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氣運
通天龜縮，三霄步上了她們大哥趙公明的後塵。准聖孔宣不知所蹤。整個朝歌大軍上空都瀰漫著似乎頹然和壓抑的氣氛。
論正兒八經的打仗聞仲是不怕的，他戎馬這麼多年，什麼戰陣上的變故沒見過？
但現在商朝面臨的局面卻根本就不是打仗這一檔子事兒。現在兩邊大軍擺出來的態勢實際上全都是幌子。以前還能通過戰陣上的優勢去平衡或者拉出總體優勢來，可現在卻不現實了。
三位聖人大打出手，最後卻被一道從天而降的虛影攪合了。那道虛影是誰聞仲不清楚，但三位聖人齊聲稱呼「老師」也就可見一斑了。
通天離去之時對所有截教弟子的交代已經很明顯了。讓他們儘力而為，實在不行那就不要勉強。換言之，便是通天表態不會再有直接的幫助出現了，剩下的一切都要靠弟子們了。
靠弟子這沒錯，截教上下也不虛了誰。但現在的情況卻是截教這邊靠弟子，人闡兩教那邊卻是在靠聖人啊！
瞧瞧當初一道劍芒逼退孔宣，讓征西之戰無疾而終，現在本來已經穩定勝局的三霄又被聖人的老師莫名其妙的給送上了封神榜。剩下的孔宣也不知道何種原因不知所蹤了。這一連串的事實已經證明，人闡兩教的聖人是不會顧及半點的，一旦人闡兩教的弟子打不過，聖人就會直接出手，就欺負你截教怎麼了？
聞仲也理解通天的難處，畢竟之前的聖人老師現身的態度很明顯了。通天也是無法。但留下的商朝內戰，以及截教道統氣運的爭奪讓聞仲看不到哪怕半點希望。
孔宣的離開，聞仲手裡僅剩的高端力量也沒了。面對有陸壓坐鎮的周朝大軍，其實勝負已經明了了。
也是不甘心啊。
截教弟子，包括聞仲在內，沒有誰會在意商朝的政權，更不會有誰在意坐在朝歌皇城中依舊夜夜笙簫的壽王。他們在意的是這座龐大帝國所帶來的氣運，以及這些龐大氣運能夠加持的截教道統根基。
世道艱難，生靈又各有命數，此乃天道至理。一旦輪到自己身處厄運當中的時候怎麼辦？咬著牙拚死一搏？這不划算。所以氣運才是關鍵。因為有了氣運的加持，在自己厄運來臨的時候總是會有轉機以及雪中送炭的幫助，不至於九死一生。
這才是教派維繫且團結修士的根本。一旦教派的道統氣運根基開始虛浮或者說出現了損毀，那作為教派內弟子的最大念想和指望都將變得不確定起來。這是跟每一個弟子不論修為高低都息息相關的大事。
所以不得不拼！不得不爭！
站在汜水關的箭樓上，聞仲遠目眺望。漫長的峽谷如今已經扎滿了營帳。這並不是正常的戰爭中攻城方應該選擇的紮營位置。因為兩邊陡峭的山壁限制了空間，一旦遭遇火攻將出現火燒連營的慘況。但現在周朝就這麼幹了，一點不擔心守方放火。
修士層面的巨大優勢現在已經到了周朝一方，哪裡會擔心什麼火攻之類的凡俗手段？陸壓的神念之下誰又搗鬼得了？甚至於在周朝上下軍士的眼中，前面雄偉的汜水關也是一個紙糊的垃圾而已，修士們用幾個地震的小手段就能弄塌了。
之所以在谷內紮營沒有選擇繼續攻擊，這是姜子牙的考量。他現在需要考慮的不單單是打贏這場商朝內戰，還需要考慮盡量的減少周朝軍卒們的消耗，同時盡量的給朝歌軍卒以壓力。也需要時間將自己在汜水關前大敗聞仲並逼迫其退守關內的戰報宣揚出去，以此獲得更多的諸侯支持。
全面優勢之下姜子牙覺得自己完全有能力和資格去玩兒一些戰場之外的東西。這也是他自覺能夠更加快速戰敗商朝並且同時為周朝打下統治基礎的一些算計。
汜水關，雄關依舊，可士氣已經不可遏制的低落到了谷底。
「師弟，這場仗你可有什麼想法？」聞仲第一次詢問申公豹關於戰陣的意見。因為在他的腦中已經覺得局面走到了死路了。
可申公豹又不是無所不能，孔宣的離去讓他深感意外。但卻覺得孔宣不會是那膽小怕事之輩，離去必定會有別的原因。但眼下他卻再找不到能夠入孔宣一般可以壓制住對面周朝大軍中陸壓這樣的強絕修士的朋友了。
「師兄，恕師弟直言，這場仗打到現在其實已經沒什麼選擇的餘地了。力量的高度不平衡，單靠軍卒的實力已經沒有用處了。倒不如且戰且退，耗一些時間，或許能有轉機。」
「轉機？」聞仲猛的回頭看向身邊的額申公豹。他剛才也是心灰意冷，情緒有些崩，所以下意識的問了申公豹一句。卻不想申公豹突然冒出來「轉機」二字。要知道現在這個局面連他的通天師尊都已經沒有辦法開解了，申公豹又是從哪裡看出來的轉機？
申公豹搖著頭，不知該如何解釋又能不能解釋。
孔宣的離去疑點重重，他本能的就聯想到了曾經孔宣給他說過的那一番關於棋局外面還有一盤棋的言語，感覺必定和那局外局有關係。並且他知道即便通天教主都被迫受到了挾制，但布置局外局的那人一定不會就這麼看著截教走向斷根的局面。這就是他那「轉機」二字裡面的信心來源，雖然也不強烈。
聞仲間申公豹居然不知解釋，心頭猛的一跳，如此一來豈不是說明申公豹並非信口開河而是的確看到了某些轉機？只是不能說與他聽而已？
「師弟，話我就不多問了。依你之言，可有把握等到那轉機來臨？」
「師兄，轉機之事我只是猜測，雖然應該會有，但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所以，您是主帥，您早做打算吧。」
聞仲這就心裡有數了。眼神也瞬間從剛才的灰敗煥發出了新的鬥志。他相信申公豹，也相信自己不會這麼不明不白憋屈的輸掉。他要為整個截教再拖上一些時間，換申公豹所說的那一絲轉機。
當然，即便最後依舊改變不了局面，聞仲也不怨誰，上那封神榜罷了，又能壞到哪裡去？