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探問
“雪舞姑娘舞姿果如傳聞所言，實在是令在下驚為天人！”。
雪舞一曲方落，婀娜舞姿尚未散去，金澤已是從林塵的交談中起身，親自引領其坐下。
他的眼神有迷離之色在蕩漾，旁人能夠清楚看到其內浮現的深深迷戀，一股濃濃地愛意緊隨之後，蔓延至他整個瞳孔。
如此模樣，任誰都能看出他對雪舞的鍾情，每一個人皆是在暗暗交換著眼神，未曾出言打斷。
他們似乎知道在雪舞麵前金澤會有如此表現，沒有感到任何的驚訝，很是平靜的觀望。
“金公子說笑，雪舞不過暮夜樓區區一舞姬，既身入風塵，身卑位賤，哪裏配得上此等誇言！”。
屈身以示感謝，雪舞的目光平靜如水，內心思緒根本不為金澤之言所動，隻是她的言語中多少透露著幾許淒涼悲意。
本就一位絕色佳人，麵容半遮依然未能消去她的美豔，再一副如此楚楚可人的模樣，使人望之心生猶憐。
金澤的麵色上有幾許慌亂浮現，麵對如此嬌弱女子行事多少有了些紛亂，顧不得身旁的林塵，急忙開聲：“雪舞姑娘可莫要自慚形穢，金某所說所言句句皆是實話，姑娘之清譽柳城皆知，敢問柳城有何人敢不認同金某之話！”。
手中玉杯放下，誠然誠懇，臉上盡是認真之色。
“金公子此話當真？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稱讚於我，雪舞聽之心甚歡喜，唯有以此酒聊表心意！”。
掩嘴輕笑，展顏間笑容漸現，宛轉聲音傳至入耳，聞者心中俱是一蕩。
作為當事人的金澤更是興奮不已，儼然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話能引來雪舞如此感謝，腦海中根本沒有多少思慮，連連接杯飲下，臉上酒意漸濃。
“俗話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我本以為金澤此人不會迷戀美色，沒想到在這位雪舞姑娘麵前依然沉淪！”。
林塵輕呡玉杯之酒，眼皮微抬，看著在雪舞麵前極力表現自己的金澤，心中一直對其抱有的警惕減弱不少。
一直以來，金澤與他交談時從未談及美色，便是他幾次在暮夜樓與其相會，他也未曾多看暮夜樓的美豔佳人幾眼。
要知道暮夜樓能夠成為柳城最大的風月場所，不僅得益於它的強大背景，本身的底蘊便是遠超其他同行。
僅說林塵所見，樓內每一位女子的姿色俱是不錯，雖未達至傾國傾城之地步，僅以姿色而言亦是絕色佳人。
麵對此等美豔佳人，便是林塵此種血氣方剛的少年都心有欲念，金澤卻始終未曾有半分意動。
現在麵對這位雪舞姑娘，他居然表現出如此反常的一麵，這著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辰小友怕是不知，莫看少門主一直以來不近女色，實則心中已有意中人，眼下能夠於雪舞姑娘如此親近一敘，可說其願已成！”。
心中思索著，陽奕的一聲低笑傳入耳中，他不由暫且退出思索，帶著幾分好奇望向陽奕。
陽奕看出林塵的好奇，本不想過多言說什麽，然目光落至金澤與雪舞二人身上，歡聲笑語不斷，一時半會不會注意到他們這裏。
嘴角神秘一笑，微微靠攏身子至林塵耳邊，笑道：“雪舞姑娘一直都是暮夜樓最為出色的歌姬，隻為暮夜樓樓主一人表演，很少會現身人前，幾乎無人知曉其麵容之美”。
一句話說出，他看了看仍在與雪舞交談的金澤，見對方依然沒有注意這裏，再度掩聲說了下去。
“據說年前少門主隨門主拜訪過暮夜樓樓主，恰逢雪舞姑娘以舞相迎，見之驚為天人，至此未有分毫忘卻，心中時刻掛念，此前少門主之所以會親自提醒暮夜樓關於刺客一事，內中原因便在於此！”。
“哦！沒想到金澤少門主還是一位性情中人！”，林塵輕咦，目光中卻是閃爍著別樣的光芒。
金澤與雪舞兩人依然在淺聲笑談，旁若無人，偶有幾聲同笑響起，使人不免暗暗側目。
“金公子頗為風趣，雪舞亦是心感有幸能與公子相識，隻是公子莫要忘記，宴席非是為款待雪舞而設，可莫要置辰公子不顧！”。
最先察覺到周圍目光的人還是雪舞，她掩嘴發出一聲輕笑，纖纖玉指捏如蘭花，微微揭起半遮的麵紗，輕呡了一口。
後者這才恍然，急忙收回望向雪舞的目光，舉杯滿懷歉意：“辰兄弟莫怪，金某一直聽聞雪舞姑娘之名，今日能夠有幸一見實乃托辰兄弟之福，為表謝意，當先浮一大白！”。
連飲三杯入肚，金澤臉色酒意更濃，眼睛微有醺意，目光再度回到雪舞身上。
