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一戰長沙8

  日本俘虜一個都沒能活下來，行刑之後，趙誠讓人把他們的屍首扔到戰線的中間，至於日軍願不願意把這堆垃圾收回去，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20軍參加審訊的官兵都被楊司令下了封口令，那天聽到的內容都得爛在肚子里，一來是為了保密，二來么，也省得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年月，日本人的探子實在太過厲害，稱得上是幾乎無孔不入。這幫傢伙整日里刺探軍情，煽動、破壞，還通過暗殺軍政人員製造混輪。趁著有時間，趙誠抽空給20軍搞了場防諜培訓，不求能起到多大作用，只希望部隊以後能少在這上頭吃點苦頭。


  老話說的好，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20軍的弟兄都沒怎麼讀過書，可是大家還是想出了不少實用的辦法，比如用袍哥的切口充作口令，比如在野外作戰時用家鄉話進行交流，等等。諸如此類的土戰術足有十幾條，軍部的參謀們連夜做了總結，居然弄出了一個像模像樣的防諜條例來。


  近一個月的襲擾與反襲擾作戰讓20軍收穫頗多，楊司令卻沒有按慣例把繳來的傢伙式交到戰區司令部去邀功領賞，他悄悄走了門子，託人從後勤買來一部分兄弟部隊上交的日械武器。兩下一湊，居然給20擴編了一個日械營。


  繳來的七九步槍和捷克式自然也沒有浪費，部隊天天開兵見仗，武器損耗遠遠超出了後勤系統的補給能力，那點國械裝備還沒清點完就叫底下人分了個乾淨。


  全殲日軍別動隊的戰果被上報到戰區司令部以後，薛岳司令長官特意派來了調查組。自己地頭上區出現了一群穿中國軍裝、使用中國武器、還能夠說中國話的鬼子兵，擱在什麼時候都是大事。想來也著實令人後怕，要是這伙日本人是直接奔著戰區司令長官部去的，天曉得還會鬧出什麼亂子來。


  趙誠沒讓20軍在戰報里提自己的名字，他的原則向來是高調發財、低調做人，這種會遭人報復的事，趙大爺向來不願意摻和的太深。


  裡子面子都叫20軍得了，楊森司令頗為不好意思。思來想去，私下花錢給趙誠的弟兄們弄了個獨立營的編製掛在20軍名下。趙誠本人還兼任了20軍駐昆明辦事處主任，至於多長日子到軍部點一次卯，全由趙主任自己做主。


  4月25日，趙誠帶人回了長沙。先去醫院領了軍餉，照例匯給了曹二寶他們賣糧食買牲口。趙誠還去看了葉順，20軍的傷兵沒了不少，葉順靠著磺胺躲過一劫。看來磺胺是有效果的，趙誠給劉院長留了一百人份的葯。


  家裡的兩門九二步兵炮和剩下的九百發炮彈，讓葉順帶給多了楊司令，20軍缺重武器，兩門九二炮對他們來說是大殺器。趙誠準備試著做反坦克地雷，枯水季節的新牆河，擋不住日本人的坦克，前線沒有反坦克武器會死很多人。


  周有福和張連勝在醫院收攏了不少人。磺胺、紅燒肉，加上獨立營從不拋棄傷員的戰績，50多個傷愈老兵主動加入了獨立營。


  趙誠只從中挑了幾個人補到自己的身邊，其餘人馬盡數讓周有福帶到陝州去。曹二寶那頭離日本人太近，沒有點老兵撐場子，怕是遲早得被上頭扔到戰場上當炮灰。


  武器彈藥也是一樣的安排，除去弟兄們身上的傢伙，趙誠這邊只留下了兩具擲彈筒、十支三八大蓋和兩挺勃朗寧重機槍，剩下的物資都讓周有福他們一併帶走。


  五月三日，廣播里傳來了重慶被轟炸的消息，趙誠趕緊給劉富貴發了電報，劉富貴很快回電報了平安。4月底重慶的濃霧漸漸散去，日本人開始了猛烈空襲。好在幾家店面位於城鄉結合部，四周又長了不少大樹，鬼子根本就沒注意這一帶。


  聽那些來做美容的太太們說，5月3日和4日的轟炸總計炸死市民3991人，炸傷市民2287人，大批市民無家可歸。外國教會和不少國家的駐華使館都遭了殃，連德國大使館也挨了炸彈。年前蓋的九百間房子全住滿了，孫姑娘把那裡提前改成了大通鋪，不但沒收房租，還每天提供兩頓稀粥。磺胺都賣出去了，加上幾家店面的生意，一共賺了四千兩黃金。


  趙誠拍電報和於璐商量了一下，留下三百兩給劉富貴應急，七百兩發給曹二寶他們繼續囤糧食和招兵買馬，剩下的都用來救濟災民。他還特叮囑劉富貴，來店裡的客人多要繼續加固防空洞。剩下的三千兩都交給孫瑩救濟災民，別蓋房子，先以工代賑用竹子在郊區搭棚子，這樣可以多幫一些人。


  6日，廣播里又傳來壞消息，汪精衛通電投敵了。趙誠倒是給軍帶來了好消息，地雷太複雜，只弄出幾箱子，但是反坦克手榴彈弄出不少。


  長沙城的鐵匠鋪，全部被20軍徵用了，一口氣整出兩千多枚。設計方案很簡單，以德造手榴彈為原型，擴大彈頭部分，把裝藥量增加到800克，彈頭上裝上強力磁鐵，除了手擲外，還可以用長杆子挑著這種手榴彈去炸戰車履帶。家裡的炸藥存貨只造了50枚，楊森司令在看了使用效果以後，特地從戰區彈藥庫里調來了1噸炸藥。


  事情辦完了，趙誠準備按計劃去昆明，周有福帶著人先出發了，他們還帶走了那些繳獲的大衣，雖然現在用不著，到了冬天可是好東西。院子和繳獲的日式雨衣留給了劉院長，醫院的病房修好了，可是宿舍還沒著落，馬上雨季要到了，總不能還讓大家在帳篷里湊合。院子剩下的幾頭豬全宰了，傷員們接連吃了一個禮拜的紅燒肉。殺雞的時候，院長沒同意，都是母雞，可以留著下蛋給到了傷員們補充營養。


  家裡要帶走的東西不多，除了不多的武器彈藥，就是幾袋糧食和幾桶備用汽油，一輛卡車綽綽有餘。屁驢子開道，車隊出發了。


  去昆明是兩條道。一路走海路，由長沙經粵漢鐵路到廣州渡海到海防，再轉滇越鐵路到昆明。現在廣州丟了，走這條路基本上等於給自己找不自在。另一道是走陸路，先奔益陽，再途經常德、沅陵、玉屏、貴陽、安順、盤縣到達雲南平彝今曲靖市富源縣，然後就能抵達昆明。全程大概1200多公里，步行得一個半月，開車也要十來天。這條路線比較坑爹，但是遇到日本人飛機轟炸的幾率比較小。趙誠拿著地圖琢磨了好半天，毅然決定選擇後者。


  民國的公路很坑爹，對於開慣了高速公路的人來說，無疑是一種極大的挑戰。


  砂石局面、泥結石路面、各種土路，車速根本沒有辦法超過三十公里。不時出現的雞狗，橫穿馬路的孩子，自發形成的集市，讓車隊的速度比跑步快不了多少。遇上趕著牛羊去吃草或是回家的孩子，甚至還要停下車去等。趙誠沒去過非洲，但是屁股告訴他，民國的道路狀況和後世的非洲相比，估計也就是大哥二哥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