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於張狂中離去
“你！想要幹什麽！”
林塵的舉動自然落在兩位停留在二樓的金刀門之人眼中，他們二人話不多說一句，抽刀便是朝著林塵一指。
從他們看向林塵的目光裏，能夠感受到明顯的敵意與防備，在與林塵拉開一段相對安全的距離的同時，也在向林塵移步接近。
如此突兀的一幕也驚動樓下之人，還在思索剛才金澤所說之話的人紛紛轉頭抬望，金澤與那一位暮夜樓高手亦是如此。
“聒噪！小爺在此快樂逍遙，你們這些人擾人興致不說，還敢如此嗬斥於我？”
林塵凝眉就是一怒，本是清秀的臉上浮現出幾許紈絝，又有幾分玩世不恭，眼裏更是閃現著明顯的輕蔑與不屑，讓人不禁在下意識中將之當成一位紈絝子弟。
可從林塵身上釋放出的氣息又是如此的強大，迫人的氣息中虛浮之意雖然明顯，卻是實實在在的真丹初期不假。
“這人是誰？居然敢出聲嗬斥金刀門的人？”
“敢出聲嗬斥倒也罷了，他這一身修為可不是假的，看其年紀應當還不足二十，柳城何時出了這等天賦之人？”
“你們可能要猜錯了，此人麵相蒼白中有些許的紅潤，不像是柳城之人，興許也是過來看金刀門熱鬧的！”
不管是樓上還是樓下，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林塵的身上，感受到從他身上釋放而出的氣息，心中皆是一陣波蕩起伏。
不僅如此，他們還從林塵的身上看到一種張狂，當中又凸現出幾分難掩的跋扈，完全不將金澤等一幹金刀門之人放在眼裏。
“放肆！你一個外來者也敢在此大聲喧嘩，你可知站在你麵人的是何許人也！金澤師兄可是我金刀門的大師兄，身份尊貴，豈是你等下賤之人可以胡言議論的？”。
接近林塵的兩人中的一人開口，並未因林塵展現出的修為而又多少懼怕。
林塵臉上頓時有了憤怒，視線未曾從金澤身上離開，隻有他身上的人氣息壓迫改變方向，直接朝著出聲之人而去。
“你不過是區區一個先天之境，又有何資格站在小爺麵前說話？想要仰仗金刀門的威勢，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閣下此舉是否有些欺人太甚？他不過是我金刀門的先天弟子，你以真丹之境起伏一位弱者，不論是道義還是規矩上都說不過去吧？”，金澤看向林塵的目光裏有明顯的厲色一閃而過，如刀一般的雙眉輕挑中分明不悅。
他的動作可並不慢，在林塵的目光氣息壓迫將要落在金刀門之人身上上擋於此人身前，與林塵的氣息相互抵消著。
兩人之間的氣息對抗於無聲中展開，無論是樓上樓下的人都為之心驚，心中也在暗罵著晦氣。
林塵臉色變化數次，氣息上的對抗儼然處於下風居多。
然而他並沒有半分示弱，仍是一臉張狂，輕蔑一笑：“聽他們說你是金刀門的大師兄？小爺還以為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呢，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所有人都察覺到金澤臉色的不悅，有了幾分陰沉，又在眨眼間從他臉上看到對林塵的打趣之色：“閣下是何人？今日金刀門在此辦事，驚擾到閣下是我等之錯，奉勸閣下一句：還是不要鬧事為好”。
林塵雙眼一眯，本就玩世不恭的模樣更顯輕蔑，嘴角邪魅一笑：“哈哈哈，本公子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在威脅小爺？”。
說話之時，扭頭轉向自己左邊靠近的金刀門之人，當著所有人的麵就是一掌拍出，從林塵身上釋放出的氣息頓時大減。
一個虛幻的真元手掌在兩人間出現，並以對方不及閃躲的速度飛掠而去。
做完這一切，林塵收回右手，掌心上光芒一閃，幾顆渾圓丹藥出現，帶著一絲得意的笑意將丹藥吞服，完全沒有理會抵擋之人的處境會變得如何。
隻有二樓上以及一樓的少數幾人看到，抵擋之人在這一個虛幻的真元手掌下毫無任何抵抗之力，在真元手掌擊中之時倒飛出去，連連撞碎數張木桌方才停下，並且陷入昏迷。