“金澤閣下，這幾日辰某多可是得彭副門主照量，不日將要離去，謝意若不表，辰某心中難釋，可為何遲遲不見彭真副門主？”
趁著如此機會，林塵心中一動，借此詢問起彭真的去向，目光卻是不由自主瞟了一眼神色自若的雪舞。
在不久前他可是感覺到彭真等人的離開，去向暫且不明。
但有劉盛等人在前，彭真領人在後，兩者相互間隔並不遠，去向也是同一方向，他自然想要詢問一番。
金澤酒意益濃，並未多想其他，笑道：“辰兄弟可還記得章群三人？王一手中有一異獸尋靈鼠，可循氣息尋人，縱是千裏亦可準確無誤，金某手中有刺客之物，今夜已交予三人，彭真副門主則是負要事而跟隨！”。
此言落下，林塵目光一凝，心中卻有更多疑惑出現，當中尤以黑衣女子的安排為最。
他可是知道黑衣女子身在何處，亦知道彭真等人所去之處並不是前者所在。
“這便是你的計劃嗎？！”
他很就從這種不對中嗅出不一樣的問道，掃過雪舞的目光裏增添了一抹了然之色。
“那兩名刺客不知天高地厚，眼下金前輩將要吞服紫元丹煉化，出關後必將修為大進，區區兩名不入流的刺客，唯有死路一條！”，他凝聲低諷著，嘴角更是帶有莫名的笑意。
但很快他眉頭又是一皺，一臉擔心與不安，看著迷惑的金澤，道：“不過金澤閣下，那兩名刺客有如此膽量，想必是抱有必殺之心，金前輩現身陷修行，難以察覺身邊之事，倘若！”。
他沒有說得很明白，模棱兩可，既有猜測也有擔心。
對此金澤很是不屑，滿懷自信，目光與林塵相交，繼而仰天一笑：“辰兄弟莫要擔心，今夜金刀門上下隻有彭真副門主另有他命，其餘一應人等皆在暗中戒備，那兩人便是有通天之能也休想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進入金刀門！”。
“可是！”，林塵先是一驚，臉上仍是憂慮不已。
難得有人如此擔心自己的義父，微醉的金澤很是高興，目光終於從雪舞身上收回，帶陰森一笑：“辰兄弟莫要擔心，義父現在所在之地十分安全，整個金刀門內也隻有金某知道，即便他們進來又如何，麵對一位隨時可以出手的玉丹之境強者，他們又能如何？”。
“轟～”
他的話語剛落，伴隨著一聲浩大的炸響，一道明亮的火光出現在城北方向。
所有人臉色微變，不由起身循聲凝望，唯有金澤麵色平靜，依然在與雪舞輕聲交談。
火光衝天而起，如同火山爆發之勢，便是他們現在所處地柳城中心都能看清。
而且在火光的照耀下，憑借養丹之境強者的眼力，他們能夠捕捉到幾道熟悉的背影飛躍至半空，一一落在房頂上。
“這是！！”
“城北方向究竟發生了什麽？！”
“莫非！”
金刀門一眾長老臉現驚色，低聲猜測不斷，最後隻有將目光投注在金澤身上。
“你等稍安勿躁，那兩名刺客雖一人中毒，難以治愈，另外一人怎麽說也是真丹之境，有如此動靜便說明彭真副門主已經發現他們，我等隻管靜待便是！”。
金澤體內真元一動，酒意瞬間消散，再度恢複至平常那副模樣。
但他的目光一落到雪舞身上，看到後者眉宇間浮現出幾分不悅，急忙收起身上的氣息。
“看來金澤閣下已經做好一切準備，既然如此，我等便如金澤閣下所言，盡情暢飲便好！”，林塵微微沉吟，第一個開口附和。
其他人聞言目光不免望向陽奕，畢竟他是除了金澤以外地位最高之人。
陽奕自然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麽，微微低吟片刻後坐回原位，平靜開口：“爾等慌張什麽，少門主已經做好一應安排，我等靜心等待彭副門主歸來便是！”。
有了陽奕的帶頭，其餘人也沒有了擔心，紛紛重歸宴席的熱鬧中。
隨著一刻鍾的時間過去，城北的火光已經消失不見，隻有濃煙飄起，彭真等人卻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無論是誰都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心中漸有不安彌漫。
金澤的臉上漸有寒霜，麵對雪舞也沒有消去，目中更有絲絲焦躁存在。
“陽副門主，即刻遣人前往城北，看一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一臉陰沉。
“轟～”
可就在他話音剛落之際，平靜的柳城中再有一聲轟鳴傳來，這一次的方向同樣是城北，但距離金刀門更遠。
相隔如此時間再有如此相差不大的景象出現，任誰都感覺到了不妙，紛紛轉頭望向在強裝鎮定，實則震怒無比的金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