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夜見
林塵落腳的客棧中。
“唉,你說那位辰大師什麽時候會回來這裏?我可是已經等了好幾天了!”
“才幾天而已,何必焦躁,這裏的每一個人都不止這個時間,你還是靜心慢慢等!”
“嘖嘖,老板倒是好福氣,沒想到胡打亂撞,能在無意中招待了此等人物”。
“說得沒錯,辰大師不僅年紀輕輕修為已達丹境,一手丹道造詣更是讓其他人黯然失色,能夠招待此等人物,你們老板真是幾輩子才修來的福氣!”
由於林塵先是出手為龔濤煉製培元丹,以出乎意料的成果達成其對龔濤的承諾,他近來的名聲漸漲。
現在又有傳聞金刀門門主親令金澤求丹於林塵,並在金澤鄭重的安排下消失三日之久,城內議論紛起,辰牧之名在短短幾天裏傳遍整個柳城。
能先後為柳城兩家勢力煉製丹藥,其中之一還是獨尊柳城的金刀門,不管原因為何,都隻能證明辰牧的丹道之強。
現今越來越多的修行者聞訊而至,客棧方一開門便會迎來人滿之像,此種狀況已經足足持續多日。
這些人每一個的修為都不弱,甚至有養丹之境隱藏氣息藏於人群之中,其目的自然是為求見林塵,以求煉製一爐丹藥。
“哎喲,這位客官,您來的真不是時候,店內客已滿,恐怕難以容下,還請您見諒!”
始一踏入客棧,一名眼利小廝快步上前,恭請林塵離去。
“無礙”
這名小廝麵貌陌生,林塵未曾見過,他口中隻是輕吐兩字,沒有追究其冒犯之責,緩步走向二樓。
此種無所謂的態度使得小廝笑臉一滯,然其很快就想起現在客棧中的情況,不免為林塵暗暗擔心。
“欸!客官~”,他急忙開口勸阻。
“哼,這人當真無禮,這裏豈是他這樣的人可以進來的!”。
“我等一幹人在此辛苦等候數日,這人居然敢無視我等規矩,理應驅逐!”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人滿為患的一樓中已經響起不滿之聲,甚至開始席卷整個一樓。
“咦!辰牧前輩您回來了?這小子不識高人,言語多有冒犯,您快請!”
此種狀況下,又有一名小廝聞聲出現,當其目光落到林塵身上時,臉色大變,急忙上前應按同伴,口中則是賠笑連連。
“無礙”
仍是兩字吐出,客棧中卻再無聲音出現,直到林塵消失在一樓,方有後悔與驚怕交替。
回到房間裏,林塵發現周圍的房間皆是空無一人,自己所處像是特意空出來一樣,心中不免暗感金刀門的細致安排。
他倒是沒有想太多,對此種境況早有了心理準備。
簡單洗漱一遍,按耐住腦海中紛亂的思緒,分出一縷心神警惕周圍,盤膝坐下時進入冥想,順勢吞服下一顆回元丹,開始進行恢複。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林塵身上氣息漸漸強盛起來,虛弱之像緩緩消失,其身體裏湧現出自信與強大。
投射至房間裏的光線逐漸黯淡,漸有月光輕灑入窗紗,溫涼如水,輕撫林塵臉龐。
林塵猛然睜開雙眼,目光明亮如日,蓋過眼前的月光。
其人則在睜眼的瞬間起身,一圈後已披上一身黑色鬥篷,沒有發出絲毫聲響離開房間。
於昏暗的小巷中快速奔走,頻頻改變前進的方向,眼前很快出現一副燈火通明之像。
腳步隻是停留片刻,以現在這般打扮出現在往來的人群中,徑直走進前方歌舞鼎沸之地。
暮夜樓依舊如常,柳城發生的一切仿似與之無關,此地歌舞依舊不變,美人佳人麵色微醺,才子俊傑眼露酒色。
此間種種林塵並不在意,連連推掉送上門來的美豔佳人,皺眉穿行在熙攘人群中,眼前一間燈光微暗,房門緊閉的廂房出現在他前方。
沒有過多的猶豫,隻能小心查視周圍一番,在旁人不知覺的情況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進入其中。
“如今已是夜半時分,閣下為何姍姍來遲?”
始一進入,一道稍顯宛轉而充滿冷淡的女聲傳至耳中,可以明顯感到其主人的不滿。
抬眼望去,一身著青衣長裙的蒙麵女子怡然坐於廂房中間,目光微慍,眉露不滿,望向林塵的目光裏帶著幾許淡淡地殺氣。
此女不是她人,正是幕門刺客,那一位與林塵見過兩次的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的反應林塵似早有所料,身形微閃,腳步幾度騰挪,於呼吸之間坐落於房子正中的桌子前,輕笑著:“姑娘今日這番打扮清俗,若是能多上少許熱情便好!”。
口中如是說著,鬥篷已是緩慢揭下,露出一副黑白麵具,目光灼灼。
黑衣女子眉宇間的不滿愈濃,玉手在須臾間輕甩數下,三根寒芒尖刺直襲林塵而去。
“哼,本以為閣下非世俗之人,怎知爾亦是如此狂色無禮!”
