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解惑，劍心難明
林塵的疑問一落，還在指著他喝罵的沈星月動作頓時一停，眼中閃過不可思議，隨即用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林塵。
“沒想到像你這樣的人都能修煉到真丹之境，真是天道不公，本小姐更沒想到你在劍法一道上還能修至禦劍巔峰”，沈星月無能一歎。
接著白了林塵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為缺失的那部分很容易領悟？你知不知道本小姐出身劍道宗門，宗內有不少師兄師姐在禦劍之境上都已經達至巔峰？然而在藏劍之境門檻前，能夠以年輕一輩的名號領悟到缺失部分，劍法達到藏劍之境的到現在也僅僅隻有我師姐一人而已”。
林塵看著沈星月，臉上逐漸出現驚意。
打量著林塵的表情變化，盡數落入自己的眼中，沈星月說道：“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真的不知道，修行劍法一道，並且能夠在本小姐這般年紀便領悟禦劍之境的人雖然少而又少，卻並不代表著沒有”。
林塵點頭：“沈姑娘這點說的極是，林某也很是讚同”。
“不，你還是沒有明白，本小姐說的是像我一樣的人”，沈星月搖頭表示失望。
林塵頓時驚醒，眼中閃爍著明悟之色。
在修行界中的確如沈星月所言，一般的散修除非是天資聰穎，在劍法一道上更是擁有常人所不及的天賦，否則單單想要憑借想自己的努力領悟禦劍之境的確艱難。
而如同沈星月這般出身某一方勢力之人，身後有各種劍技可供修習，又有先人前輩出言指導，加之本身的天資便屬卓絕之資，因而能夠在她這般年紀便領悟禦劍之境的確不是什麽難事。
看到林塵的明悟，沈星月心底暗暗點頭，語氣感歎不已：“若說能夠在本小姐這般年紀領悟禦劍之境的修行者百中無一，那麽能夠在二十歲之前領悟藏劍之境的人隻會是一千個人裏麵都未必能有一個”。
林塵瞳孔一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若是沈星月所言為真，那麽這禦劍之境缺失的部分隻怕會是一個任何習劍者都難以度過的難關。
“難道這缺失的部分真的如此難以領悟？”，林塵不禁懷疑。
“若非不難，你以為那些人為何會寧願選擇更加容易突破的偽藏劍之境，也不願意領悟這缺失的一部分？”，沈星月出言反問。
林塵頓時愣在原地，細細品味沈星月所說的話。
的確如此，若是禦劍之境缺失的那部分容易領悟，修行界中年紀輕輕的藏劍之境修行者豈不是隨處可見？
相衡權量下，在花費數年都未必可以領悟的完滿禦劍之境和偽藏劍之境麵前，出於自身資質和靈道修行的考慮，第二種道路必然會成為最佳的選擇。
畢竟修行界殘酷無比，與其浪費時間在這缺失的部分上，倒不如先行晉入偽藏劍之境，等待日後再進行彌補，即使日後的領悟會更為艱難，卻也總比白白蹉跎可能會浪費的數年時間要好。
不過心念轉動間，林塵心中疑惑再起，滿是不解地問道：“那麽敢問沈姑娘，既然其他人可以以禦劍之境巔峰晉入藏劍之境，為何在林某身上會屢次失敗？”。
沈星月深深看了林塵一眼，目光中驚異與可憐相互交織，低聲道：“本來本小姐也不能確定，不過在看過你的禦劍之境凝聚出的劍芒之後，本小姐又發現你的情況又與他們那些人有所不同”。
說到這裏，沈星月臉上已是布滿了憐憫，安慰般說出一句：“若是沒有領悟完滿的禦劍之境，你的劍法一道畢生都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
聽著沈星月不似做假的言語和神情，林塵心中一震，不由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最後落在自己腳邊的那把白色長劍上。
他的身上無由來湧現出深深地迷茫，眼神變得無神，氣息在沈星月的看視下出現明顯的浮動，傳遞到平靜的湖麵上蕩起層層漣漪。