“閣下好膽，身在暮夜樓中也敢如此放肆，這可不是將我金刀門不放在眼裏，而是將暮夜樓的規矩視若無睹！”。
金澤像是找到了可以反擊林塵的機會，在第一時間看向自己身前不遠處臉色漸沉的暮夜樓高手。
暮夜樓高手的臉色在所有人的麵前連連變幻，望向林塵的目光裏也帶著難掩的殺機。
“你是何人？”，暮夜樓高手語氣森然，殺機畢露。
林塵並未因暮夜樓高手的殺機而有所退卻，靈境強者的殺意他都已經親身體驗過，相比之下，他的殺機簡直可以說是不值一提。
更何況他自己的真實修為不弱，怎麽可能會因此而懼怕。
當著所有人的麵自信一笑，林塵朝著暮夜樓高手揖手，不緊不慢地說道：“道兄莫要生氣，暮夜樓的規矩在下自然不敢置若罔聞，隻是此人言語間都在冒犯我等真丹強者威嚴，若是不出手懲治一二，豈不是有失本公子的威嚴？”。
這一句話聽之有理，強者威嚴不可冒犯屬於靈道修行界的禁忌，為了展現自己的威嚴，林塵如此為之也是情有可原之舉。
“為表本公子歉意，也為表本公子對暮夜樓的敬佩，特以此物作為賠禮，希望道兄莫要責怪本公子唐突”，見得暮夜樓高手似有出手之意，林塵展顏一笑，臉上再度布滿張狂。
說話的同時，右手朝著暮夜樓高手一揮，一個嚴密封鎖的木盒甩向他。
木盒緊密封鎖，難以看到其內裝盛之物，隻有從縫隙間逸散出的幾許藥香充斥彌漫在整個暮夜樓中，聞之令人倍感舒適，放佛全身的毛孔都在擴張一樣。
“這木盒裏麵的是什麽東西！”
“此等藥香雖淡，可香味甚濃且悠長，必然是難得一見的珍貴藥物，很可能是對丹境強者有用的修行之物啊！”
“如此手筆說給就給，還沒有一絲心疼，此人究竟是何身份！”
旁人在一陣議論，唯有金澤與暮夜樓高手臉色巨變，後者更是直接將木盒握在手中，緩緩打開一道縫隙。
縫隙隻有一許，卻足以讓暮夜樓高手看清楚其中之物，本就巨變不已的麵容徹底震驚，並有難以掩飾的興奮，迫不及待收入自己的儲物戒中。
“在下師承煉丹之法，今日在此多有冒犯，道兄若是對此物不滿意，在下可尋得一些出手為閣下煉製成丹”。
林塵滿帶歉意的笑聲傳來，再度帶上了之前那般的張狂，並有無比的自信，讓本就因為暮夜樓高手此種異常舉動而陷入呆滯的人群為之窒息。
尤其是話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更是讓他們感覺到腦海中一陣轟天炸響。
“閣下之話可是為真？此物閣下真能將之煉製成丹？”，暮夜樓高手卻是瞬間從興奮中轉醒，無比激動的望向林塵。
連他說話間的語氣也完全改變，雖有幾分懷疑在內，實則已經完全把林塵當成了自己的座上賓，若非是有金澤在一旁，隻怕會迫不及待讓林塵出手。
“道兄放心，在下還需在柳城暫住一段時日，隻需要道兄搜集到所有煉丹所需之物，備好煉丹場所，此丹不成任何問題！”，林塵仍是無比自信。
“倘若道兄真能將之煉製成丹，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罷，道兄亦可成為了暮夜樓之貴客，便是金刀門也奈何不得！”，暮夜樓高手臉上的興奮一斂，表情變得無比鄭重。
任誰都能聽出他話中之意，在來勢洶洶，可以說是代表著金刀門的金澤與林塵之間，他是毫不猶豫地選擇站在後者一邊。
可讓他們這些人最為窒息的，還是林塵身上表現出來的那種自信，非一般人所能擁有，也隻有真如他所說的那般，才能讓暮夜樓高手轉變如此之快。
“道兄客氣，在下一身所學皆在煉丹之上，以此丹與暮夜樓結緣倒是讓在下高攀了！”。
林塵隻是一笑，唯有他身上的張狂於無形中收斂，表達自己的真意之時，也在表明自己的態度。
淡淡地看了金澤一眼，沒有在意他臉上的思索和謹慎，林塵轉而看向身後的天空，緩聲說道：“在下還有事，今日就此別過，道兄若是有事需尋，可到城南來福客棧”。
說完之後，凝眼看了一眼二樓上另外一名金刀門之人，眼中露出震懾，讓其不敢輕舉妄動半分，這才走向通往一樓的樓道。
很快，他就從金澤與暮夜樓高手中間走過，依然選擇無視金澤，隻是與暮夜樓高手點頭。
