣化解，自身的險境也可順利化去。
然而當他的劍芒碰觸到那一縷劍氣的時候，他就意識自己的這種想法是多麽的愚蠢，隱藏在這下麵的又是何等的危險。
“呲～”
眉心忽感一陣劇痛，交纏於血肉中的劍氣猛然從眉心上的傷口處脫離，殷紅的鮮血自指肚飆飛四濺，林塵臉色霎時間大變。
深知劍氣的難纏，他的兩指表麵一直覆蓋著一層薄薄劍氣，如此隻是為了方便讓自己應對那一縷竹劍劍氣的突變，卻未曾想在劍氣與劍氣的碰撞交織中，後者逸散出來的些許威能直接破開了劍氣的防護，之後直接順著指肚上的口子進入到他手指內。
“噗呲～”
劍氣威勢未減，如同一條小小的劍龍穿梭在血肉中，所過血肉炸裂，鮮血淋漓，甚至有森森白骨自血肉下顯露出來，一瞥間還能發現劍氣留在指骨表麵的道道痕跡。
“糟糕！”
林塵心中暗感不妙，這麽羸弱卻擁有相反威能的劍氣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心底深處不禁為自己的冒險行為後悔。
不過眼下事已成定局，過多的心緒於此無益，他當即運轉體內真元至右手，瘋狂催動自身掌握的劍氣，欲要將這股亂竄的劍氣抵擋下來。
但他還是小看了這縷劍氣的強大，在對方的麵前，他所掌握的劍氣就像是豆腐一樣脆弱，兩者碰觸的瞬間就被撕碎，根本起不到半點作用。
短短兩息時間，他的劍氣已經層層潰敗，威能未減的竹劍劍氣卻是如入無人之境，瘋狂璀璨著他的右手，若是任由其如此下去，難保他的右手不會就此廢掉。
“噗～”
所謂十指連心，劇烈無比的痛感讓林塵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麵對此般險境，他狠狠咬牙，眼裏露出一絲絲的瘋狂。
從這種對抗中，林塵認識到竹劍劍氣的品階毫無疑問是要強於他所掌握的劍氣的，以他現在的修為實力很難將之驅逐出體內，所以他唯有選擇一個更加冒險的辦法，一個稍有不慎就會給他的根基帶來極大傷害，甚至是危及性命的辦法。
“凝！！”
口中怒喝一聲，心神強行集中，他不再理會劍氣帶來的痛楚，一縷粗細相近的劍芒隨念出現在右臂的經脈中，旋即麵露狠色，催動著劍芒悍然迎上了肆虐不休的竹劍劍氣。
“轟…呲呲呲～”
兩者正麵相碰，他催動的劍芒依然是潰散告終，帶來的結果就是手上的傷勢更重。
好的消息也是有的，那就是在與竹劍劍氣的對抗中，林塵催動的這一縷劍芒堅持了將近一息的時間，而這也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
“再來！”
第二縷劍芒繼續凝聚，這一縷要比方才的那一縷強大將近一倍，凝聚成型的時候林塵沒有絲毫猶豫就將之催動迎上竹劍劍氣。
這一次的結果依然沒有發生改變，林塵眼裏卻是有有一縷明光在閃爍，隻因這一次的劍芒在崩散前維持了一息半的時間。
“看來我的想法沒錯，這一縷劍氣雖然強大，本質還是劍氣，隻要以我的劍芒相抵，必能將之抵禦！”，心中竊喜不已，下一刻他又不免憂心忡忡。
“劍芒非是真元可比，其鋒如劍，其利似刃，若不能盡快將這縷劍氣驅逐，傷及根基尚且事小，若是經脈斷裂…”。
林塵的擔心是必然的，正如他所想的那樣，與修行者通過不斷凝煉從而掌禦的真元不同，劍芒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威能，驅動間不僅耗費修行者的心神，還需要修行者進行一定的操控。
他現在所做的尤是如此，想要驅逐竹劍劍氣，他所凝聚出來的劍芒必須變得更加強大，不能在短時間裏做到劍法一道上的提升，他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壓縮。
隻是這樣一來，壓縮後的劍芒雖然會變得強大，操控所需的難度也會上升，最為理想的以固定的差距增長，林塵還有信心可以進行操控，倘若是倍數相增，林塵也不敢確保自己能夠堅持到哪一步。
“盡人事，聽天命！！”，心中一橫，林塵咬牙繼續進行下去。
第三次，再度提升一倍的劍芒堅持了兩息半，林塵依然可以操控自如。
第四次，時間持續了六息，林塵沒有感覺到明顯的壓力。
第五次，十息。
…
……
第八次，二十七息，林塵感覺到了明顯的壓力。
第九次，七十六息，林塵驅使壓縮後的劍芒變得越發艱難，竹劍劍氣還在肆虐，他心裏不禁開始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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