白色長劍似乎是感受到林塵心緒的劇烈波動，瑩白的劍身上開始閃爍陣陣寒芒，同時也在微微振動，似有離地而起落入林塵手中的跡象。
沈星月沒有出聲勸阻林塵，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的林塵很危險，隻處於瘋狂和平靜的邊緣掙紮，稍有驚擾不僅會影響到林塵的靈道修行之路，更會徹底斷絕林塵的劍法一道。
隻是任誰的心神受到這種刺激都很難保持平靜，眼下沈星月無法給林塵過多的幫助，隻能靠他自己度過。
一旦理清接受這個事實，不管林塵日後修行劍法一道的結果如何，他都不會因為今日的迷茫而放棄習劍。
如若反之，林塵的劍法一道將會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創，修煉至禦劍之境的劍法造詣必會大幅度衰退，甚至完全失去，再也難以提劍。
就在這般情形下，林塵身上的變化幾度變幻，最後在沈星月的眼前漸漸趨於穩定，他的目中也是出現些許清明，拱手謝道：“林某多謝沈姑娘指點迷津，那麽可否告知林某，禦劍之境所缺失的那部分究竟是什麽？”。
見到林塵不惜為此放低自己的身位來懇求自己，沈星月臉上的得意和驕傲散去不少，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道絕麗佳影，臉上轉而出現幾分欽佩。
“倒是沒想到為了領悟最後的關竅，你會如此執著，看來本小姐還是低看了你”，沈星月口中不禁呢喃一句。
接著在林塵不解的神色中說道：“其實這缺失的部分很簡單，它與習劍者本身對劍法的領悟有關，同時也與本小姐所說的玉字有關”。
“玉為通瑩純粹、暗蘊意神之物，難道禦劍之境的最後一部分就是劍法的純粹！”，林塵疑惑的說出自己的猜測。
沈星月點頭：“沒錯，這缺失的部分的確就是習劍者自身劍法的純粹，也是習劍者對劍法一道上的領悟、覺悟的純粹，也就是唯有藏劍之境方可擁有的劍心”。
說到這裏，沈星月目中閃過幾抹回憶，繼而沉聲說道：“世人皆以為禦劍之境與劍心無關，隻有晉入藏劍之境，凝聚劍心後才會接觸到，殊不知，從禦劍之境開始，劍心就已經在凝聚，而能夠以完滿禦劍之境晉入藏劍之境的關鍵，其實就是劍心”。
“若是禦劍之境需要領悟劍心，那麽藏劍之境又該如何修煉？”，林塵不禁反問一句。
沈星月氣道：“笨，誰跟你說禦劍之境需要領悟完整的劍心了？這隻是踏入藏劍之境的一個引子，想要晉入藏劍之隻需要明悟自己的劍心，找到自己的執劍初心便可”。
“執劍初心？”
“沒錯，就是執劍初心，可以說是你第一次握起手中的劍，並且在第一次深切感受到劍法一境之時所做的某個決定，亦或者說是你在心神極度契合劍法之境時心中出現的某種感悟，總之繁複多變就是了”，沈星月手中比劃著解釋。
林塵不由陷入思索，也算是明白想要在禦劍之境明悟自己的劍心是多麽艱難了。
習劍者能通曉劍法十三式，經由持劍之感而破入禦劍之境，這幾乎是修行界中所有習劍者都必須經曆的事情。
然而碰觸晉入禦劍之境的契機各有不同，有的習劍者隻是在揮舞十三式劍法時，突然碰觸到這一境；有的習劍者卻是無意之中靈感突至，自然而然便晉入其中；更有的習劍者是在先人前輩的指導或者是刺激下才做出的突破。
不過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每一個習劍者都不可能在突破隻之時能夠準確捕捉、銘記當時的心神波動，更難以回憶起當時一逝而過的靈感。
這也就能說明沈星月所說的話並不是虛話。
“沈姑娘指點林塵銘記於心”，想通其中的關竅之後，林塵也便釋然不少，朝著沈星月深深一禮。
沈星月此時倒沒有了想要嘲弄林塵的意思，很認真地看著他，臉上極其鄭重：“本小姐不知道你過去的經曆，也不知道你是在何時拿起手裏的這把劍，又是在何時領悟了禦劍之境”。
話到此處微微一頓，看向林塵的目光裏又多了幾分幸災樂禍：“不過你應該從來都沒有想起過自己為何握劍，又為何而習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