“閣下且慢，今日是我等不對，在下在此與閣下賠個不是，還望閣下對今日之事勿要介懷”。
直到林塵將要從暮夜樓大門離去，金澤這才緩聲開口，語氣十分友好不說，還將之前發生的不愉快一筆帶過。
林塵腳步一停，轉頭打量了金澤一番，臉上依然那般張狂，指著二樓，滿帶深意的說道：“小爺來柳城不是為了受你金刀門的氣，也不怕你金刀門，不就是想要知道小爺是不是你們想要尋找的刺客？拿去，盡管搜尋”。
“大膽！”
一道青色流光甩向金澤，後者一時間未曾有所反應，他身邊的那一位養丹之境倒是已經出手，並且怒喝而起。
“你才大膽！小爺現在心情不好，你真以為金刀門可以庇護你不成？”。
林塵也是怒喝，右手在衣袖裏一摸，幾顆散發著些許惡臭的黑色丹藥出現在他五指間。
“你想幹什麽！”，金刀門的養丹之境修行者見狀一驚。
林塵隻是不屑笑道：“小爺雖然是煉丹師不假，但用毒方麵也不差，對付你何須如此麻煩”。
說著，他便要甩出手中的黑色丹藥。
“且慢，道兄請見諒，還不退下！”
也就在此時，接過流光的金澤一閃之下出現在兩人麵前，非常友好的與林塵賠罪，還不忘開口訓斥自己的人。
“見諒？”，林塵對此隻是譏諷一笑，手上動作並未停下。
“你金刀門先是打擾小爺的興致，還欲要對小爺下黑手，現在當著眾目睽睽之下，又想要背後捅刀子，你是真以為小爺好欺負不成？”
五指微微用力，四顆黑色丹藥已有裂痕出現，當中有幾許黑色粉末溢出，一陣淡淡地惡臭出現。
黑色粉末細小如沙，融於空氣之中，林塵早已經做好的緊閉自己呼吸的準備，並且激發出自身的真元防護。
然而對於不知情況的其他人而言，他們現在所經曆的無疑是一件驚心動魄的事。
“這是什麽！”
“小心，這應該是毒！”
“什麽？此人不會說他是煉丹師嗎？怎麽會用這等陰險手段！”
在他們的恐懼聲中，最靠近林塵的幾人當即臉色一變，眼中有難以掩飾的驚恐，迫切想要從林塵身邊逃離。
事實總是殘酷的。
這些人剛一踏出幾步，身上的真氣也在下意識的危險中運轉撐起真元防護。
可黑色粉末已經經由空氣，循著他的呼吸進入到他們體內，於他們運轉真氣之時瞬間發作。
一道道黑色的紋路循著體內的血管從他們脖頸下蔓延而出，如同一道道爭先攀爬的小蛇，隻是片刻時間就遍布在幾人身上每一處地方。
尤其是在他們的臉上，不僅滿臉的黑色紋路，嘴唇更是一片青黑，眼角有一絲鮮血流溢而出。
他們的身體不再移動半分，看起來像是僵硬在原地一樣，唯有他們的一雙眼睛可以緩慢轉動。
“這是什麽毒！居然能在無形中禁錮修行者！”
“若隻是普通的修行者倒也罷了，你沒看到這幾人裏麵可是有先天之境的修行者啊！”
已經逃離林塵身邊的人慶幸不已，此時望向林塵的目光裏已不止之前的那種色彩，而是帶上了濃濃地驚怕。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一身張狂氣息的林塵會是如此狠辣之人，一言不合便要出手，手段更是如此詭秘，讓人防不勝防。
“你你你！你這是什麽邪術！！”，想要對林塵出手的金刀門之人驚怕中後退，嘴上一陣哆嗦，無比後怕。
“此毒居然在短時間裏麻痹修行者的身體，如此手段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難道此人真如他所說那般，師承煉丹之法不成？”
擋於他身前的金澤則是目光一陣閃爍，眼底的思索中浮現疑惑，同時也不禁相信林塵之前說過的話。
“道兄可否聽在下一言？”，此地畢竟是暮夜的地盤，暮夜樓高手也不得不開口。
林塵不言不語，一雙眼睛極為警惕，極度防備著金澤，手中的黑色丹藥也因此再添幾道裂痕。
見到這一幕，暮夜樓高手當機立斷，拱手道：“道兄！這些人都是無辜之人，未免傷及無辜，還請道兄不要如此，否則我暮夜樓將不得不出手！”
為了表達自己現在的立場，暮夜樓高手身上的氣息開始升騰，於呼吸間已至自己的極限。
暮夜樓高手也似有顧忌，即便林塵以一貴重藥材相贈，他也很難確定林塵所說是否為真。
不過他也有所顧忌，如金澤一樣心中對林塵的身份有所保留、猜疑的同時，也一樣有所顧忌。