“叮~叮~叮~”
黑衣女子話音落下,林塵手中匕首一現,連連揮動三下,每一根尖刺應聲落在桌麵上。
“身未蛻,識未通,丹未臻,辰某自是凡俗之人,姑娘焉能以脫俗、通識、丹生之人目光看待在下?”,林塵目光盈笑,從容不變。
“巧舌如簧!”,黑衣女子羞怒言道,也在說話間收起桌麵上的三根尖刺。
林塵默而不語,直到黑衣女子心緒漸穩,忽然一笑:“說來姑娘已見過辰某真容,姑娘理應禮尚往來展露真容,辰某可是一直想要一睹姑娘芳容!”。
“哢嚓~”
此話落下,黑衣女子玉手一捏桌簷,其人差點暴怒而起,看向林塵的目光裏帶有明顯的厭惡。
隻是二人有過約法,彼此需要相互合作,她隻能按耐心中的殺意,冷冷說道:“刺客本就不應該展露真容,以你的謹慎豈會有如此疏忽?有此時間,你我何不談談接下來的合作!”。
談及正事,林塵收起剛才的打趣與調侃,身上顯露出的氣息變得十分沉穩,使得黑衣女子心中暗皺。
“姑娘想來也知道在下已經完成那一爐丹藥的煉製,剩下的隻需在下恢複過來,按照計劃行事便可”,林塵低凝一聲。
他手中出現一物,那是一個瓶口密封的白玉瓶子,外壁光順,看起來沒有絲毫瑕疵。
看到白玉瓶子的出現,黑衣女子目光微凝,看向林塵的目光很是深邃。
她的目光很快恢複了平靜,依然如之前那般冷淡,微微低吟:“倘若那一種丹藥真如閣下所言,以金天奇的謹慎,其必會仔細查驗一番,隻需閣下所為無紕漏之處,其一旦吞服煉化,正是你我出手之時!”。
聽到黑衣女子堅定不移的信念,林塵心中暗感奇怪,不知黑衣女子為何如此憎恨金天奇。
可在同時,他也知道不久將會出現一個刺殺金天奇的機會,他們二人想要達成各自的目的,便隻有放手一搏。
這也是兩人那一夜所談之事,各自目的不同,所為的卻是同一件事,同一個人,如此便讓二人有了合作的基礎。
“不過金天奇謹慎,吞服煉化之時必會安排門中高手防衛以防不測,你我實力縱然不弱,潛入金刀門不是什麽困難之事,但你可曾想過該如何從金刀門高手的包圍中安然離開?”,短暫的沉默中,林塵陡然凝重無比。
這是兩人需要麵對的問題之一,關係到二人的生死,需要想到一個萬全之策,否則稍有半分差錯,他們二人也難以從金刀門的包圍中脫離。
上一次他們可以離開金刀門並非是二人以絕對的實力殺出,而是因為金刀門高手一來沒有防備,二來沒有及時形成圍剿之勢,二人趁著此間的時間差方才可以做到這一步。
當中由為關鍵的一點還在於金天奇不知因何故沒有對二人出手,否則僅憑二人當時的狀態,下場肯定隻有一種。
黑衣女子似有多慮,然其顯然並未想到完全之策,隻是恨聲道:“無需多想其他,屆時隻需一擊致命,你我二人分開而走,任憑金刀門高手齊聚,你我也有逃離之機!”。
林塵自然不會讚同此女的方法,當即反駁:“姑娘不覺得此舉過於冒險?便是姑娘對那一物自信,可姑娘莫要忘了,金天奇畢竟是玉丹之修!”。
他的話語充滿了冷意,充斥著濃濃地不滿,毫不客氣對黑衣女子進行反駁,使得對方氣息一滯。
“不知道姑娘可知道柳城近日來了三位真丹之修?”,此般情況下,林塵話題忽然一轉。
“他們縱是真丹之修,那也不過是三名過路人,與你我何幹?”,黑衣女子聽之滿懷不解。
林塵也不拖遝,平靜道::“此三人可不是什麽過路人,若辰某所料不錯,他們三人當是與辰某一樣正在進行第二次考驗的人,身為幕門之人,姑娘應該知道,他們的目標不可能是金天奇!”。
此番話說出,可以看到黑衣女子更顯迷惑,但她卻捉住了林塵話中的一個要點,目露震驚之色。
“姑娘果然聰慧,他們三人的目標正是在下”,林塵依然很平靜,甚至可聽出幾分難掩的自豪。
“幕門的第二個考驗確如閣下所言,不過他們應該並不知道閣下目標就在柳城,此三人究竟是如何得知?可他們又與你我二人的計劃有何聯係?”,黑衣女子心髒不免疑惑,再度詢問林塵。
“不愧是幕門的刺客,這麽快就能領悟我的話!”
本就好整以暇,聽聞黑衣女子此般直指要點的話,他心中微凝。
“姑娘可能不知,他們三人如今已是尋到金刀門,以協助金天奇為由,欲要求得你我身上任意物件,隻怕三人當是有非一般的尋蹤手段”。
注意到黑衣女子目光閃爍,並再有詢問之欲,林塵忽然輕笑:“雖說暮夜樓的胭脂水粉可以壓過姑娘身上的異香,但此種異香可甚是奇異!”。
黑衣女子聞言目光先是不解,一個呼吸後漸有察覺,當她目中充滿羞怒之時,林塵卻是站起,轉身走出此間廂房。
“以姑娘的聰慧不會不明白辰某的意思,你我最多隻有兩天的時間,希望姑娘能做好安排,辰某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