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3章 從此你就是一根釘子

  「聽本君一言，你真的用不著板著一塊臉的。難道為本君做事不比你在外流放，被所有族人瞧不起，歸期遙遙無所盼來得好嗎？

  你的所有記憶本君都逐一了解了。你本來家世顯赫，乃是荒族中曾經一代族長的後裔。世世代代都在荒族的決策層中佔有一席之地，可謂古之由來就是權貴之家，威風八面。你家到你這一代高手依舊不少，除了那位幫你拿下龍逆位面的族叔之外，還有五位混沌境強者。並且各自手裡都把持著一方不小的權利。


  你的童年過得不錯。足足五百多年的時間你可以說是在荒古橫著走都沒誰敢動你一根毫毛。用本君老家的話來說，你這就是一個典型的衙內。


  但好景不長。荒族這一代的族長神秘失蹤，族內開始出現派系紛爭。你們家為了保全根基，只能選擇了當時看起來最有潛力和勢力的一邊站隊。可賭錯了。幾乎被波及得家破人亡。最後要不是你家無數年積累的底蘊還在，估計你這個家族裡唯一的一根還算天賦不錯的苗裔連放逐的機會都不會有吧？

  當然，你家裡的那些混沌境強者也有倖存的，比如說救出你的那位族叔。他真的感激他嗎？你的記憶里可是相當多的怨恨的。畢竟你家那些最後活下來保住性命的人可也將你家的底蘊敗了大半，甚至還拿了不少族人的命出來當投名狀。這其中就包括你最喜愛的那個遠房表親妹妹吧？


  甚至你努力修鍊，接受了被你視為仇人的族叔的幫助，表現得也好恭順。你為的就是想要有朝一日能夠重回族裡拿回那些曾經屬於你的東西，同時要那些仇人償命，不是嗎？

  這和本君想要你辦的事也沒有衝突啊？為此你還能得到更多的支持和便利，何樂不為？何必如此抵觸呢？還是說你覺得本君這種存在沒資格站在你的頭上？」


  長長的言語說完，薛無算點上煙，靠在椅背上，依舊笑眯眯的看著下面臉色鐵青的「虛」。這些東西「虛」是沒有辦法反駁的。命魂中的記憶不是誰污衊或者篡改就能以假亂真的，特別是對於「虛」這樣的高階修士更是如此。這些都是真的，薛無算現在和「虛」自己一樣了解他。


  沉默良久。


  「你想要我幫你什麼忙？你又能給我些什麼？你又有什麼底氣說你能幫我？看過我的記憶之後，別告訴我你不清楚荒族的強大，你這是在玩火找死。」


  「找死？不不不，你這是說反了。本君本就早已死透了。是某一個混蛋生生將本君弄成現在這番入不得天堂下不了地獄更沒辦**回往生的存在。本君就想找那人問問，敢如此戲弄本君是不是他想死。」薛無算語氣平淡，但沒半點開玩笑或者調侃的意思，他還真有這個想法。當然，另外也還有別的打算。


  「至於你別的那些問題，你自己瞧瞧就明白了。」薛無算話音一落，帶著「虛」就挪移到了閻羅殿的高處，頭上幽冥，腳下地府，放眼望去，最為醒目的便是那從四面八方的虛空中併合過來的數百條輪迴通道，還有巨大的六道輪盤。


  「生死之地，說的就是這裡。不論什麼生靈，弱小或者強大，只要抵達了「死」的生命節點就會來這裡，然後再重新開始「生」的旅程。這數百位面不是你在龍逆位面搞的那種養殖場的模樣，而是生生不息充滿各自文化和創造力的活力位面。這裡面的潛力和資源的互通以及輸出輸入，你可能想明白？別的不說，負擔你一個人的修行所需你覺得算得了什麼？」


  薛無算不說大話，事實就是事實。無道地府比起荒族來的確還沒什麼可比性。一個天一個地，這沒什麼可說的。但是，即便無道地府比不了荒族，但也不至於連供給一個荒族大能者快速修行的資源都拿不出來的。別說一個，四五個也不是不可以。


  「.……」


  面對眼前看到的一切，「虛」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他能夠在薛無算有意的引導下通過那一條條的輪迴通道感受到其中往生亡魂的龐大數量，和繁多的種類。甚至這些亡魂身上的一些氣息也是很清晰的。一些亡魂明顯就是修士隕滅，而一些則是普通的生靈。


  一言不發的在這高空中觀察了很久，「虛」長長的呼了口氣，他確定如此多的往生亡魂，且並沒有數量上的猛然增幅，一直保持平穩的模樣，這隻能說明這每一條輪迴通道的後面都是一個平穩且自由發展的位面，一切似乎都跟這位無道閻羅所說的一樣。


  但是，「虛」也在反反覆復的問自己，真的就這麼跟著這無道閻羅的言語幫他去探查荒族的事情？現在明擺著，這位對荒族可沒有半點好感的，甚至對於弄出無道地府的某一個荒族人是保持著極為反感甚至是仇視的態度的。


  可「虛」在思考，在權衡，可薛無算的耐心那是一如既往的欠缺，特別是在他已經完全掌控局面的時候更是如此。能給「虛」講這麼多，並且讓其明晰無道地府如今的領域，已經是足夠給面子了。還不都是看在荒族這兩個字以及接下來的盤算的面子上？但也有限度。


  沉長等待讓薛無算臉上的笑意越發冷。開口悠悠道：「謹慎是沒錯，但首先壓擺正自己的位置。不然就不叫謹慎，而是愚蠢。」


  話音剛落，薛無算身邊的「虛」就感覺到自己的三魂七魄開始出現混亂的波動，並且無可阻攔的開始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居然極快的就到了要崩潰的邊緣。最可怖的是，即便魂魄要崩潰了，他都沒有感覺到自己魂魄有什麼傷勢，就好像自然的就演變成了這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突變。


  「你！」事到如今，「虛」也算是總算知道對方掌控著什麼了。是他的命。他感覺沒變化的魂魄實際上已經被做了手腳。一個念頭而已，這位無道閻羅就會要了他的命。


  不等「虛」繼續說話，薛無算肯定的說道：「從即刻起，你便是一顆釘子。本君需要你回到荒族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