因此他身上那股強大的氣息未曾釋放出來，隻是做好了隨時釋，用以放震懾林塵的的準備。
林塵自然能夠感覺到暮夜樓高手的保留，但他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而且他相信自己展露出的些許手段會讓金澤不得不在意自己。
他的張狂不能因為暮夜樓高手的幾句話而破壞，他的自信也不能讓這些人看出是真是假。
因而他不得不在在所有人的眼中做出一副難以取舍的模樣，最後頗為果斷捏碎手中的黑色丹藥。
“這是想要幹什麽！”
“住手！！”
“快離開這裏！！”
如此舉動在所有人看來就意味著一個可能，為求不波及到自己，他們當即湧上暮夜樓二樓。
金澤的目光也變得凝重，身上氣息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化，矛頭直指林塵。
暮夜樓高手也沒有想到林塵會有此等舉動，麵色為之一沉，之前對林塵的友好收起，隻待林塵揮灑手中的粉末。
“道兄請放心，此地既是暮夜樓，在下自然會給道兄一個麵子”，林塵不為所動，仍是在自顧自的捏著手中的黑色粉末。
但就在他說話的幾個呼吸裏，他左手已從袖口中掏出一顆小小的青色丹藥，並且一下子捏碎，將之混進黑色粉末中。
所有人心中一陣驚愕，不知道林塵此舉為何，隻有暮夜樓與金澤二人的目光有所變化，看向林塵的目光裏少了幾分猜疑。
“今日小爺是給暮夜樓的道兄一個麵子，你等可不要不識好歹！”，口中淡漠，林塵則是瞬間揮灑手中的粉末。
“嗯！怎麽變成白色了！”
“這味道也不同了！”
粉末一經出現，這些人方才發現顏色已變，不再是之前的黑色，而是完全變成了白色。
做好這些，林塵根本沒有理會其他人的目光，隻是朝著暮夜樓高手點頭示意，最後停留在目光一陣閃爍的金澤臉上。
“如何？小爺的儲物戒中是否有金刀門想要尋找之物？若是沒有，你也是時候還給小爺了，小爺我可沒有時間跟你在這裏瞎扯！”，他毫不客氣的說道，根本就不在乎金澤所代表的意義。
金澤麵色一笑，友好當中有明顯的低頭，手上動作則是很快，手中儲物戒一甩而出，恰好落在林塵身前。
“哼，金刀門的威風小爺今天算是見識了，希望你們記住，小爺不怕你們，若是再敢尋釁於我，休怪小爺不客氣”。
一把抓住自己的儲物戒，林塵臉上張狂盡顯，毫不客氣轉頭離去。
暮夜樓外的人見到林塵的出現，一個個驚慌散開，根本不敢靠近他範圍五米之地，生怕自己會變得如之前幾人一樣，雖然那幾人已經恢複。
“金澤師兄！我等就任由此人離去不成？”
直到林塵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他們麵前，金澤身後的養丹之境方才一臉不甘心地開口。
“哼，此人你萬不可動半點其他的心思，若是可能，我希望你能打探清楚他來柳城是為了什麽！”，金澤如刀的目光一瞥身後，語氣中盡是警告。
養丹之境修行者不知緣由，隻能在身後一陣賠笑。
“道兄，今日在下冒犯在先，貴樓一切損失便由我金刀門負責，但行刺之人行蹤未知，還請容許在下搜尋一番”。
此時金澤已經再次麵對暮夜樓高手，再次說出他此次的來意。
隻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此時的心思已經有所分散，關注的重點也不在此處。
的確，金澤的心思已經不在抓捕行刺者的事情上，現在出現在他腦海中的是林塵儲物戒中的所有。
他可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在他歸還林塵的儲物戒之前，他就已經暗中探入識感查看當中的一切。
也正是因為這個舉動，才會使他心思分散，也正視起林塵所說的每一句話。
可他不知道一點，那就是他來暮夜樓的目標人物已經離開暮夜樓，還是以一種無比張狂的方式，光明正大從他麵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